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霜风只是坐在废墟的砖石上，看着撕裂的海浪吞吐着白色的泡沫。希林则是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既然是催化生长的，就必然会有缺陷，现在你的身体不超过一个月就会全身器官衰竭而死，而我如果没有足够的【刺激】的话，也会在一个月之内因为造血异常而死。”
霜风轻轻嗅着咸味的海风，咀嚼着发涩的空气，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样啊。”
“难道说你就这么想要寻死吗？”似乎是霜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希林，雪貂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早已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次死亡，难道说你不是吗？死亡与长眠，究竟有何区别？唯有使命从未改变，每一次的生命，皆是为此。”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霜风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理所应当的话语所震撼，希林只是低声回应。
“不知道？”
“奶奶说过，生命是很可贵的，因此要竭尽全力珍惜生活的每一处。”
霜风愣住了，从理论上讲，外神们都是超脱了凡间维度的时间轴生物，而眷族们并非如此。
“这样吗···”
“我想要活下去，不管再怎么卑鄙可耻也好，挣扎的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希林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
霜风看着希林，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即便你知道了一个人在未来不久必然会犯下逆天大罪，但是现在她依旧是一个无辜之人，为此而夺走她的生命，真的是正确的吗？
无辜的怪物，也是怪物。
但，就算是怪物，无辜者依旧是无辜的，这也是为什么在霜风发现朝阳的身体内拥有着一个正常凡人的灵魂的时候，没有选择将她杀死。
最后的律者吗，不知道为什么霜风突然想起曾经经历过的世界。最后，长叹一口气，松开手掌。
“真好啊，有这样的奶奶。”
“这是妈妈说的，【妈妈说过】，对我而言就是奶奶说过吧。”
“我已经忘记了，奶奶长什么样子呢？在我成为使徒之前的事情，我从哪里来，家人在哪里，都已经在轮回里磨灭了，只剩下我的名字，当初寄予我的名字中的愿望，也永远记不得了。”
希林看着似乎突然放松下来的霜风，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悸动干扰了她本应做出的回应，而是走上前去，抱住霜风，没有故意用身躯磨蹭诱惑，只是正面跨坐在霜风的腿上，轻轻搂住。
“我觉得没啥问题。”远在办公室里的朝阳躺在椅子上，睁开了眼睛，与使魔共享视野可是召唤师的基本操作，正好借着闭目养神的小憩来看一看那两个跑出去的家伙究竟干了什么，说实话一开始遇见那几波明显不怀好意的人的时候朝阳还是捏了一把汗的，随后霜风就告诉了她什么叫做大力出奇迹。
不过···看起来没有功夫等着身体慢慢痊愈了，自己不可能永远呆在房间里，谁知道霜风的压制仪式什么时候会失效，更何况，哪怕以后必须要霜风留在旁边压制的话，也必须先让霜风的身体恢复正常状态。
在高等精灵的法术治疗之下，肉体上的损伤基本上已经痊愈，只是失血过多还没恢复···还有···
朝阳撸起自己的袖子，看着小臂上那一段黑色的符文，咲叶知道自己一直没法集中精力，为自己准备了许多安神的东西，但是实际上，是这段深入骨髓的符文，在不断的撕咬着血肉，之前因为失血而导致的顿感慢慢消失，而手臂上间间断断的刺痛啧越来越明显，就像是用剃刀一层层的将骨肉拨开。
等待手臂上符文的刺痛消失的过程里，朝阳只能按着手臂，翻阅着文件···下面的小薄本，古有下棋刮骨疗毒，今天看小薄本缓解疼痛。
虽然说现在只有咲叶一个人，但是只要廉价的本子大规模印刷出去，肯定会有作者想要来联系，第一批在洛塔林吉亚境内印刷的本子销量良好，主要是因为便宜，虽然说内容少了点就是吧。
当然不可能全部依靠印刷小薄本来获取利益，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连全是图画的本子都能印刷的如此低价，那么其他的内容印刷起来自然也可以。
不过，白狐商会之前从来没有涉足过这个行业，如果说直接进去的话，必然会被既得利益的行会们联合起来坑一把。为了保持技术垄断，这个新模式又不可能卖给他们。
用卖本子来作掩护，扩大生产规模，自然会有客户来寻求低价印刷，等到站稳了脚跟再···不，一直隐藏下去也挺好的不是吗？
“真的吗？”
“真的···哇哦！！”朝阳被身后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耀阳~~下一次能不能不要突然，等一下，你不是回去了吗？”
“看来你沉浸在思考里太长时间了，我都已经回去一趟又回来了，顺便，看这些做什么啊~”耀阳轻轻点了一下朝阳的耳尖，然后将盖在账本下的本子拿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原···原来朝阳喜欢这样子的吗？”
为了分散符文疼痛而随便选择的···这啥？《男娘【消音】【和谐】》？
“请听我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