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缘的事情吗?”
被千友一语点破,秦言稍微有些许尴尬。
不过这也是明面上摆着的事情,秦言和千友唯一的交集也就只有缘这一个点。他唤千友私会,必然是谈一些关于缘的事情。
这些天,秦言自然也是将千友的身份调查了个明明白白。
虽然仅仅只有一条“东海大陆人”的资料,但这足以让秦言自己联想到很多。
“没错。缘是我的皇姐,这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她是西海皇族,身体里流着西海皇室的血,这些年来她在外面受的苦,受的累……我这个不肖弟弟深感惭愧。”
“陛下你告诉我这些,意思是想让我劝说缘回到皇城做一名公主吗?”千友问道。
“不。准确来说是做一名皇帝。”秦言郑重的回道。
秦言的回答令千友愣住了。
皇帝意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何事物唾手可得?或许在这里她可以得到最好的保护。但是,这些是缘所希望的吗?
就在千友思考的时候,秦言打断了他,道:“之前我和她谈过,最近也一直在开导她,但是她似乎不想接受这一切。如今西海刚刚经历大难,面临重建,不久前又废除了贵族制度,皇城内外皆是人心惶惶……我虽不想束缚皇姐的自由,但……唉。”
看着万般无奈的秦言,千友一言不发。
“缘她或许对这个姓氏有怨恨,她的经历我也深感哀痛。可是……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欲言又止、无计可施、万般无奈,由此可见,秦言对缘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他深知自己亏欠缘太多,但却又因为朝野上下的压力,所以才会露出如今烦恼、苦闷的表情。
这也就是秦言为什么要私下与千友会面的原因了。
只有他在面对千友的时候,秦言才能不摆架子的敞开心扉。
因为缘信任着千友,在缘的眼里千友是一位很重要的存在,秦言相信缘的眼光不会差。
千友这会是全明白了,虽然他不懂王朝中的事情,但权衡利弊还是懂的。
缘留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不能这么轻易的左右别人的自由。
“陛下……”
千友正要开口,秦言立刻打断他,提了一句:“你不必叫我陛下,我不喜欢这个称谓,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叫我秦言好了。”
千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好吧,秦言。我并没有办法可以解决你的困扰,但是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些想法。”
秦言苦涩的笑了笑:“我们现在不就是谈这些么……”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千友说道:“在我看来,其实你的心中早就有了应对,寻不到缘之后的计划了吧。”
秦言没有吭声,眉头紧锁。
这恰恰说明了的确如此。
“既然如此,你何尝不把缘当做是已‘死’之人呢?”千友见秦言进入思考,顿了顿继续道:“我想缘回到皇城的消息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秦言微微眯了下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十岁少年:“你的意思是说,让缘离开这里么?”
千友没有说话,置之一笑。
“……”
两人无言相对,风儿吹进屋内,窗帘迎风起舞,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这个时候,秦言重新回到了窗前,并且呼唤千友一同过来。
微风拂面,俯瞰着城中的人们,每个人忙忙碌碌,为重建国都尽着自己的一份力。即使之前,他们遭遇了那样的重大打击,但现在也丝毫不影响此刻的辛苦劳作。
看到这群人,千友不禁感叹“有时种田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秦言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着他们,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我很怕自己没有能力可以管理好这个国家。说实在的,我觉得我不太适合皇帝这个职位……”
“可你现在做的不是挺好的吗?”
“?”
“至少在人们的心中你已经是一位好皇帝了。人非圣贤……他们能生活在这个国家内,能够露出笑容,能够开心的活着,这对于你而言不就是最好的回报了吗?”千友说道。
注视着面前这位稚嫩如孩童一般的少年,他说着与自己身心年龄这般不相符的话语,并且安慰着自己。
秦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底里就好像有一股复杂的情感在不停的翻涌,想要表达也表达不出来。
稍微沉思了片刻,秦言大彻大悟,可脸上的表情却怪异了起来。
“我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隐约听到了某人的低语,千友愣愣的盯着秦言。
“秦言你刚刚有说什么了吗?”
“啊??我!没,没有啊,哈哈……哈哈哈……一定是你听错了,听错了。”秦言一边解释着,一边快步走到一旁,与千友拉开了距离。
看着这家伙无比慌张的模样,甚至脸上还有一点红润,千友很是纳闷。
这家伙搞什么?我不就是说了两句客套话吗?至于这么大反应么。他这样还能胜任西海的皇帝吗?真替他的前途感到担忧啊。
秦言这时为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强硬的编出了一个理由:
“千友,我们不妨去看看缘吧!我好几天都没见她了呢!快想死我了!”
“我昨天还看到你和她在一起说话来着。”
“……呃……那是我记错了!记错了……总之我们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