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地图的最角落,是樱花庄。莹虹没有告诉漠然这个地方是要交房租和水电的,因为并不是学校提供的住宿。越往樱花庄走嬉闹的声音渐渐少了很多,漠然也不明白这所学校建这么大干什么,商场、KTV、超市外面有的这里也是应有尽有。偏偏自己要去的樱花庄的悬浮列车还是近期因为升级维修停运了,班级群里都在感叹着单人宿舍的豪华,同学们看来对住宿环境都很满意。
“终于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萧漠然小声嘀咕了一声,眼前的樱花庄,卷过爬满青藤的石墙,漠然有些失望站在已经有些不堪写着“樱花庄”木牌的外面。与校区里规划的宿舍楼截然不同,眼前的建筑是一个已经很老式的两层小楼,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内的景象比现象中更乱,却显得格外鲜活。客厅的沙发歪歪扭扭地堆着几个抱枕,还有一地散落的书籍,茶几上摊着的画稿、漫画单行本和半袋没吃完的薯片,因为窗帘没有被拉开室内暗暗的,室内漠然刚进门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小心的移动着,漠然轻手轻脚的可以说狗狗祟祟了,尽量保持着一片狼藉的客厅。
“有人吗?”然而这一声的询问并没有人回答,这没有入住手续这么大的一个房子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只能顺着走廊诶个房间打听了。
走到楼梯口时,一阵带着浓浓酒气还混着淡淡烟味的轻笑声飘了过来。漠然顿了顿,就看见一个穿着宽松白色衬衫、牛仔裤的女人斜倚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手里还有抱着一个空酒瓶,嘴巴里还叼着正在燃烧的烟头。
她显然是喝多了,身体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漠然也没想到自己刚来就碰到这么麻烦的事情。
漠然看它醉醺醺的样子,估计交流起来都很困难吧,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交涉。
“请问您是樱花庄的负责人吗?我想要办理一下入住手续。”
女人眨了眨眼睛,醉意朦胧地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笑出声,声音有点自嘲,“你想入住樱花庄啊,真没想到今年竟然有人会想住樱花庄,胆子不小嘛,你不知道樱花庄是问题儿童的收容所吗?”
漠然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一愣,想了想还是去找其他人问问吧,“您喝醉了,我先送您回房间吧。”
“回什么房间!”女人甩开漠然的手,却因为太过用力差点让自己摔倒。幸好漠然反应快扶住了她。
“入住的话,我晚点给你房间的钥匙,不过你得先去把樱花庄的牌子修一修,然后以后苏晚就归你管了。”
女人不知道从来拿出来一个工具箱给漠然,漠然心领神会入住条件还挺简单的,他也在意后面一条可能应该是樱花庄的猫猫狗狗之类的。漠然很快就搞定了自己初入樱花庄看到的木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用个十年应该不是问题的,接着漠然拿到了自己房间的钥匙。
让漠然没想到的女人竟然是学校教生物的老师,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看宿舍并不是很大,进门左手边是衣柜,柜门上还贴着几张卡通贴纸,边角有些磨损,衣柜旁边是一张单人床,铺着白色的床单和深黑色的被子,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浅木色的书桌,书桌并不是很大,上面也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叶兰也就是樱花庄的唯一负责人,告诉漠然这里住宿是免费的,但是每个月是要交水电费的,因为这边和外界的水电连起来的,严格意义上不算在学校里,虽然是在学校里面也变相的说明了樱花庄的特殊。学校的一些校规也约束不到樱花庄这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需要交水电费,其次就是比较偏。出行的话还是租一个代步工具比较好,其实这些漠然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水电费也交不了多少。
为了方便漠然照顾苏晚,叶兰也是将漠然就安排在了苏晚房间的旁边。叶兰告诉漠然有时间去他旁边的202房间看一下。
收拾完后漠然来到202轻轻敲了敲门,一个宠物住和自己一样用一个房间未免也太奢侈了。漠然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只听见“哗啦啦”一阵巨响-画纸、颜料管、零食包装袋顺着门缝倾泻出来,像一场彩色的雪崩。
地板上铺满了画纸,画纸的形态也是千奇百怪:平铺在地上的,被光脚踩出深浅不一脚印的,各色各式颜料混在一起的,一管打翻的颜料,还有随地可见衣物,书桌上是一座“不规则的小山”,最底层是速写本和美术书籍,还有几个空饮料瓶,床上更是重灾区,被子被揉成一团仍在地上,还有一个兔子玩偶在床尾,玩偶的耳朵沾着蓝色的颜料。
米黄色的墙面贴满了画纸,有的用图钉固定,有的直接通过颜料粘在了墙上。窗户被半拉的窗帘遮住,窗帘上还沾着大片的颜料渍,红一块、黄一块,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
“白天了...”漠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因为说这话的人现在正挤在一堆衣物和玩偶和书籍零食混合而成的团子里面。过了足足半分钟,少女才睁开双眼,眼尾还带着浅浅的红痕,是睡眠不足的痕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侠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慢慢聚焦在漠然的脸上,愣了两秒,才像是终于找回了些许意识,缓缓抬起手臂,纤细的手指蜷了蜷,又松开,带着刚睡醒的滞涩与无力。
她扶着床头慢慢站起,身形有些晃悠。
漠然的大脑瞬间空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视线不收控住地停留了两秒,又猛地移开,心脏“咚咚”狂跳。
他没想到苏晚是个人,还是个没穿衣服的美少女。
少女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眼神有些迷茫。她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脸颊,完全没有察觉不妥,盯着漠然轻声问:“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般拂过漠然的耳廓。
漠然冷静的说出:“你没穿衣服,先找衣服穿上吧。”
“衣服?”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慢吞吞地朝着衣服走去,光着脚才在画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出现了第一个问题儿童,少女的步伐像小猫一样轻盈,背影在光里显得格外纯粹,没有一丝忸怩,只有天然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