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什么!发什么疯!”原喜来终于开了门,张瘊子自然也是良民做派,大大方方先出了办公室门。
张瘊子:原警官,那我先谢谢了。
【原喜来让张瘊子小点声,自己揣着钥匙去开楼道的一道锁。朱三峰撑头望去,对韩小果窃窃私语。
朱三峰:那讯问室关的不是蛆吧?
【韩小果摇摇头,烦躁得不想说话。讯问室关的还就是蛆,还真让朱三峰猜中了。小葛给青龙拆了手铐,原喜来又是开锁关锁,把青龙给带出来了。
青龙:兄弟哎~不好意思走先咯~
【青龙那个小贱样啊,胳膊折了还跟傻眼的韩小果抱拳拱手。
朱三峰(愤愤不平):警察同志,您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是去要钱的,他们骗我们的钱,难道我们就被白打了啊!
张瘊子:你们什么态度,怎么跟警察说话呢!
【张瘊子撂下一句呵斥,在原喜来的护送下渐行渐远。韩小果跑上去,拦住大摇大摆往外走的三人。
原喜来:他现在是要告你朋友打人,凭现有的这些证据我们只能受理他的案子,请你理解。
【韩小果还是不放行,张瘊子才不管她这一套,推开韩小果撑平的胳膊。青龙在另一侧,福至心灵,把韩小果当成旋转门了,转了一溜,原喜来还在原地。原喜来摸出一盒没拆封的软包中华,朱三峰麻溜得给人掏火点上。
韩小果(忍着撕裂伤):那蛆不也参与斗殴了么!他为什么能走!
【韩小果有些情绪激动,脸上的“章鱼触角”愤怒得染成了血红色。朱三峰又会意了。
朱三峰(气盛地附和):就是啊,那蛆凭什么能放出来啊!
原喜来:这有你什么事!蹲好!
【原喜来眼一瞪,朱三峰这脊梁骨就犯怂,乖乖收着肚子蹲好,在脑袋里飞速推演着前因后果。
朱三峰OS:原喜来跟龅牙那么熟,那肯定是因为张哥的面子啊。如果张瘊子是这场戏的导演,我再不听原喜来的不就是破坏剧情铺展的秩序了吗。
韩小果:张瘊子跟他是亲戚吗,凭啥能保他?
原喜来:这是你管的事吗!人家有二大叔三大爷一堆北京户口的远房亲戚冒出来保人,你们在北京有固定资产么,这要是跑了我上哪找去?异地办案,吃住行,差旅费你给我出啊?
朱三峰:那几天能放出来啊?
原喜来:年轻人不吃点苦,怎么叫经历过社会呢,回去等消息!
【原喜来找韩小果要抹布,韩小果捏着不忍松手,原喜来只得念动真言。
原喜来:安家园他自己说了,在北京没亲人,不就是坐牢吗,他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韩小果挑着眉,黑人问号脸。
韩小果:啥玩意?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朱三峰:干嘛搞这么僵,有话要好好说。
【朱三峰把“斗鸡场”上的一方先拉开,当然只能是拉韩小果。
韩小果:分分钟就改判,拿我们涮烫菜玩呢!
原喜来:不识趣!
【原喜来掐了烟,走了。送到大门口,张瘊子又跟原喜来握了握手。
张瘊子:原警官,哪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我好好请您。
原喜来:改天再说吧。
张瘊子:好,那我先走一步,你忙你的吧。
【张瘊子抱拳拱手,领着青龙大摇大摆的出了派出所。张瘊子平安而来,又平安而去,真的被放走了。朱三峰揽着韩小果跟到大门口,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朱三峰:你看张瘊子那个样儿,幸灾乐祸地哼着小曲儿,他现在是出了“城”,唱着歌,以后肯定得翻火车跟被打劫!
【韩小果不搭茬,朱三峰只能继续自怨自艾。
朱三峰:原喜来那么怕他啊,这真是要猫鼠一家的节奏了啊……这回安哥真的要被关进大牢了么?
【韩小果坐回到凳子上,打开手机。想了想,韩小果抓着包又去了办事大厅。
韩小果:你好,我想问一下取保候审有什么手续?
柜台:什么案子?
韩小果:普通的打架纠纷。
柜台:填好申请单,找你这案子办案人签字同意就行了。
【柜台递过去一张纸。鉴定室里的冷风吹得脑仁疼,关空调开了半扇窗,原喜来咕咚咕咚灌了一整瓶矿泉水下肚。点击青龙送来的视频文件。回暂停,再回放。关掉视频,原喜来的眉头紧皱。瞧见原喜来愁眉不展的低气压,小葛倒了一杯金银花给原喜来降降燥热。
小葛:这小子练过啊,使的是巴西柔术。
原喜来:什么啊,这就是咱们特警队教的格斗擒拿。
小葛:哟,老原,你啥时候成特警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葛嚼着薄荷糖,调侃着原喜来。
原喜来(忍不住叹气):又是一个不了了之的案子。
小葛:嗯,说说看,你都查到些什么。
原喜来:一无所获,敲了一圈没人开门。视频上,几个角度都确定了安家园打人致伤,张瘊子还不逮着机会杀鸡儆猴啊,没人会出来作证的。
小葛:没拍到马驹、五筒他们?
原喜来:都是脑袋顶,青龙也就是手腕纹身让拍着了。其他人,哪看得出是人是鬼。
小葛:他要是没练过还说得过去,练过怎么下手怎么这么没轻重!
原喜来(把鼠标摔在桌上):没证据啊,可恶。
小葛:这回是为啥打人?
原喜来:还不是因为这个搅屎棍子!
【原喜来暂停画面,放大抡着长款马桶塞龇牙吼叫的韩小果。
小葛:就她?
【“扣扣”,“扣扣”。韩小果踮着脚尖儿,在鉴定室外的人行道上敲防盗窗框子。小葛拉开窗帘,就瞧见一人悬浮坐在窗台前。
原喜来(嘟囔了一句):得,难缠的又来了。
韩小果:我难缠怎么了,张瘊子给你啥了你不说一声就把青龙放了,我还能不找过来问清楚啊!
原喜来:你想知道啥!
韩小果(委屈得质问):你俩啥关系!
原喜来:啥啥关系!
韩小果:张瘊子就是主使人,你为啥放了!
原喜来:你能不张嘴胡咧咧,看好你那嘴行吗!
【韩小果甩一把嘴角的血沫,直视原喜来。
韩小果:我嘴咋了不能见人啦?我光天化日让人打了,打我的放了,主使打我的也放了,这事我还不能叫叫冤啊!
原喜来:北漂北漂,一个浪打过来就得摔跟头,谁叫你们自己不注意!谁叫你们自己不当心啊!
【原喜来也是个不禁点的货,韩小果一发冲,他立刻反击,连着两个发问把韩小果怼回去。哪想到韩小果真会急眼,悬浮座椅也不坐了,蹭蹭得直往窗台上爬。
韩小果:外地的咋了?外地的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啊,你还分区对待啊!
原喜来:打人了就是要拘!我们只管执行,不服你上法院去告啊!
【原喜来气急败坏地窗子一关,帘子一拉。光留下蹲在窗台下当马扎儿的朱三峰扶着墙两眼泪汪汪。
朱三峰:姐,你先下来吧,血淌我眼睛了扎眼。
韩小果:你不早讲。
【韩小果从朱三峰背上跳下来,对着朱三峰的脸就一通泼水。
朱三峰:水哪来的?
韩小果:接的空调水!
朱三峰:姐你要毒死我啊!
韩小果:能毒死人我就泼窗户上了!
【朱三峰抹了一把脸,闻闻确实没异味。
朱三峰:姐,警察也不向着咱,咋办啊?
【没人应腔,朱三峰回头一看,韩小果已经过了马路进了公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