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步行回的家。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开始进入夜幕,路灯一排排的点亮,路很远,如果不开车,大概要走上两个小时。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抱怨。
这一刻的冷风吹过来,很冷,但我俩牵着的手也不会因为想要抱紧自己而松开,我俩仿佛在抱团取暖,也仿佛没有行李的旅人。
哪怕没有歌曲相伴,我俩却踏着风。
一种熟识的默契自然而然的从我俩身上散发出来,似乎认识了很久,也许是前世纠缠又到了今生,但我至今没搞明白怎样分出谁是前世。
也许,这种默契也是前世的证明之一,也许,每个前世的女孩见到我后,都会迫不及待的扑过来拥吻,也许,每个前世的她们经历了悲伤,便不敢出口承认自己的身份。
如果说,她们都完整的记得前世,而我却只凌乱的记得一部分,我会觉得很内疚,虽然,那实际上来说并不是我今生应该承受的。
但我却可以继承他们的记忆和能力,逐渐便合为一体,不分彼此,而那些女孩也会逐渐的找上门来,这也许是我逃不了的宿命吧。
我忽然开始怀念童年的美好,可是在童年的我却盼望着长大,盼望着时间加快,盼望着别人不要拿自己当孩子来看待。
却在七点半准时守在大风车频道面前。
人啊,真的是很奇怪。
我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我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我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
因此,我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我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
临死前,又仿佛从未活过。
一路上,我想了许多,但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哑女所在的小区,找到了那栋最豪华的居民楼,我俩乘着电梯。
电梯上,因为是晚上下班高峰期,有人来回的上下,我只能尽量的把哑女保护在角落,但这世上什么人都会有,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一个醉汉忽然在电梯上吐了起来,而后,晕乎乎的躺在电梯上,电梯空间本来就不大。
我强忍着刺鼻的味道,对醉汉说道,
“这位先生,能请你让开下吗,我们要出去。”
没想到醉汉忽然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只听他说道,
“让开?让开什么?老子每天为了家出去东奔西跑,在酒桌上陪这个陪那个,可是你呢!你却不吭不响的给老子戴了绿帽子!你让儿子怎么想?你让邻居怎么想?你说我为了赚钱顾不上家庭,可是家庭不是你来顾吗?你说啊!”
我看到他忽然站了起来,而后,好像把哑女当成了他出轨的妻子。
电梯里其他的人已经趁机出去了,电梯门关上,我看着疯狂的醉汉,只能狠狠的抱住他的腰,不让他伤害到哑女。
其实我可以制止他的,但是,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像这种事,等到警察来解决就可以了。
忽然,醉汉趁我一个不注意,打到了我的腹部,哪怕体质脱胎换骨,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一个膝顶到了我的脸上,我立刻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而后,我看到他越过我好像去抓住了哑女的衣领,一拳下去。
哑女出了鼻血,嘴角带伤。
我忽然愤怒的抓住他的脚,而后狠狠的甩到电梯旁,而后,我冷眼看着他。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伤害哑女,他可以打我骂我,我体质好可以忍着。
但如果这就是我善良的代价,我宁愿从此坠入深渊,永无宁日!
我在哑女的注视下,一拳又一拳的回报着醉汉,我不想管什么律法,此刻,怒火完完全全充斥了我的内心。
直到哑女从身后用双手抱住我的头,遮住我的眼睛,我才把动作停了下来。
等哑女把手放开,我虚脱的坐在地上,看着面目全非的醉汉,知道派出所是免不了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
我起身,愧疚的看着哑女脸上的伤,心疼的说道,
“抱歉,因为我的懦弱,让你受伤了。”
我看着哑女比划道,
没有,没有,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就算别人是千军万马,我想你也会冲过去的。
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当然,为了装作我不会手语,我对她问道,
“你是在说,你不怪我吗?”
看着哑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心里忽然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其实我从来都是个沉默的人,但若是有人触及了我的底线,哪怕他再强,我也会与他同归于尽。
我会如同一条疯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狠狠的咬住他不放。
而若是我的懦弱会伤害到别人,那么,我便不会再懦弱下去,我会变得如将军一样,征战沙场,横刀立马。
只为了我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