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种情感生物,在被人解救或者解救别人时,下意识会认为自己与她的关系拉近了,实则不然。
“解扣子?信不信我断你一根手?!”
“滚犊子。”
即便脱衣服对苏墨来说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现在她的保护意识早就被女性同化了,坚决不做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
主动提出给异性宽衣解带是什么心态?不就是变态么。
不过自己似乎也给妹妹换过衣服,但那仅仅鉴于姐妹的关系,难不成韩若非也把自己当做妹妹不成。
韩若非眯眯眼,看起来身经百战,拿起纱布说道:
“我学过应急包扎,何况伤口都在背后,你自己怎么扎?”
是啊,她自己怎么扎,游戏里面也是自己扎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墨抢过托盘说道:
“你,回过头去,我自己来。”
保障身体上的权益,是成为新时代女人的第一步,其次要做到生活上的独立,而不是依托于男人,女儿嫁人论在自己身上是绝对行不通的,甭管苏文弘是怎么想,她只会做她自己。
她低下头,却发现扣子没了,原来医院的手术服,扣子长在身后。
独立自主也要结合实际情况。
“没办法了…还是你来吧,我手比较短。”
苏墨有些尴尬,就像在打自己脸,还是光速那种,不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定理,只要达成目的就行,要不要脸那都无所谓。
韩若非微微一笑,转过身拿起纱布一颗一颗地解开她身后的扣子,雪白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出来,冰凉刺骨。
“准备好了么?我现在要开始包扎了。”
韩若非拿起纱布,一圈一圈地在她身上缠绕,手法很轻柔,却让人很不耐烦。
想多看自己两眼?
苏墨不耐烦地说道:
“喂,能不能速度快点,磨磨唧唧的像个女人一样。”
“我怕你疼。”
也许是刺激到了韩若非,速度稍微变快了一点,下手也重了一些,他抬起头:
“疼么?”
疼?不存在,被刺了六刀她都不喊疼,凭什么包扎个就叫爹叫娘,她又不是小孩。
“疼个屁,我让你快点就快点,女护士都比你利索。”
苏墨哼哼冷笑,要表现得稍微爷们点,否则别人始终把她当小女孩看。还没笑出声,猛烈的疼痛感仿佛撕裂她的伤口,这家伙下手还不是一般的重,伤口简直要烧起来了。
“啊——疼…”
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疼吗?”
“不疼。”
“疼不疼?”
话未落音,纱布在她身上又快速捆了两圈,灼烧感瞬间席卷而来。
“啊,疼…”
“疼疼疼…疼行吧!!”
“我喊疼了,如你所愿了吧,韩若非!”
苏墨咬牙切齿,要是身旁有刀,绝对拿起来一刀插在他的脖子上,竟敢这么耍自己。
折腾了十来分钟,总算包扎得严严实实,但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怕是上学也难。妹妹送到家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等状况恢复了一些,必须找间要好一点的私立学校送去上学。
但以自己的经济能力…
果然,还是维持原样比较好。
“在你住院期间,韩少华曾经来了很多电话,现在,你可以告诉是什么原因了吧。”
韩若非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她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可能对你和他都有危险,不过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血缘弟弟,如果有困难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的确,他们之间兄弟一场,虽然自己和韩少华嘴上达成了协议,但他的方案自己终究不能接受。用一个人的痛苦去换取另一个人的幸福,这不就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最后,苏墨将韩少华借款交给陈映儿的事告诉了韩若非,但让自己偷协议书的事并没有告诉他,韩若非起初很是震惊,但立马就恢复了镇定。
总而言之,他们三人都被陈映儿牢牢扣在了铁环上。当下,只有彻底击垮这个女人才能为所有事画上完美的句号。
“等公司渡过了危险期,我就帮韩少华还清他的债务,至于我现在这个职位,还得看董事会的意思。”
韩若非轻快地说道,似乎他所等待的,只是一线生机。
“你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我可不管,既然最后钱是投资给你,你还是有责任的。”
韩家人之间的权利纷争,苏墨并不感兴趣,她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说白了就是看客,一个普通高中生。毕业后可能找一份普普通通职业,送外卖做奶茶什么的,或者大学都很难考上,然后再过一个平平淡淡的人生。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母亲的病又发作了,现在在美国住院,你父亲一直在照顾你母亲,或许这段时间暂时回不了国。”
母亲么。
听到母亲,苏墨的眉头稍稍垂下,她想起了很多事,虽然自己与母亲已经数年未见,但感情还是有的,而苏文弘和母亲的关系,就像断藕连丝,剪不断理还乱。
作为女儿,她也只能在遥远的他乡好好活着,不给爸妈多添负担。
半星期后,她出院了。
虽然医药费由韩家人垫付,她想躺上多少天都无所谓,但消毒水的味道苏墨实在闻不习惯,伤口愈合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归校园生活了。
但在去学校之前,有件事她必须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