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岁那年，我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一百万个神明。
跟以前每一个生日一样，晚饭前老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盒子，不动声色地放到我面前。我还是照例规规矩矩地坐着，等待惊喜揭开的一幕。
老妈打开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咦？”真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生日surprise。
老妈笑了起来，用手在空空的盒子里面捞了一把，装作洒了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瞧，这是新鲜的五十猛命，那个是限量版的玉依比命。建御名方神的味道不太好，但很实用。还有金山毘古神、八岛、鸟之石楠船神……”
“这都是些什么，妈妈？”
“是日本八百万神明的神名啊。学校门口卖杂货的那个大叔手头只有其中一百万的残缺品，所以也没花多少钱。今天是徐夏可的生日，妈妈就送给你了啊。”
“不要说那么奇怪的话。”
“嗯，真的，是真的。”老妈突然严肃了起来，“你的胆子太小，脑子又不灵活，还多愁善感。像你这样的男人以后很难在社会上谋生，提前准备些神明带在身上是必要的啊。”
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看着老妈的眼睛，那里依然闪烁着我熟悉的单纯、善良又带点狡黠的光芒。
“这些东西要怎么用啊？”
“不知道呢。神要拿来怎么用，这当然是神自己才能知道的事情啊。”
“妈妈，你又在耍我了！”
“不，不是这样的，小夏。”老妈突然俯下身，用手托住我的下巴，那双褐色眼睛直视着我，“要靠自己哦。你要记住，你是身上带有一百万个神明的男人，如果你连这样的自己都没法依靠，世界上没有别的人帮得了你。”
我不说话。老妈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大概是想起来要跟邻居的阿姨说点什么事情。走到玄关门口，她突然又回过头来对着我说：“还有，别忘了，凡事不要寄托于幻想。”
说完，她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走出门去。
虽然年过三旬，老妈笑起来的时候，依然是个年轻的美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