人类的本质,不过是一种群居的动物。
没有恐龙那么庞大、剑齿虎一般强壮的身体,也没有像长毛象那样可以御寒的厚重皮毛和麋鹿等一类食草动物的迅捷。
所以说,从一百五十万年前开始的人类生存游戏是分外的艰难的。
那处于如此的劣势之下,人类是如何成为星球霸主?
……
因为没有像食肉动物那样庞大强壮的身体,我们发明了武器;因为没有长毛象那样厚重的皮毛,我们住进了洞穴,学会了编制衣服;因为无法追上食草动物的速度,我们学会了布置陷阱和围追狩猎。
因为我们每一个个体的弱小……我们聚集在了一起。
而后一步步的成为了霸主。
这便是人类的强大的原因之一,群居。为了祈求生存的权利,我们或者依附于群体,或者依附于群体。
强生劣汰。
人类活了下来,强者活了下来。
这是自然的选择;是种族的竞争,也是生物本身便存在的选择。在这场残酷的竞争中除却幼崽,但凡年老、残疾、弱小、受族群排挤的都会在群居的生存抗争中淘汰——被扼住咽喉,冰冷的死去。
强者,更具有生存的权利。
这便是自然的潜规则。狮群之中最强大的雄狮便会成为狮王;羊群之中最强大的公羊便会成为领头羊。不论是肉食动物的狮虎豺豹,还是牛马猪羊,每一种群居动物之中都会有着领头的存在,拥有生杀夺于的权利并牵动着集体的一举一动。
而后为种族延续缔造一个更明确生存规则——这便是秩序。
校园亦是。
校园是一个大的种族,而后至高划定晋升规则。而后每一个班级又衍生出一个小小的种群。在至高制定的规则的缝隙之中竞争着自己的地位,划定自己的权利。而在这其中左右摇摆的,没有立场的,弱小的,迥异于常人的来不及反应便成为了为了更好统治的踏脚石,成为了更好统治而抛弃的存在。
所有人都会在这虚伪和平表面之下又是各怀鬼胎。只不过在校园规则的“族群”的束缚之下维持着虚假的和平……
……
“真是的,现在的孩子都在想着些什么……”坐在办公室,一位老师紧皱着眉头埋汰着。而就在他的桌前,摆放着一本仍未能合上的周记本,“这个评语到底要怎么写,烦。”
“这些家伙就不能消停些。这个字迹……”
……
“下课铃打了,好,那我们加快速度。讲完这道题就下课。很快。”
嗯嗯。
讲完就下课。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所谓的课余时间,事实上只是给我们一个赶紧去厕所解决个人问题的时间。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再压缩到五分钟后也就是走出教室的房门然后趴在栏杆之上吹着小风透口气的时间。
说到底,高中的生活早就被安排好了。
早晨天没亮便去上自习,自习完后上午四节,中间跑操。然后是午饭、午睡;下午四节课,活动课——晚饭。
最后便是晚自习。
一天结束之后,便躺在床上。安然入眠。
唉。
明明是个年轻人,总是让人家说的像个老头子一样。
不过,青春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我轻轻一瞥斜角方向的那个座位,那个头发又黑又长的女孩。
感情,到底是什么呢?生物在性成熟过程和之后对异性自然而然的亲近本能,往往都是身体中释放的荷尔蒙与多巴胺一类的激素对人身体和大脑之中的各种刺激而在思想之上形成的一种错觉。
所以说,我这种现象也不过是一种生物的本能。
生物的配偶过程,总是寻求更加美丽或者强壮的另一半。而在今天,这种概念由生物的本能提升到另一个词“爱情”。
我们不由得去追求和将目光集中在优秀的异性身上。
就比如夏泽同学。
“所以说你偷看人家就是偷看人家,又说一大通莫名其妙的东西。”
死党阁下很是无语的用他的眼神鄙视我。
“施畅,说真的。暗恋人家就直说,我们绝对不嘲笑你。”然而死党这逼眼中强忍得笑意已经出卖了他。这逼叫张一帆,一帆风顺的一帆。是个神经病,好吧,感觉像我这样的人,也就神经病才会凑过来。
这家伙从小学就和我认识了。很庆幸,我们在高中又分到一个班之中。有这种缘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认下这个死党。
“帆啊,你不懂。”
“难道不是因为胸吗?”
“幼稚。”
“那成熟的老男人,你这是要来一根烟吗?”趴在栏杆上,死党扭过脸来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
“你有吗?”
“没有。但是我有棒棒糖,叼在嘴里的样子差不多。”
“……”
好吧,你赢了,棒棒糖也行。于是我们两个大男人便各鼓着个腮帮子叼着一根棒棒糖趴在栏杆上吹着微风。
话说,你真不觉得很幼稚吗?
施畅脸上淡淡黑线。
波,一帆严肃的双指夹出棒棒糖,吐出一口不知什么的东西的气体:“施畅,说真的。你要是暗恋人家夏泽,你高一的时候就该主动点;现在大家都混熟了,大家都不好意思下手了啊。看看人家之前出手的,现在早就成双成对的上厕所了。”
“嗯……话说咱俩也是成双成对的上厕所。”
“死开。”
“别劝我,一帆。你又不是不明白,所谓高中生的恋爱,往往都会在毕业的那一刻而分崩离析。所有人都会奔往各自的城市,去上不同的大学。而我们现在所谓的感情只不过是在游戏。回过头来定然是个笑话。”
“嗯?这次的借口怎么和上回的不太一样?”一帆眉头一挑,“畅啊,你什么时候换的剧本?为什么不通知一下导演?”
“帆啊,那我上次是怎么说的?”我瞥他。
“你上回说什么,不想耽误人家,人家还要学习。脸可红了……”这逼深情演绎了当时的情景。
“帆,话说你光说我,你咋不找一个?!啊?!”
“谁说我没有?”
“啊?你说的是你小学拿棒棒糖收卖的那暴龙吗?你可算了吧!”
“呦呦,那咋?可比不上你这十几年的单身狗!”
“说什么单身狗?我那是单身狗吗?叫我单身贵族!”
“噫——。”
叮铃铛~叮叮叮~
“啊,上课了。”
“哦,那咱们回去吧。”
如果说;教室外的栏杆是男生的地盘,那么教室则是女生们的地盘。总是三五成群。
夏泽同学:和我那后排靠窗位子不同,她总是坐在教室的偏中间位置的二三排。没错,那是好学生专属的位置区域。而我,只是个中等偏下的一般学生,最好的位置也只能调到窗口。我在班级之中也便是一般的存在,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就像是那种在未来的同学之中讨论的时候——
诶诶,那个谁!
哦,对。
我们班上有个那人。
就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而夏泽同学不一样,姣好的面容,举止之中仪态大方。是个在人群中一眼便可以看到的少女。学习优秀,体育也差不到哪里,校服总是干干净净,做事情也是一丝不苟。对任何人都抱着笑容,开朗,温柔,总是关心别人。
话说,我怎么会不自量力的去追求那样的人?
就像是两个世界。
不过,日子还长。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哦,棒棒糖——咔!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所有人也是这样想的,所有见过夏泽同学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
第二天。
一阶阶台阶,迈上去……
坚硬的灰色石质铺材上……
破碎的撞击痕迹……
扭曲的身体,已经缓缓凝固、发黑的血液……
四月的天气,依旧是那么的寒冷——冻的我脑袋发僵。褐色的血液凝固在冰冷的砖石缝隙里,那染红的校服是那么熟悉……她就那样欣慰的躺在那里,没有瞳孔,满脸鲜血的脸庞……
尖叫……
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