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成了木乃伊,也只能躺着了,什么也做不了,像个废人一样。
我有些难受的想扭头看向窗外,可是我连扭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哑女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情况,摸了摸我的脸,对我安慰的笑了笑,写道,
外面没什么好的,阳光刺眼着呢。
看到哑女的纸条后,我回道,
“哦,那就算了。”
实际上,我还是比较渴望阳光的,暖洋洋的,晒起来多舒服啊……
屋子里因为空调而有些冷,配合窗外的阳光,仿佛达到了一种平衡的温度。
也许这便是恒温吧,总之让人很舒服。
从来没有试过没有忙碌,没有喧嚣,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去想任何东西,仿佛休息就是我的工作,这种美好我从来不敢奢望。
等自己享受到的时候,就很想说一句,原来,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其实我的绝望对世界来说不值一提,所以我只能竭尽所能的抢来更多美好。
我的希望,本该由自己创造的。
保安大叔的电话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命运这种事谁有说得清呢。
若是我所做的都是无用功,我便干脆不去做,把时间剩下来还能轻松些。
外面忽然有些吵闹,扰乱了这一刻宁静的气氛,正在看电视的哑女皱了皱眉,关了电视,而后,她走过去把窗户和窗帘全部拉上。
明明是白天,屋子里却陷入了夜幕。
仿佛是回到了那天晚上,我有些恐惧,感觉哑女有些不对劲,毕竟,窗外只是吵闹而已,应该没有必要封闭门窗。
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清。
没了将军的能力,我仿佛成了废人,而我身上的绷带绑了一层又一层,导致我根本无法逃脱,如果有人想对我不利,这是最好的时机。
“你……你还在吗?大白天就不要拉上窗帘了,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受。”
我支吾着说道,因为还不确定哑女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我也不敢轻易戳破。
而我差点忘了,哑女是不会说话的,黑暗中也看不到任何纸条,所以,等不到哑女的回答也很正常。
但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仿佛要爆炸一般,在屋子里似乎都能听到回响,哑女却是始终都没有动静,仿佛是人间蒸发了。
忽然,我感到有人爬上了我的床,而后,扑到了我的身上,疼的我呲牙咧嘴,而房间的门根本没有开过,所以这人肯定是哑女无疑了。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此刻的我都处于危险之中,难道……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偿命?
此刻,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可方才明明还好端端的,也许只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时机罢了。
我胡乱的猜测着,但应该八九不离十,所以我没有喊救命,只是酝酿了感情,有些抱歉的对她说道,
“看来你依然无法释怀,我也承认都是我的错,所以,你想怎样报复都没有关系,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一种赎罪,不过,你能帮我录一份遗书吗,我怕他们误会把你抓起来,我会澄清是自己自愿死在你手上,不会连累你的。”
我说完,等待着回应。
而哑女的脸离我近在咫尺,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感受她的呼吸,她掉落在我脸上的发丝,她滴到我脸上的泪,以及她手中的犹豫。
那把水果刀,此刻俨然成了索命的利刃。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闭上眼,有些落寞地说道。
如果我真的要告别人世,我对不起的人有很多,挂念的人也有很多。
但我相信我的离开,也不会给世界带来太大的悲伤,因为世界并非缺我不可,到头来,我想安慰的只有家人而已。
但我相信母亲会好好的抚养妹妹长大,链接也会随着我的死亡,将那密码永久的封存。
而夜明珠的下落,就成了迷。
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本来,夜明珠就不是我该觊觎的东西,因此生了的祸端都是我来承受,我也已经受够了。
回过神,哑女似乎有些不堪重负,趴在我的身上,哭的没有声音,泪却滴滴答答的留到了我的脖颈。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打开电视,拉开窗帘,外面的喧嚣也正好已经落幕,我看着哑女脸上的泪痕,以及手上的利刃。
她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也许是我的话感动了她,也许,是门外可能有人来了,而我希望是第一种,但事与愿违。
三秒后,敲门声响起。
哑女抹了眼泪,开了门,由于她的身子在挡着,我无法看到她在和谁进行对话,而她似乎解释不清楚,只能无奈的让开身子。
我这才看到,来人竟然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原来,哑女方才是在为我拖延时间吗?
我对于错怪了哑女,觉得很不好意思,幸好她也不知道我的心声,而随着男人一路的气势汹汹,我隐约感到一股危机感袭来。
最终,男人站在我的床前,目光灼热的盯着我,面无表情,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而在他的注视下,我心虚的别过头,有些不敢和他对视,毕竟,他女儿可是我害死的。
哑女忽然紧张的挡在我面前,却被男人一把推开,倒在地上,看到哑女受欺负,我心里忽然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腹部开始发热,一股暖流直冲头顶。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觉醒。
忽然,却只见男人跪了下来,狠狠的咳了三个响头,声音大到额头都青紫了,我对此始料不及,哑女却是懊恼的挠着头。
不太敢看我,直接走出了房门。
她心中怎么会有愧,不是应该是我对她愧疚吗?想不通便放到一边,我看着男人起身后,不堪重负的开始坐在我的窗边,和我倾诉。
只听他说道,
“恩人……你是我女儿的恩人啊……”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哥,你别急,你先说一下我为什么是你的恩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其实听到这,我都是一脸懵逼的,不但不怪我害了他女儿,还给我跪地磕头?
原谅我受过的教育不太支持我认同这种观点,我只知道本应该赔罪的是我,我也应该在此刻面临法院判决的死刑或无期徒刑。
男人听后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没有误会,恩人,你就是我女儿的恩人啊,因为我当初和孩子他妈吵架,所以他妈离婚了,我那天心情不好就去赌博,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
“那天我不知道他们准备拿我当毒品的替罪羊,如今几年过去了,我才被放了出来,而我刚下车就从保安那里打听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房东赶了出来,一直徘徊在小区门前,靠别人的接济为生。”
“恩人,你知道吗?你知道听到这里我有多难受吗?再苦再累不能饿了孩子啊,我却因为一时冲动,几乎毁了孩子的一生,而听到保安说我女儿死了的时候,我真的是心都碎了,幸好,等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幸亏了那颗奶糖挺住了我女儿的最后一口气,不然她就被冷风给冻过去了。”
“而我从昨晚的那个保安口中打听到,是您送了我女儿奶糖,还给她活了几年来唯一的一次生日,所以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只可惜我刚出狱没什么钱,孩子也需要有住的地方,没什么好送给您的,只有一张电话条给您,有需要随时可惜联系我。”
听到男人说了前因后果,我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所担心的都没有发生,反倒是做了好事,可惜了我该心惊胆战这么久,真是虚惊一场,造化弄人。
不过,为何哑女要隐瞒这一切呢。
如果她早就知道这一切,那直接告诉我不是更好,联想到哑女出门前愧疚的眼神,与挡在男人身前的交流,我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只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吧,不然,我未免也太可怜了。
如果我真的如她所愿陷入绝望,如果连我封印将军的能力也是她所预料到的,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昨夜的事她是否也是早有预谋的呢?
这些,此刻都成了疑问。
男人还说了许多东西,我也是心不在焉的符合着,最后,男人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个苹果说是给闺女吃,我有些哭笑不得。
等男人离开后,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也许一个人的时候,头脑才会更清明吧,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似乎,昨晚我和哑女疯狂时候并没有碰到那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
难道……她说自己从来没有男朋友是假的?还是说,她只是拿我寻开心,拿背景做幌子,说的一切都不是实话?
我此刻不由得开始怀疑哑女接近我的目的,是否也是为了夜明珠,忽然,门开了,哑女好像洗了脸,化了妆,而后,她走到我床边坐下,对我写道,
我们搬回家养伤吧,还能省一笔钱,我也能够顺便照顾你。
我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盯到她不好意思,而后,我想到她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不是我,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的对她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
哑女听后,有些疑惑的对我写道,
什么男人?
“别装傻了,我说的当然是占有你的第一个男人啊!”
伴随着对她的怀疑,我语气很冲的对她说道,却只见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好像她的第一次是我夺走的一样。
我对她装出的可怜有些嗤之以鼻,如果是我夺走的,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呢?等等!!我的记忆好像是出现过断层……
不可能,那应该是梦!
我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后,我看到哑女似乎赌气的在纸上写道,
那个人叫高兴。
高兴?这个名字还真是一言难尽,所以,就是高兴拿了哑女的第一次吗?
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再狠狠的揍他一顿!哪怕我们从未见过。
也许对于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男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心里像是瞬间被挖空了一般,什么计谋都用不上。
忽然,哑女又拿过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你梦里都在喊的夏小千是谁?
我疑惑的拿着纸条,摇了摇头,对于夏小千这个名字我虽然有些熟悉,但我能保证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连听也是第二次听哑女提起。
房间一时间静了下来,我俩仿佛陷入冷战,她念着夏小千,我念着高兴,仿佛是彼此情敌之间的战争,我一念之间陷入了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