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作者:财叔·改 更新时间:2011/10/2 23:43:56 字数:0

“是喔,小的时候,每天放学,表姐都会带小圆去爬山、玩水、捉野兔啦,还有负重长跑哦,放假时间我们会背着好大一块石板从城里跑到山里,野餐完再跑回来。表姐很温柔的哟,小圆这么笨,常常受伤,都是表姐照顾、鼓励小圆,她告诉我,世界上满载着不可计数、不可思议的危难和险恶,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爸爸妈妈。那时候觉得,表姐好伟大啊,只要有表姐,没有任何难题是值得在意的。好怀念,表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不理睬小圆,冷淡地、就像小圆不存在一样,呐邵年哥,这不是讨厌吗?”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原因总是出人意料的,”我说,“勇敢地表白吧,藏在心中的思虑若永远不诉说给想告知的人,只会让自己更加胆怯,藏得越多,顾忌越多,感情只会越发糟糕。找到夏日的家里,即使她不理睬小圆,也要把想说的话,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询问她,接着得到小圆期望得到的答案。”

“真的可以吗?”

“我记得小圆不是第一次这么问了,我的回答一直是可以。”

“那么我决定了!如果这几天表姐来看望小圆,小圆就马上把想说的话全部告诉她!如果表姐不来……虽然这个可能性要大得多啦,总之小圆要去表姐家中,告白!”

“无论精神还是行动上,我都会支持小圆的,那么,还记得表姐家怎么走吗?”

“唔……小时候小圆笨笨的总是记不住,表姐说过好多次呢,对了哦,她说记住‘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就能找到诶。”

“真是风格迥异的言辞。”

“嘿嘿。”

小圆看上去兴致很高,是因为所拥有的东西愈来愈多的缘故么?

买块面包充饥,我回到家。要说家给人的感觉,就像存档点,练级时依赖它的全状态恢复,攻略时嫌弃它存档方式的繁琐。不过无论做何种形容,拥有存档点的人总是幸福的。

阳台上,风向偏东,风力一级上下,有乌鸦与喜鹊往来,使洁净无垢的天空不至于单调。

伯莱塔的枪管前端装着消音器,枪支握在手中,我便有股奇特的感受,有如五种感觉器官延伸出的触手将其包围熔融于身体之中,这等共通共融感甚至较手脚更为灵活生动。

枪口指向远方,“啾!”

一只路过的喜鹊留下一根被射脱落的羽毛,犹如F14一般仓皇逃窜。

目测距离为六十米左右,超出射程十米,但感觉上,这并非我的极限。

“啾、啾、啾、啾……”打空一匣子弹后,距离我四十至七十米范围内飘荡着与子弹数目相等的黑色羽毛,这比使用MP40和MP44点射掩体后的德国士兵们更为舒爽惬意,这也是现实与游戏的差异所带来的矛盾快感。枪口冒着白烟,金属枪管向四周辐射着剩余能量形成的高热红外线,我退出弹匣,并自工具箱中取出弹药盒。

整箱的情报工具犹如向我谄媚争宠,但事实是,我预计会用上的只有撬锁工具,各位就请不辞辛劳地继续被尘封吧。

灰色塑料弹药盒中,帕拉贝鲁姆九毫米北约制式手枪弹整齐地排放为十列三行,厚度上看应有六层。子弹的间隔缝隙中,我窥见底部透着异样颜色,异于外壳的灰白。

“这是……”倾倒出一百八十枚铜壳弹药,盒子内飘落一张卡片,“照片?”

材质老化程度上判断,它的年龄大概在六十年以上,照片上的一切都被黑白色囊括。背景是草地、树林和线条明快多变、正面镶着变形彩色玻璃窗的巴洛克式教堂,教堂正殿上方插着一面卐字旗帜,这些鲜明的特色显示着地点为德国南部某教堂,时间大概在1935至1945年间。

萝莉身着哥特式公主裙被人抱在怀中,神态悠闲懒散,不变的黑色及臀股的长发,裙摆下露出小腿,整体判断与如今的萝莉在外形上没有丝毫改变。

抱着萝莉的女人,表面展现的年龄大概在十七岁左右,一身典雅复古的巴伐利亚女仆裙,裙摆没及小腿,头顶系着白头巾,长发披散身后被微风吹向身躯左方,五官精致。让我惊异之处在于,虽然气质上可以断定不同,但外观与夏日同学几乎没有区别。照片中的女仆,目光似有似无地维系着对怀中萝莉的关注,温文柔和的风度与夏日所展现开放与内敛的矛盾统一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能肯定,照片出现于此并非鹰司管家的举措,关于萝莉,我尚未知晓的情况,我认为管家先生应该同样不会了解。那么,这就是萝莉亲自传达给我的讯息,看来,星期日下午的对话总有我意想不到的益处,而我也为对萝莉的猜疑而深表惭愧。

接下来,只须潜入夏日家中,若能得到所需情报,一切被掩埋的事实将浮出水面。

谷歌地球果然十分方便,我结合县政府网站提供的信息,确定了本城的一些细节情况,县内区分居住区的名称中,与“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有关的只有一个称为鸣柳巷的城南老城区域。确定了大致范围,便可从字里行间中察觉到一些微妙之处,十四字中有关数字的只有两和一,那么搜索范围可缩小至鸣柳巷三号、十二号、二十一号等,至于是否须要顾虑其中隐藏有更深的数字陷进,只须考虑到这是年幼的夏日提醒年幼的小圆所使用的提示语,便没有深究字谜的必要。

下午十五时,我照着记忆在脑内存储区的地图来到城南,鸣柳巷的范围较大,我自三号起始,在难得的古旧气息中穿梭寻找。

这一片区域内看起来不大可能成为夏日的据点,鸣柳巷三号最醒目的铭牌挂在城管局大门外,故此,至少前后左右一百米内都属于城管局的势力范围,而除去城管大院和大楼之外,其余都是老时代、风格独特的低矮建筑物,且未有发现任何特点可与诗句相对应。

我接着,顺建筑外壁的铭牌指示,沿着年久失修、坑洼积水的街道、窄巷穿行,到达十二号,这里是一条绵延的小巷,它给人一种矛盾的混合感,两旁的围墙建造使用的是黄土、青砖和岩石,每间隔一段距离,墙顶便可见埋有玻璃碎渣以防鸡鸣狗盗。被包围保护的各家庭院,有的是天井式老宅,光从外表判断至少有七十年以上历史;也有的是新近修建的二层别墅小楼,透着庸俗色泽的绿色单向透光玻璃也许是为了防偷窥,一般被镶在各楼二层。走在巷道中,时不时可闻杂乱起伏的犬吠。

越过十三、十四、十五……二十一号内是一片居住小区,新屋旧房应有尽有,而我也大概明白了诗句中的指代。

小区内有三栋楼房和对应的绿化带,中间的灰色外观六层楼被夹在两栋楼之间,其南面相隔三十米是一座七层建筑,外墙粉刷得白亮耀眼,而北面三十米外则是一栋泛着土黄的筒子楼,一副将被开发商铲平的模样。这样的格局正应了鸣柳巷中被夹在黄与白之间的建筑物。

我的目标——六层楼上凸出的防盗网比肩接踵,让人担忧房子能否支撑自保不被压垮。入口通道分两个单元,所谓上青天,应该指最高层,我正犹豫从哪个单元入内时,巷道、楼梯口等角落中忽然窜出七个手持钢管的青年,若只看外表,可以轻易将他们划归为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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