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和煦,夜幕降临。
这里是一个名叫艾尼的小村镇。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一星星昏黄的灯火汇聚成一片片灿烂的流虹,使得小镇的街景由平淡变为炫丽。
原本宁静的小镇中唱起了犹如上品清茶一般恬雅的歌谣。与歌声相伴的,是怀竖琴弹奏的轻快曲调。琴音温和婉约,歌声甜美欢快,让人不禁随着歌曲的节奏,拍手轻旋,和声欢唱。
此时距离“莱纳大庆典”只有不到半个月。
庆典是纳贝里士王国最大的节日,为了表达对过去一年的缅怀与对新年的祝福,全国各地早已经进入了节日状态。
小镇的入口处,两名卫兵正站着攀谈。
“嘿,卡恩!你刚刚看到没有!”
“看到什么?”
“杰西卡啊!杰西卡!”
“哦哦,当然看到啦!怎么了迪斯,你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卡恩坏笑着看着迪斯。
迪斯有些恼火,没好气地应道:“我呸,你不也对她有意思吗?”
“别说了,这个镇上的男人哪个人对那小丫头没意思。可是她那矮人老爹,唉!”
“唉,别提比尔了,那个该死的糟老头子。”
说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天被老爷子一顿胖揍的光景。
“说起来那又丑又胖的矮人老头怎么能生出那么标致的女儿来,真是奇了怪了。”
“还不是因为他捡了个大便宜,娶了个漂亮老婆啊。听说比尔他老婆还是什么佐罗山精灵族卫队的队长来着……”
说罢,两个人又开始幻想起比尔老婆的美貌来。
“哎哟,我好像吃坏了东西,肚子有点……”卡恩突然两手捂着肚子,神色有些异常。
迪斯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好小子,你是不是又想偷……”
“噗……”
没等迪斯说完,卡恩的身后就发出了一声骇人的“汽笛声”,那声音无比洪亮而且异常持久,实属百年难得一“闻”。
迪斯一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挥着,示意他赶紧去把问题解决了。
“唔哈哈!”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一声细嫩的笑声。
“什么人?”
两个警卫异口同声地发出质问。
“噫!”随着一声惊慌的叫声,一个黑影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往远处奔逃。
黑影逃窜的速度很快,加之夜色昏暗,警卫们仅靠闪烁的火光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难道是流贼?很有可能。警卫们如此断定。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盗贼流窜作案的高峰期,警卫们不敢掉以轻心。
“卡恩,我去追人,你赶紧把人召集起来,抓贼了!”说完,迪斯立刻提起长矛,往流贼方向追去。
“诶!喂,迪……哎哟!”卡恩这时的“情况”有些不妙,他想喊住迪斯,无奈腹痛难当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很想去个茅厕先解燃眉之急,但又怕落得个玩忽职守之罪。迪斯也已经追远,于是他只好捂着屁股,冒着冷汗,强忍着三急中的大急,一扭一扭地走到哨塔边上。
“咚……咚……咚……”
随着一声声警钟响彻夜晚的小镇,节日前夕欢腾的气氛立刻就被打断。
这个靠近“魔山”的边境小镇,归属铎德公爵的管辖范围之内。
铎德治军严明,这里的卫兵们虽然数量不多,但个个训练有素,听到警钟被敲响,不到五分钟就集结了一支十多人的小队。
小队的队长此时已将带领人员来到哨塔下,看到半蹲着倚在塔边喘着粗气的卡恩,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恩艰难地把手从身后腾出,指了指迪斯追去的方向:“流、流贼!”
小队长大致掌握了情况,他看了看卡恩:“中流贼的招了是吗?你们两个,快扶他去医务室!其他人,跟我来!”
说罢,小队长立刻带着部队朝着卡恩指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不,我没……我,我不去医……我要……厕所……”卡恩疼得有些口齿不清,所以两名卫兵并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于是卡恩被人一左一右,架往了医务室方向。
———疯鸽线———
“在那儿!”
“快,你们几个从这儿绕过去,别让他跑了!”
卫兵们十分老练地占据了各个重要的路口,将流贼的去路死死封住。
迪斯紧紧追住流贼,在无处可逃的流贼身后,摆出一副进入战斗的架势。
他对已然到达他身边的队友说道:“队长!就是他,就是这个小贼!”
这时,那个瘦小的流贼一跺脚,转过身骂道:“我才不是贼呢!我,我,我叫梅比斯!”
周围的火把渐渐多了起来,火光聚到了一起,照清了靠在栅栏上的人的样貌。
在场的卫兵几乎看得痴了。
这位小姑娘大约只有十三四岁,但肌肤娇嫩细致,洁白如雪,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似新月生晕,似花树堆雪,如水镜凌波,如艳霞凝火,着实是美艳不可方物。加之她吐语如珠,声音柔和清脆,怒嗔之语一出,更显娇媚。
迪斯看清女孩儿容貌,顿觉自己鲁莽,心中生出歉意。
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啊,抱歉啊,你是哪家的小女孩儿?是刚刚来表演的吟游诗人的同伴吗?”
面对年纪这么小的一个姑娘,迪斯居然会感到双颊发烫,他自己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他收起武器,打算走得更近时,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高喊起来。
“离她远点儿!”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弓着背的老婆婆,头发苍白,杵着一根长长的拐杖。
“怎么了?巴恩婆婆?”迪斯的心里打着鼓问道。
“你们难道没看到她的眼睛吗?”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个叫梅比斯的小姑娘的双眼之上。
她的瞳孔泛着素雅的微红光芒,瞳色樱红带粉,淡淡彩晕流转于其中,宛如两颗雍容奢华,玲珑璀璨的红宝石。
众人虽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双眼确实异于常人,却不清楚巴恩婆婆为什么如此提防她。
大家又把目光转向这位老婆婆,希望她能给大家一个解释。
巴恩婆是小镇最年长的祭司,在镇中德高望重,颇有话语权。
“这,是魔鬼的眼睛。这种魔鬼吃人不吐骨头,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要是谁落单被她盯上了,谁就死定了。千万别中了她的美人计!”
她的话音未落,众人就已然面对着梅比斯,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摆出了戒备姿态。
“我,我才不是魔鬼,我……”梅比斯平白被追了一路,现在又被冤枉成魔鬼,委屈的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想要为自己申辩。
可是卫兵们对这婆子的话深信不疑,根本没有理睬梅比斯的辩解。
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梅比斯,意图将她围堵起来。
“啊,啊!尊敬的光之女神啊!请您将力量赐予您忠实的仆从们吧。让我们成为您的权杖,来审判混乱世界的妖魔吧!让我们成为您的利剑,来裁决为非作歹的恶鬼吧!”
老祭司此时祷告完毕。
士兵们听从了神的旨意,开始了除魔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