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你才是流鼻血了好吗?”
我指着她笑道,同时手指抹上了她的鼻下,带出一抹鲜红。
“喂,我这次可没有骗人啊!”
白瑶说完,也在我鼻下抹了一把。
我俩的手上都被红色的液体占据,一时间,连空气都冷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是因为熬夜,休息不好,加上这三年打工生活的劳累,才积劳成疾,
或许,以后还会经常流鼻血也说不定。
但我肯定不能和白瑶这么说,她一定会担心的,而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牵扯。
我的事,我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所以,我装作习以为常的对她解释道。
“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我火气旺,流鼻血很正常,但是你怎么回事?小小年纪不会也是思春了吧?”
我看到白瑶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有些绷不住,我心里一惊,难道……
“白瑶,难不成,你竟然已经对我有了那种想法!而且是看到我都会流鼻血的程度?”
“哼,你还不是一样!咱俩谁也别说谁!”
我仿佛看到白瑶说过这一句后,松下的一口气,我有些好奇,她在松懈什么呢。
还是怕我怀疑到什么。
总不能她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得了癌症吧?我可不信厄运会降临在她们姐妹两个人身上,那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我从裤兜拿出纸,给白瑶擦了鼻血,她也给我擦了下擦,却顺便给我鼻子堵上了。
“白瑶,你堵我鼻子还好说,但是你堵两个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幸灾乐祸的白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摇了摇头,吐槽了一句。
“那你还把堵我鼻子的纸巾弄了个蝴蝶结,你不是更过分?”
白瑶说着,还把纸巾拿下来看了一下,又迅速的放了回去。
“……”
被戳穿了的我不想说话,瞪着死鱼眼看向窗外,还是那些风景,还是那些生活。
被命运卷起的风浪,时间都会给它抹平。
我很庆幸,我只是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打工仔,但我不幸的是,我有五千万的外债。
我庆幸,我在学校认识了为我疯狂的学姐和写满黑板我的名字的女老师,但我却退了学。
我庆幸,情趣店老板终于对我有了好态度,少寒也在我辞职的刺激下对我表白了,我却已经卖身了。
似乎,我所庆幸的都会不幸。
如果我的人生是个悲剧过程绵长,那可否用短暂喜剧收尾呢。
我并不贪心,我想要的也其实并不多,我只想有个家,家里有你有我有她。
我看着白瑶的傻笑,仿佛回到了最初与白穗约会的时候,可我已经将两人的影子分开了,我如今所面对的,只是白瑶。
我在她耳边轻语道,
“我想我明白你那一天问我话的意思了。”
白瑶似乎被我口中呼出的热气,搞的全身一颤,只见她不自在的揪着衣角,对我问道,
“那你都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喜欢,就是在夏日秋凉里,穿上彼此喜欢的颜色,牵手,走在青石板路。”
“哎呀,你说的好肉麻啊,受不鸟受不鸟。”
白瑶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捶着我的胸口,用怪力拳……
好吧,就是下手有点重。
毕竟我目前算是半个伤残人士,胸口处还有枪伤,不过,我忍住苍白的脸色,因为这种温馨的气氛,我才不想轻易打破。
我摸着她的头,有感而发,
“如果这都算肉麻,那以后你做手术,就可以免了打麻药的钱了,我可以给你做全麻,真的。”
白瑶似乎已经脸色羞红的说不出话来,我也不怎么会撩人,只是话赶话的说着。
既然都说到那里,我就想,不放再说的浪漫一点,反正,电视上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我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看向另一边的窗外,小孩在街边踢着足球,嬉笑打闹,一不小心踢到了人家铺子里,又会被人家追赶着。
上学的孩子在骑着自行车,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并肩而行,成年人在打着篮球,挥洒汗水,似乎要成为球坛上的明日之星。
一家家饭店也好,五金商店也好,美甲店也好,都拉起了铁卷帘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我在春天的末尾,乘着夏日的风浪,奔向秋爽的硕果,畅想冬雪未必会逗留的地方。
车上,烟味,汗味参杂在一起,让我有些难以呼吸,不过,来自白瑶身上的热气却仿佛烘干了这一切,我只要抱着她。
仿佛,就得到了自由呼吸的权利。
日子开始欣欣向荣,生活不再苦苦相逼,那压在我背上的五千万巨款,仿佛也不再是五指山。
我虽未成佛,却也不想入魔。
我还是那个一如既往温柔的高杰,会为了别人的安危去拼尽全力,只给自己留下痛苦的遗憾。
我想,我坚持不绝望疯魔的理由,大概,就存在于靠在我肩膀上的,仿佛处于熟睡中白瑶体内吧。
你瞧,她在睡梦中,还在傻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