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行晶莹的泪珠缓缓落下,鼻涕也止不住抽涕起来。
就在刚才,妹妹挥出鞭子开始攻击。对方也没那么傻,打算老老实实挨她这一鞭。当鞭子快打到她时,姑娘轻松一个闪身,就躲开了攻击。
可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我们三个人挨得很近。对方要是没闪身,我还能看个热闹。她这一躲闪,鞭子因为惯性,也非常自然地落到了我这。
之前,妹妹也打了我几 鞭子,可当时我没有哭。那是因为妹妹,打的时候嘴上说的厉害,其实力量握地都很巧妙,而且打的位置都是皮厚或不宜出血的地方。
现在这一鞭则不同,尽管她们俩是站着交手的。可身高比起我来,还是矮了一截。妹妹一出手就是狠劲,想击中的地方,不是对方的胳膊就是脸。而对方能这一闪身躲过,直接就打中了我,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此刻,我的左脸火辣辣的疼。余光视野窄而不清晰,但努力往下瞄,足可以看清,鲜血正从我的脸上逐渐蔓延开来。这一次,我不光是疼得要死。而且还破相了,我怎能不流泪呢?
“哥!你没事吧?”
妹妹今天第一次喊我哥,可我听在耳朵里却没那么高兴。
在意识到打中我的那一刻,妹妹老早就转回头了。见我满脸是血,她的脸也突然煞白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等反应。
“我说你们俩,动手之前能不能稍微注意下。我天生自带嘲讽嘛?从早到晚,不是昏迷就是挨打的,呜呜……”
我哽咽地埋怨着,妹妹听得似乎也心软下来。她没继续跟对方缠斗的心思,而是缓缓向我走过来,心疼地看着我的脸。她本来想用手碰碰,看伤得是不是很重。
这回我是真伤的不轻。见妹妹的手伸过来,我心里不自觉厌恶,也不管那火辣辣的痛感,直接将脸撇过一边说道。
“别碰我,疼。”
妹妹听了也是一慌,此刻的她已没有之前,那般飞横跋扈的气势。她满脸的懊悔与惊恐,即便她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她是在关心我。
“哥……对、对不住。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
在印象里,她和我一样是个珍惜面子的人。很少会跟别人去认错,而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跟我道歉。我本来应该原谅她,可这回伤到的,是最不应该上到的脸,而且还是伤得最重那种。
我心里苦笑,道歉有什么?打都打了,难道脸还能自我复原不成?我摇头晃脑痛心万分,不过还是没打算原谅她,而是对站在不远的姑娘说道。
“你过来帮我解一下绳子,这种情况我没办法给自己包扎。”
那姑娘没想到,我会叫她帮忙,还啊了一下站在原地发呆。妹妹反应要比她快,一听到我想把绳子松开,立即伸出手想去解绳。
可这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耍起脾气怒喝道。
“跟你说过别碰我,别等下又把我另外一边脸打毁容了。”
妹妹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间陷入了矛盾之中。想要收回去,可见我这模样,心里又过意不去。可帮我解绳子我又不乐意的。妹妹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要好。
纠结了一阵,她只能长叹一声,转过头对那姑娘说。
“麻烦你,帮我哥把绳子解开吧,我出去一下。”
说完话,妹妹没有片刻迟疑,一转身立马跑出屋。我的视线眼顺着她跟了出去,直到她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才忽然意识到,我刚才的脾气似乎有些太冲了。妹妹有可能受不了,所以逃出去生闷气。
仔细想想,这一次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是被激怒下动的手。要换成一开始那样,恐怕我的脸一点事也没有,这纯属是个意外。
妹妹走后,那姑娘也走过来,帮我将绳子解开,她打量了一下我的伤口,发现不光是脸,身上还有许多道伤痕。有些心疼地问我。
“怎么样,伤的不轻吧。”
我白了她一眼,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要不是看她是个大美妞,我真想粗口话解解痛。不过绳子解开后,我感觉重获自由,一身轻松加快活,即便不说脏话我也高兴。只不过脸上的血,还止不住往外留。而外头的冷风也是,不看时候直呼呼往里头吹。
就在我,还因为冷而瑟瑟发抖时,妹妹却又重新回来了。她倒不是想开了什么,而是一开始,她就不是被我气跑的。可能是见我没穿衣服,趁着别人给我解绳子的功夫,她去到了我屋里头,将我的衣服全拿了过来。
因为有刚才膈应,妹妹没有走到我的身边。路刚走到一半时,她直接停住脚步,看也不看我,就将衣服扔了过来,语气冷漠却稍微关心地说道。
“你刚不是喊冷么?赶紧穿上吧。”
我也不知道该回应啥,只得点点准备把衣服换上。也就在这时,脸上的血刚好滴到了我的手背上。我这才想起来,脸上的伤还没有处理。急忙翻开衣服,从里面找生日那天,妹妹送我的手帕。
可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衣兜里有手帕。我心里暗自担心是不是丢了。而就在这时候,妹妹说句别找了,就朝我丢过来一张新的手帕。我刚还纳闷,她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
结果妹妹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便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你今天穿的衣服我已经洗了,也不知道你咋搞了,竟然弄得这么脏。还有,我给你的手帕,也一起都晾在外头。你手上那条是我借你的,记得洗干净后还给我……”
知道现在的妹妹,竟然还要面子。也没有对我说什么,关怀的话。可就是这样,我心里却感觉到一丝温暖和熟悉。我心想我可能完了,已经没了正常人的情感,八成以后真可能会往变态方面发展。
一边想着,我一边用手帕擦了擦血,顺便换好了衣服。妹妹没能像平时一样,凑到我身边,对我进行冷嘲热讽的攻击,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等换好了衣服,我也开始准备找药箱。伤口没有上药,无论我怎么擦,都感觉有血在往外流的。可刚走没几步路,却惊奇地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药箱放在哪里。
平时这些东西,属于不常用。都是妹妹帮忙收着,平时我根本就不会注意到。现在想来,要是不问妹妹恐怕还真找不到。
我看了一眼她,想问却有开不了口。妹妹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相处这么多年,也知道我看她是为了什么。她知道是个机会,不等我问便内疚地问我。
“哥……要是我去给你拿药箱,给你上点药吧,要不然这血怕是止不住。”
别人已经主动了,那我也应该让一个台阶。可当我刚要点头说话,旁边那姑娘听到我要包扎伤口,反倒是觉得很不可以思议。
“额,要是涂药的吗?涂药好的很慢耶,而且还容易留疤。”
这个是常识,我知道。不过我却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带着疑惑问道。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直接让我治,不就好咯。”
姑娘将话说得轻松简单,不光是我,就连妹妹也止不住冷笑。她一直就憋着一肚子火。本来受伤的人应该是她,结果她却一个闪身躲开,才我的脸受了成吨伤害。要算起来,其实这里头一半责任,还在她身上。
“就你……你学过医术?”
那姑娘摇摇头,说自己没学过。我本来还抱着希望,可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失落下来,也觉得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病的。
但是,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接下来那姑娘做的事,却让我大吃三斤。
姑娘见我们不信,也并不着急。她缓缓将我的左手给抬起,之前有两鞭刚好是打在左臂之上,这手一抬立马产生连锁反应。
“嘶~你轻点。”
那姑娘听了,并没有回应,反倒是轻轻一笑。接着一只手抬住我的左手,另外一只手呢,则在伤口上缓缓划过。
我不知道她在干嘛,只觉得伤口极痛。使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等她划完伤口,我刚想要骂街,那姑娘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而则一次,与上次截然不同。
一股冰冰凉的感觉,从我的皮肤略过,疼痛感也随之减轻了。
我一脸惊奇,心中暗想这是哪门子功法。结果她第三次,还是刚才那般动作。而这一次,也恰恰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伤口本来是红色的。第一次被摸,我没注意看。第二次摸的时候,伤口似乎逐渐变浅,而第三次我认真看时,却看到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
“这!这!这怎么可能。”
我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妹妹同样被我吸引了过来,当她看到伤口消失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地问那姑娘。
“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那姑娘被夸也不显得欢喜,脸上依旧是那淡然的微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脑子提醒自己,只要自己这么做,伤口就能愈合。”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听到这话,妹妹和我都非常开心。
“我脸上这么深的伤口,也能治?”
姑娘歪着头,眯眼仔细打量了一下伤口,一沉思给出了回答。
“有点深,不过我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