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嘿嘿…………”
从极行者出来后,苏小昭走在回刘记徽菜馆的路上,两眼直盯盯地望着手机账户上新转进的一笔现金:282元。
师父果然是行家,一押一个中。那场赔率2.8,一百元直接翻成了三百。
看着这个数字,小昭的心头一开始充斥的还是欣喜,但渐渐地,这种欣喜便被一种懊悔所取代。
苏小昭开始有点儿后悔:当初要是再果敢点,直接下注三千的话,此刻拿到手的不就是八千四了?那么整形的钱岂不是就一步到位了!?
苏小昭越想越不甘心——好在他跟师父约了下周末还在极行者见面,下一把,他打算直接投注三千——不,三千都显得太缩手缩脚了,应该再翻一倍,六千。
今天就是吃了胆子太小的亏才只赚了这么一点,毕竟高投入才有高回报,想要发财哪能不舍得投资啊?抱着那丁点积蓄畏首畏尾的人,这辈子都注定是穷命。
刚走到了徽菜馆的后院、准备去换工作服,苏小昭便迎面撞上了陈放。
“你今天不是休假了么?”陈放问。
“晚上还有夜班,只是白天休息啦。”苏小昭笑答。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陈放察言观色道,“去哪儿玩了?”
“哦,我去了附近一个叫‘极行者’的网吧。”苏小昭兴奋道,“我跟你说,那个网吧档次可高了,里面奢华得一批,简直网吧里的爱马仕。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不贵,下次你休息的时候也去试试,绝对值。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啊。”陈放笑着点点头,掏出手机收取苏小昭给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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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周末,苏小昭再度来到了极行者,见孙昊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里面,连忙热情地跑上前去招呼。
目见苏小昭的孙昊,直勾勾地睁圆了眼睛,俩鼻孔也瞪得跟蛮牛一般——这也难怪,上次苏小昭基本上是素颜去的极行者,这次为了体现对师父的尊敬,苏小昭特意花了一个钟头化了妆,还穿上了那身决胜连衣裙,行头之隆重,堪称初次约会套餐。
“哇哦,徒弟今天打扮得好漂酿~”孙昊一脸潮红地谄媚道。
“昊哥,你艳福不浅啊,大嫂是不就她了?”孙昊旁边的马仔们也一并起哄。
“宝贝徒弟,来。”孙昊倚靠在座椅上,兀自分开自己的大腿,又拍了拍自己的左腿。
这是要……让自己坐上去?
这一刻苏小昭有点心生犹豫——如果他是个真妹子,此刻应该是会断然拒绝的,毕竟再怎么说他跟孙昊才是第二次见面,对方就这么直白地吃自己的豆腐这事儿绝不能忍,这个时候就应该一耳刮子撂过去,留下一句“坐NM”。
臭流氓,叫你两声师父,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但是话说回来,他毕竟其实是个男生,就算真的坐上去自己其实也不会损失什么。说到底自己也欺瞒了孙昊关于性别的事,也算不上是完全的清白,不如就当是一场交易,大家各取所需吧。
毕竟现在他真的很需要钱,而孙昊又确实有大把挣钱的能力。
啊,自己的思维方式…………真的有点儿女表啊。
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要的那么多,可是拥有的却只有那么少的一点呢?
为了在这个充满欲望也充满凶险的城市立足,他不能太假装圣母。男人就是要有所牺牲,才能有所获取。
“师父……不带你这么欺负徒儿的……”苏小昭踱步走到孙昊面前,扭捏地羞怯道,“整个网咖里的人都看着呐……”
“我就是要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徒弟有多漂亮。”孙昊又大力地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来吧。”
“师父好讨厌。”苏小昭羞红着脸,用手指捋起鬓发挂在耳后,接着便梳了下裙摆,将臀部小心地裹起来,缓缓地躬下身,坐到了孙昊粗壮的腿上。
咦,好像有什么硬东西蹭到他的腿肚子上了。MD,有点儿恶心啊。
今天这一票搞完,赶紧把这货删除拉黑。这家极行者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师父,今天这一场,我可是带着自己的过半身家来的,咱们只能赢不能输哦。”苏小昭正色说道。
“那当然,今天有徒弟美貌buff的加成,师父我就是不败赌神。”孙昊咧嘴笑道,“我和你说,今天师父可是有内部消息的,所以只可能赢不可能输。”
“……内部消息?”苏小昭疑惑地问。
“我的宝贝徒弟,你对赌场上的潜规则,恐怕一无所知吧?你觉得,赌场的庄家是怎么挣钱的?”孙昊卖着关子道。
“不是靠……佣金抽水么?”苏小昭答道。
“哈哈哈哈哈————我天真的好徒弟,你也太傻了吧?佣金才几个钱?靠那点儿钱庄家恐怕连赌场的租金都付不起吧?那开赌场跟开饭馆子还有啥区别?一个没有一点暴利的行业凭什么让全世界的黑社会那么趋之若鹜?”孙昊头头是道地解释道,“自古以来,赌场庄家真正的牟利方式,都是操纵赌局。”
“操纵赌局……你的意思是……打假赛?”苏小昭惊疑道。
“孺子可教也。”孙昊接着道,“庄家要挣钱,就必须深度地参与到赌局当中,做全场最疯狂的那个赌徒。庄家想要在赌局里赢取暴利,就要通过买通选手、人为地制造黑马,然后投注大量赌资给黑马,进一步地四两拨千斤。举个例子:一支卫冕冠军强队和一支众所周知的弱队打比赛,大多数人都会赌强队赢,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想碰碰运气,赌弱队赢。总赌金池里有900万是赌强队的,只有100万是赌弱队的,刨掉5%的50万水钱,总赌金池里还剩950万,强队赔率只有1.05,弱队赔率则高达9.5。而事实上,庄家早就已经花50万买通了两支比赛队伍,约好了强队放水、让弱队胜出,而且那赌弱队的100万,其实全都是庄家在下注。所以最后,庄家只损失了水钱的那50万,却一次性地挣到了950万。这,才是赌场真正的游戏规则——只要庄家既是选手又是裁判还是赛场提供者,那么前来看比赛的观众的钱,怎么样最后都会流到庄家的口袋里去。”
“那……这不就是纯粹的骗局嘛?那我们这些散客还玩什么呀?进去不纯乎成了被收割的韭菜啦?”苏小昭震惊道。
“那可不一定。你说你师父我,明明都对这赌场里的浑水一清二楚了,为啥还能留在这里,并且还能从赌局里不断地赢钱?因为师父我,消息灵通哪。”
“你是说……你能提前知道庄家安排了谁赢谁输?”
“对哒。”孙昊脸色通红,越说越嗨,“师父我好歹也是混电竞圈子的,总有点外面散客不知道的消息——比如说,如果有支战队私底下已经跟博彩公司达成合作了,这个战队的队长又正好是我好哥们儿,那我自然会多少知道点内部消息不是?当然,咱们这行是讲究江湖规矩的,内部消息可不能轻易外传,万一消息走漏,让全网所有人都知道庄家会操控这场比赛让弱队赢,那大家就会都去买弱队,没人买强队的话,庄家就挣不到钱了。所以口风不严是大忌,是在砸庄家的饭碗,这种人被庄家找到、削掉舌头剁掉手指的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了。你看,师父我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传道授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