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萝死掉了。
因为不自量力的想要杀掉龙,所以在最后一刻还是死掉了。
不过,那条龙。
多半也活不成了吧?
肆意的作恶多端,然后失去力量的龙,想一想就觉得真是惨。
不过能够就这样让龙面临绝境,某种意义上,白萝也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呢。
白萝想到这里,眼睛顿时笑的眯成了一弯月牙。
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不爱布偶、甜食、美好的爱恋,所爱的却是无止境的挑战,无穷尽的攀登,被人称为正义的女神。
尽管她从未想要成为正义,只是自如的按照自己的所想,将厌恶的斩杀殆尽!
可如今,她要死去了。
虽然死很可怕,但是只要一想到完成了屠龙的壮举,于她而言,就连死也显得不可怕了。
然而——
“你想要活下去吗?”
无限的虚空中,白萝死后的灵魂听到了这个声音。
在无限的死后的黑暗中,居然有人能这样像她问话,这让白萝感到很震惊,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虽说这样能和她对话的家伙,恐怕是神祇之类的。
因为白萝没有听过,没有听说过人类能在死后这样找人说话的,而且对方似乎拥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所以这也只可能是神祇了。
不过白萝一点也不惊慌。
“你是谁?”
白萝用有些惊讶的,而又异常平静的语气,轻轻的反问道。
声音宛如一个平静的湖泊般,语气平坦的没有一丝涟漪。
那是当然的,她可是杀掉了龙的人,就算面对这可能是神的家伙,也要有自己的尊严。
作为一个英雄,作为一个不断挑战的人类,同时也是被称呼为‘人类守护者之人’的尊严。
“你……想要知道生命的意义吗?”
那个声音没有理会白萝的问题,只是继续提问道。
“生命的意义……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白萝很肯定的回答道,但声音黯然,仿佛深藏着某种遗憾。
往昔一一回故,能够在生命中肆无忌惮的挥洒光辉,其实是因为她孤家寡人,然而最早的时候她也不是独自一人的,她有自己亲爱的姐姐,然而正因为她……
这一刻,心中平静的湖泊宛如染上漆黑色。
尽管已经杀了所有害死姐姐的凶手,但是只要想想曾经姐姐受到的伤害……
“签订契约、可以,实现,愿望。”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契约?愿望?恶魔吗?
白萝思绪不禁波动了起来,一股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
似乎是感受到白萝内心的变化,那个声音也沉默了。
……半晌。
“滴、滴,检测到,资质……估量,不……突破……历史……最……”
“强制程序启动!”
“正在申请收录为契约者!”
“契约对象拒绝!”
“重复申请!”
“申请……为权限者!”
“……被拒绝”
“申请……滋滋……为……新代…主人。”
“不可拒绝,申请成功!”
“链接频道,开始初次成长计划!”
一连串的声音突兀的想起,虚无中甚至出现了光。
白萝眯起自己的眼睛,感到有些烦躁。
她不喜欢这个声音,这声音和恶魔一样,要用愿望诱惑生灵。
总给她一种厌烦的感觉。
“滴滴,通过试炼,成为伤痛之主继承者,可以收集诸天之伤痛,强化自身,亦可消灭悲伤,愿否?”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白萝的心脏猛地一顿。
收集伤痛?
白萝怔住。
往昔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若是……能收集到姐姐的伤痛的话,是不是就能明白……姐姐,最后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痛苦呢?
“我愿意!”
她斩钉截铁!
……
伦敦。
被称为雾都的城市,英国的首都,原本是罗马人建立的城市,在凯尔特人的侵袭下诞生,在十八世纪,成为一个浪漫而又可怕的地方。
这里有合理的上流社会,汇聚着人间的美好。
这里有悲哀的下流社会,发臭的泰晤士河里什么都有。
既是幸福,又是悲哀。
在无人知晓的一个巷子。
“真可怜。”
头发乱糟糟,脸上倒出都是漆黑污渍,衣服几个月也没洗了的男人叹气。
这是他第几次搜罗到这种垃圾了?
男人无声的叹气,然后将身后的破烂布袋解开,从其中倒出的,是好几具可怜孩子的尸体。
布袋不大,只有一人多高,可这其中却藏着这么些尸体。
这些尸体的年龄,便可想而知的小了。
“隔几天就有这么几具……”
男人不断的嘟囔着,又有些咬牙切齿:
“那些大人物!”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就只是这样的人啊。”
“谁愿意帮我们?”
男人嘟囔完,悲哀的停下,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能被拯救的理由。
这里是伦敦,是一个发达的文明中心,大人物有自己诩为高尚的品德,不会帮助街头有陋习的可怜人,或者,可能犯罪的人。
而只要不是一个贵族,只要没有受过教育,只要家里的人没有体面的工作。
有谁能够完全纯洁的活下去呢?
男人自己也曾偷盗过,所以自认为很理解这些被迫偷盗的孩子。
是的,这些孩子的尸体,倒并非被人迫害,他们只是单纯的饿了。
或者,招惹到了黑帮。
可能只是倒霉的碰到些不该看的场面。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饿了。
然后,偷东西。
被打。
便这样了,
这不是他们该有的命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男人无奈的叹息着,本着自己仅有的善心,将这些小孩儿的尸体纷纷剁碎。
然后,明天会有一个贵族要‘发善心’,到时候,这些,就是食物。
他也不想啊。
可是,怎么办呢?
那些钱。
钱!
不这样的话,怎么昧的下来呢?
他也有自己的家人要养啊。
男人无奈的叹着,回想起妻子女儿消失已久的笑容,终究是狠了狠心。
把这些小孩儿尸体铺好,挥动手中的刀子。
咔嚓、咔嚓、咔嚓。
即便是快要凝固的血液也流了出来。
咔嚓、咔嚓、咔嚓。
人体被整齐的切好,变成看不出是人的小块。
啪嚓、啪嚓、啪嚓。
切完了,再拍两下,整整齐齐的再倒回袋子里。
男人不想这样,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便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