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猪……从现在起到她决定你的生死之前，你若敢再发出一声哀叫，我立马给你来个痛快的。”D冷冷地威吓道，塚本达哉顿时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我先说明这家伙该死的理由。”D转向我，话音平淡地说道，“这头猪表面上是一个为人正派的实业家，其实在暗网里他还有个别号，叫‘团长’。这家伙可是在暗地里经营着日本的上百家夜总会的老板，拥有一支逾千人的娼妓军团，可以说是全东京，不，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这么一只荼毒生灵的蛆虫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意义，与其让上亿的钱财烂在他的金库里，还不如让我拿去做一些对这个世界更有价值的事。”
塚本达哉瑟缩地趴在地面上，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我犹豫了。我尚且不能确定在日本这类组织大规模**活动的罪行是否足以构成死罪，但看见中年男子趴在地板上惊恐万状的模样，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轻易地点头，示意D——杀了他。
况且……D将生杀之权交给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是在以此取乐吗？但他不是说过，自己的目的只为完成计划，不会做一切多余之事么？
还是说，这是他刻意安排的，对自己的某种考验，以此来测验自己是否够资格作为他的弟子？
那么……他想要得到的回复，究竟是点头还是摇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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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我依然沉默着。
隔着白色的面具，在场的人也并不能辨察到我此时困惑无比的神情。
“告诉我——杀，还是不杀。”D低声敦促了一句。
塚本达哉仍旧额头贴地，不断地打着颤，等候着我给出的裁定。
最终——我仍旧是使劲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凭借本能，所能给出的唯一答案。
“不杀吗……”D低喃了一句，“好吧，听从你的意见。”
四下的青年们，也无人对这个决定表示丝毫的异议——似乎他们对于D这个领袖都有着绝对的服从。
“死猪，高兴吧，你捡回一条命。”D睥睨了一眼地上的胖子，说道，“三天之内把五十亿日元转到我的户头上。做不到——就到地狱开夜总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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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夜总会，我便再次乘上黑色的英菲尼迪，随同D朝向洋馆的方向驶回。我又在后座上，提心吊胆地换回了之前的衣物。
“为什么……要我来决定他的生死？”我问道。
“你服从我的安排就行，其余的事不必问。”副驾驶座上的D低声说道，被变声器处理过的话音中，无法判断任何感情。
今夜过去，我感觉到，我似乎又多了解了一点D这个人——至少我自己这样觉得。
看似冷酷无情的D，也并非是毫无情感的冷血杀人狂；而那个看似寻常实业家的中年人，暗地里却是**集团的老板……我隐约地感觉，一些自己内心原本坚信不移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瓦解。
或许曾经的D，真的是一个真心追求着正义的人，只是他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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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D相隔了一周才发来了联络，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外出会面。
夜间外出，对于如今的我已是驾轻就熟。
我至今依旧揣摩不透，D想要我完成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试炼。
但不管自己如何发问，D仍旧口风紧掩，丝毫不肯透露一点他这一切所为的目的相关的讯息。
无论D是否透露他心里的计划，我依旧除了听从对方的命令之外，别无他选。
“…………今天要去哪？”在英菲尼迪车上，我仍是按捺不住心绪，发问道。
“六本木。”D答道，“后座上有衣服，把它换上。”
我侧目，瞥见身旁叠放着一套浅啡色的连身洋裙。
我执起那套衣服，发现那是一身露出度较高的服装，领子开得十分低，且后背部位也大幅度地裸露着。
我欲行反驳，翕动了两下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很清楚D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道出一两句无力的反抗，只会惹来他带着怒意的一句喝令，然后自己仍旧得乖乖就范。
抗争，根本是无谓的。
我默不出声地换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而这一次，仿佛是有些习惯了似的，更衣时我已经不会再提心吊胆地去扫视车窗与后视镜了。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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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木凯悦酒店。
D领着我下了车，径自走进了奢华无比的酒店大堂。
我惊奇地发现，D明明没有摘下可笑的兔头面具，可是酒店大堂的数名接待员却对他的诡秘装扮熟视无睹，连一旁的警卫们也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安然立在原地。
但我也对D的神通广大心知肚明，这些看似寻常的酒店接待员、警卫的人，恐怕都是D的一帮手下，至少是被他买通的人。
D带着我步入电梯，摁下按钮，电梯飞驰着去往酒店上层。
电梯在十层停下。我跟随着D，走至一间客房门口。D自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开启日光灯。
这是一间大床房，尚没有人入宿的痕迹。华贵的地毯上铺陈着雕饰精美的家具，从剔透的灯具到精致的茶盏，无一不流溢着精致而奢华的气息。
“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眼见那铺着白色被褥的双人床——我不由警觉地问道。
一个心机诡秘的男人，深夜带着一名“少女”来到一间酒店大床房——这番情形，还能让我产生第二种联想么？
D毕竟是一个男人（大概），也许他冷酷理智的背后，也潜藏着一股原始而恐怖的**，需要一个排解的对象……
然而D却再一次读透了他的心思，低声回应道：
“我早说过了——我不会侵犯你的身体，安心吧。”
像是被打了一记强心剂，我紧张的心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D走到床边，伸手指了指床铺，说道：“你坐在这。”
我疑惑地往了两眼D，犹豫着缓步走到了床边，并坐在了床沿上。
“手伸出来。”D说道。
我感到一头雾水，却又无力反抗对方充满威慑力的话语，缓缓将手臂伸出。说到底，我脖子上的爆炸项圈开关还握在他的手里。
D戴着皮手套的手执起我的手臂，忽然冷不丁地自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将一端铐在我的手腕上。
“————D，你做什么？”
我欲抽回手臂，却敌不过D强悍的腕力；D猛地一拖我的手腕，顺势便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床头上金属杆上——三两下子，我整个人便被D束缚在了床铺上。
“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是说不会……”我竭力拉扯着手铐，一面悲愤地冲D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