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在我出手救你之前,你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
"……刹娜!?"
“你光着屁股呢。”
“我穿着内裤!!”
“没什么区别。”
女人冷冰冰地说完,便嗖地一声化作一道弧光径直杀入了鱼人堆里!芦苇荡里顿时响起一片呜呜嗷嗷的乱嚎之声,整座沼泽都慌乱了起来!
刀光冰冷,身影闪烁。
白白的芦苇花随风摇曳着,在一道斩击之中飞作雪花,片片飘去。她提刀,杀伐,毫不犹豫,眼神冰冷。灵动腾挪之间,每一次致命的闪烁都好似舞步一般,在这茫茫的一片芦苇荡中化成了一种冷色调的美。
刹娜
这个永远先做再想,身体快过脑子的女人,真的有着一股子宛如短刀般的气质。看上去好像寸有所短、冒冒失失的,却总能游刃有余地化险为夷。她那看似轻松的战斗身姿之下,不知又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嗖——!
一道闪烁直扑鱼人背后,一刀便割断了咽喉,看着敌人化作了灰烬。四面八方的敌人朝她扑来,她却如条件反射一般扭头躲过了一矛,反手先刺死了左侧的鱼人。面前又是一剑朝她砍了过去,眼看实在是躲不掉了,她才再度化作一道弧光向前一冲,从险境中抽身进入了另一个险境。
不
对她来说真的存在险境么?
所有的战斗都是行云流水,所有的危机都被一一化解。对她来说,战斗根本不存在策略亦或是决断,通通的一切都只需交给身体和本能。胜利不过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她绝不会对这小小的荣耀感到欣喜,更不会感到意外。
太强了……
她的个人能力也太夸张了吧……
芦苇乱絮飘落,偌大一片芦苇丛已被砍出一片空地。
刹娜孤身一人站在中央,被一群鱼人团团围住。她的风衣大幅度地随风摇摆,雪白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之中,白得刺眼。她好像一根白色的羽毛笔,立在这一片棕黄的世界。
陈爽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
把这个狂放不羁的身姿刻入了脑海。
“刹娜!”
阿特拉远远地喊了一声,背着大剑赶了过来。遇上了几个挡路的鱼人,直接一剑下去悉数砍倒,一路冲进了芦苇丛里。局面渐渐好转了起来,陈爽终于得以松下一口气来,抓起皮带穿好了裤子。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标记也消了。
“兄弟,多亏了你啊。”
“嘿…………你们打得是多激烈啊?”
陈爽白了马斯曼一眼,骂骂咧咧地质问道:
“我这边拖了他们那么长时间!差点命就没了!”
“哎呀……多亏了你,对亏了你。兄弟,别的不说了,牛B好吧?牛B!”
“不是,你真就一点都不管我啊!”
陈爽委屈地喊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这边钻进芦苇丛本来稳得很,好家伙,你的标记就不知道看情况消一下吗?”
“啊……啊,啊、我……”
马斯曼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道:
“对不起啊,我的错。”
“不是,你道歉就道歉嘛,你脸红什么?”
“我……我,那个,不好意思嘛。”
“哎,没事。我也没真的怪你,打起来压力太大了,没注意到我这边也很正常嘛。”
陈爽非常大气地宽慰着队友,却突然眉头一皱,发现了异常!
“等等,马斯曼……”
“诶……!?”
“你的手受伤了吗?”
陈爽留意到了马斯曼手上包扎着的纱布。
“是啊……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战斗很激烈啊。”
“是……挺不容易的,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击倒那个红眼呢。”
“哦……”
陈爽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背景的芦苇地里,一把大剑一柄短刀正在忽忽地闪动着光影,砍瓜切菜一般地收拾残局。而石头边的二人,则在沉默中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马斯曼不说话是因为心虚
陈爽不说话是因为他早已看穿了一切:
“这纱布哪儿来的?”
“我……额,备的。”
“屁咧~~~~”
陈爽呲着牙翻了一个白眼,瞪着马斯曼说道:
“你小子,真的就不会撒谎嗷??”
“不是,兄弟我……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爽气得抬腿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问道:“说!是不是刹娜的裹胸布?”
“唔咕……!!”
马斯曼登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伤手,不知所措地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陈爽,一时竟是窘迫到了极点!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释之际,只见一道弧光嗖地一声闪烁到了石头边,望着陈爽说道:
“是的。”
刹娜说完,嗖地一声化作一道弧光再度融入了背景板中。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俨然是一台无情的切菜机器。
“…………”
马斯曼凝固了。
“哦豁?”
陈爽吊儿郎当地斜着身子支着胳膊往那大石头上一倚,饶有兴致地把马斯曼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看不出来啊,马斯曼……可以啊?”
“不是……我……”
“你?”
“我…………”
“你???”
“不是,你听我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可以啊~~”
绝对是他们打完之后,马斯曼负了伤卧不了剑。情急之下,刹娜就解下了一截白布来为他包扎伤口。那个时候恰巧就是我跑进芦苇丛的时候……
马斯曼这小子
绝对光顾着流着口水看美女了!!!
完全没在意到我的状况!!!
“对不起……”
马斯曼尴尬地咧了咧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倒是陈爽特别大方,嘿嘿一笑地问道:
“这包扎效果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特别软?嗯?”
“不是……不,你能不能……我……”
“特别舒服?”
“我……”
“特别地……啊~”
“够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干嘛?你享受福利的时候,老子特么地在生死存亡。我揶揄你两句,就不乐意了诺?”
“这……”
马斯曼一时羞臊地也没法反驳,弄得他尴尬地低下头去,都不想再和陈爽对话了。
爽哥哈哈一笑,忽然又歪过了头来,好奇地问道:
“你们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哪样?”
“用裹布包扎什么的?”
“…………”
马斯曼白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啊!”
“那,这是她第一次?”
“不知道……可、可能是吧……”
“我了个……”
陈爽瞬间眼睛一亮,唰地一声蹲了下来搂住了马斯曼的肩猛地晃了两下,摇得他一脸懵哔地瞪直了眼睛,呆呆地听着陈爽说道:
“兄弟!有戏!”
“有……有啥啊!?”
“哎,哎,哎!你说,你觉得,刹娜咋样?”
那雪白的躯体,那纤细的身材!
这问题还用问吗!?
这答案肯定是——
“不咋样。”
马斯曼愣愣地摇了摇头。
“啧!”
陈爽急得一皱眉,指着芦苇荡里的那抹倩影,恨铁不成钢地拍打着马斯曼道:“她不美么??”
“额……”
马斯曼咧了咧嘴,皱起眉说道:
“她脾气大啊。”
“这倒也是……但是!但你想想,她平时脾气这样,对喜欢的人却未必啊!百炼钢化绕指柔,懂么?”
“你是说…………你说她喜欢我!?”
“对啊!”
陈爽恨得一拍他的大腿,瞪着他问道:
“你才反应过来啊!”
“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啊?”
“裹胸!哎呀你……你傻呀!她也是女人,她那么……那个的衣服,裁下来给你包伤口!你也不想想你!”
“啊?”
马斯曼努了努嘴,摇着头说道:
“你也知道她这人做事不动脑子,说不定就是一时的决定呢?”
“……”
对哦
好像是有点道理?
搁别的女孩,陈爽还不会点头。这刹娜……
她平时就穿成那样四处乱晃,怎么看都是那种满不在乎的假小子性格。
这就算裁一点裹胸布下来,给队友包个伤口,倒也确实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说不定真的就只是脑子一热。
“但……”
陈爽歪了歪头,奇怪地问道:
“你不觉得她用纱布做裹胸,本身就……?”
“那谁知道啊?”
“她是两年前入的队啊?”
“是啊,差不多吧。”
“她入队时就这样??”
“对,一直这么穿。”
“是不是谁说过,她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单干的来着?”
“嗯,刹娜加入我们之前一直都是独行。”
“……”
这个女人
不一般
她会拿白布做裹胸,显然是想过的。她一个人闯荡之时,刀口舔血肯定也有失手的时候。应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拆下一段白布来给自己包扎吧?真不容易啊,一个人硬抗的生活……
啪——!
陈爽神色坚毅地抓住了马斯曼的腕,就像抓住了正确的答案那样笑着说道:
“她绝对喜欢你啊!兄弟!有希望啊!!”
“诶……等等?什么……!?”
“相信我!”
嗖地一道弧光闪过,啪地一下给陈爽后脑勺来了一掌!
“哎哟!”
身型猛地一晃,差点命丧如此。
“闭嘴,吵死了。”
刹娜冷漠地说罢,又抬起目光瞪了马斯曼一眼,吓得他不寒而栗。她的嘴唇微微一抿,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仍旧是化作一道弧光,转身再度投身战场,继续做她的无情的砍瓜机器去了。
陈爽嘿嘿一笑,扶着头上的包直起身来,拍了拍马斯曼的肩。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