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罢,爱便抬出了一只巨大的化妆用品箱,放在透明的桌台上。
接着爱便操起了医用酒精棉团,把我的脸擦了个干净。虽然接着被要求脱下衣物,但现在情绪机能已经被削弱到极低水平的我,也并不会觉得有多么地羞耻。说到底,我毕竟是个男生,即使被人看光也算不上多大的事。
爱拿出来一个电动剃发刀,二话不说就推掉了我的头发,直接把我剃成了个光头。接着她又取出了一罐脱毛膏,接下来便开始了给我除眉、脱毛等等一连串繁复的除毛工序。这些工序完成后,我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发,全都一根不剩地被除了个干净。
对一切的摆弄已经麻木的我,被要求去旁边的洗手间内冲淋一番。
我冲淋完毕后,爱走了进来,手里的金属托盘上安放着一套很特别的女式内衣。因为这不是什么寻常的衣物,需要协助者才能穿戴,所以爱也留在了盥洗室里,从旁协助我。
我看了看这套奇妙的内衣——它与肌肤同色,由柔软却极具韧性的硅胶制成,胸衣的内腔里被硅水凝胶填满,很好地还原了欧派的真实触感,貌似是很高级的一种义乳;下身的那个底裤也同样拥有着矫正补形的效用,可以通过精妙的内侧凹陷构造,从外观上把我的那里完全补平。只不过它的上面有一处设计,让我颇有点难堪——只见它内侧的中部,赫然连出了一粗一细的两根塑胶软管,看来连在不脱掉底裤的前提下解手的问题也有被考虑……
我羞红着脸,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爱。
“这个……要怎么穿呢?”我试着探问道。
面对我的一切问话,爱始终一语不发。我不知道她是不愿作答还是根本无法开口说话,毕竟我连她的真身究竟是谁都不知道。但我留意到了一个细节——爱的脖子上,跟我一样也箍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环。
这便说明,她很可能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受害者。
或许她也是迫于D对于自己性命的威胁,才不得不屈服于D,成为了顺服于他的仆从。忽然间,我的心头便对她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惜情感。
我觉得这个‘爱’的真身,甚至有可能是个跟我相似的男孩子。从这一点讲,我内心隐隐倾向于把爱当成男生来应对,所以羞耻感就更加淡薄了一点。
只见爱拿出一个的黑色工具盒,自里面取出酒精棉和润滑液。
我面露出了惊悸的神色——我知道下面,将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刻钟后,我终于算是勉强穿好了那套特制矫形内衣。效果是神奇的,我的身形已经神乎其神地变得上凸下平,和女孩子毫无二致。尽管下身充斥着异样的感觉,不过尚可忍受;但那个着实可怕的过程,我已经不愿再去回想一遍了——总之感觉自己像被专业的医师执行了一出插管手术。在这个过程中,我只有在心里不断默念“他是个男孩子他是个男孩子”,来维持自己的心态不崩。
裹着浴巾走出淋浴间后,我重新回到大房间内,只见D已经从金属箱子里,拾出了一个透明的包裹——奇妙的包裹像是一个水袋,里面盛满了某种溶液,而溶液里面则浸泡着某种紧身衣物一般的东西,颜色与人类肌肤如出一辙,制作它素材应该就是“息壤”。
“很好奇,是吧?”D看向我,朗声一笑道,“这身特别的衣服,是利用你抛弃在会所草丛里的‘息壤’假皮改造加工成的。多亏了你带来了最新的‘息壤’研发成果,才让我得以轻易地破解它的成分,并进行仿制和改造。之前你所用的‘息壤’假体充其量也只是覆盖了你头部和上身的局部位置,但我所改造的这一身着装,将会彻底覆盖你的全部体表,将你完完全全地改变成为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身份、没有信息、也没有指纹,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人。”
盘发完毕后,在洗手间阔大的镜墙前方,爱帮我撕开了“息壤”的密封水袋,取出了那套奇异的皮膜。我两手碰触到那团刚从无菌溶液里拆封出来的肌色物事,摸在手里,感觉就像是海裙菜一样湿滑。
我按照爱的要求,摆出各种配合的姿势;爱则细心地用双手替我的腿脚一点点裹上那身奇特的薄膜。费了好大的劲,我才勉强将套装的下肢都严谨地包覆上了自己的腿脚。到了腰部位置,我偶然瞥到了令我面红耳赤的外观构造,赶紧非礼勿视。我知道它的内表面设有连接我内衣上的孔洞的构造,但这些只能交给爱帮我处理了,我实在是……不忍直视。
不知让爱折腾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颈脖以下都被一种凉凉的感觉包裹着。奇妙的肌色薄膜从颈脖处从与之完美结合的银色项圈开始,服帖地包覆着我的全身、紧贴我的每寸肌肤,工艺精细得不留丝许空气。它便是我一如字面的新皮肤,而且这身皮肤,完完全全地属于一个女孩子。
这身“装备”的最大特色,便是有着绝佳的矫正体型效果——毕竟矫正形体这件事是我平日里易装的一大基础,所以我还是很熟悉的,只不过这身堪称极度先进的假体能够实现的整形效果是全方位的、彻头彻尾的。它在需要收紧的地方进行了高效的修身,譬如对于腰线的重塑;而需要补形和垫高的部位,也都凭借着精妙的内部结构,支撑起几乎与真物毫无二致的外观效果。
“真紧……有点喘不上气来…………”身体各处的不适,令我的面颊微微涨红。
我看向面无表情的爱,想到我现在所承受着的辛苦,她也一样在承受着,我便有点感到微微的释然——毕竟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与我一起分担苦楚。
接着,爱一手按下卫生间墙壁上的加热暖气开关,空气开始快速地升温。温度计显示房间温度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攀升到了四十度。
在桑拿间一样闷热的加热室里度过了将近十分钟,我皮肤外表那层约摸两毫米厚的薄膜开始逐渐凝固。
接下来,爱自身旁的另一个提箱里,又取出一个装在小水袋里的肌粉色物件。
那竟然是一顶由“白染”的假面具改造成的头罩式面具,质感真切,栩栩如生,面容虽依然美丽,却与“白染”的脸廓有着些许不同——想来,这又将会成为我的一个新身份。
头罩的五官处都有相应的开口,底部一直延伸到项圈的上沿,跟我所穿的下身装束一样,都可以严密地卡接在项圈的边沿上。
爱便拆开了面具的密封袋,小心翼翼地将黏滑的头罩套上我的脑袋,面罩的部分便像是片面膜一样黏贴在了我的脸上。爱一点一点地将它的五官开口契合上与我五官的对位点,动作像做外科手术的医生一般纤细。操作完毕后,我又被带进了四十度的洗手间里。
随后爱又拿出一顶灰银色的假发,发梢长到了腰际。爱将特制的假发内侧的数个金属搭扣,一一叩合在头罩上预先设于两耳后侧、头顶和后脑勺的这四个金属接触点上,稳稳地固定于其上。
爱接着又遵照着D的指示,取出一副隐形眼镜——那赫然是一对啫喱糖果般的大号黑色镜片。爱伸出食指,拈出那对泡在无菌溶液里的黑色镜片,佩戴进我的眼睛里。
眼睛里的不适感渐渐淡去后,我紧接着便察觉到了异样——视野里像是起了雾一般,一切都被包裹在一团灰黑色里,视野三米以内算是勉强可以看见,三米开外便一片模糊、难以辨认了。黑色镜片虽然尺寸硕大,但中间的半透明孔径却非常狭窄,这使得我的视野不但模糊而且还极其狭小,除了中间一小块朦胧可视,其余视野都被一片灰暗充盈着,什么也看不清。
现在把我放到室外去的话,假若外面是一片没有道路的荒郊野外,我就连方向也没有办法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