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直到深夜，破破烂烂的货船才循着灯塔姗姗来迟，当然栯子并不知道，她也和死亡擦肩而过。当一艘破烂到连桅杆都没有的货船靠进海港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几艘舢板船现行靠进，不管是海盗还是遭遇了暴风雨的货船，首先要确认身份，然后再抽调过来拖船。
“哟~！这不是号称永不翻船的水生狐狸吗？”
看着对面舢板上有些幸灾乐祸的水手，栯子直接回给他们一个白眼。跑了好几年海运兼职海盗，海港的水手对于极其罕见的女性海员自然印象深刻，不过虽然这么嘲讽着，水手们手上也没闲着，将绳索丢上货船，准备接下来里的牵引工作。
在海上，每一次出航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些海港的水手大部分都是无法继续海上的漂泊，或许是身体因为常年的海风侵蚀而无法继续，或许是成家立业不想再继续冒险了，但是总归他们曾经也是海上男儿。
栯子也知道这些家伙本质上没有恶意，只是多年的海上生涯早就让他们把教养什么丢到海沟里面了。不然他们完全可以坐地起价要钱，不过就算是脑袋被酒精泡烂了的家伙也知道割韭菜不能把根挖出来，这种连桅杆都断了的货船按惯例都是直接放行的，哪怕知道货船的东家是商会也一样，这就是海上的规矩。
栯子顺着绳索滑到舢板上，留下二副指挥着没受伤的船员配合海港水手，自己则是和大副以及一种伤员先坐舢板回去。
“你们真的遭遇利维坦了？”海港的救援队长听着大副坐在舢板上对着自己手下吹嘘，拿起一瓶酒丢给大副，即便只剩下一只手，大副依旧敏捷的接住了酒瓶。
“触须还在货舱里摆着呢！不惜你自己去看。我还丢了一只手呢！”
“说不定是你们买回来的呢，就这么一艘货船怎么猎杀利维坦？不过无所谓，这玩意和鱼虾一样算作打渔弄上来的，破损货船不收税，还有其他东西吗？”
“没了，没往回拉货，到时候船进港了你们自己查。”栯子拧开队长递给自己的劣质烈酒，吨吨吨的灌了下去。
“你们往诺森运的是啥玩意啊？”
“咳咳咳咳~~~咳~~！”
听到队长的询问，栯子和大副同时被呛到，猛烈的咳嗽起来。虽然其他水手不知道皮革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但是作为船长和大副总归是知道运输的是什么货物，两个人还顺便留下了一本。
“慢点，又没人和你们抢。”
栯子好不容易缓过来，借着咳嗽的机会随便想了个借口。
“羊皮纸，就是那堆鞣制好的皮革。”
“海上没受潮吗？”
“那你怎么运？用传送术式怕不是要把我卖了。”
“也是。”
辛好队长没有多追究，将瓶底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顺着绳索爬上货船，开始协调指挥，而载着伤员和栯子的舢板则是先行开动驶向港口。
上了岸，栯子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在闭着眼都能分辨出来的小巷中穿行，尽管时不时会被还没清理完的建筑残骸挡住去路，但是这点困难接近于不存在，不过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栯子依旧有些感慨。
确实···有些萧条了。
不过，看见商会依旧亮着两两三三的灯火，栯子长舒了一口气，走到门前向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面色有些苍白的门卫递上了自己的铭牌，随后推开大门脚步不停的快步走上二楼。
刚上楼梯就看见先行一步走过来的咲叶，咲叶略带焦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回来这么晚？还有现在诺森的情况如何？”
“我在海上遇到了利维坦，不知道什么种类，反正现在所有的大型海怪都叫利维坦就对了，至于诺森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咱们往书店卖本子的时候都没有受到阻拦。”栯子馋了一口气，快速的回答着问题。
“那是，咱们定的价格只有一半好吗？不过，你们遇上了利维坦···只有你回来了吗···”
看着陷入悲伤的咲叶栯子连忙出声打住：“船还在，虽然确实损失了十多个伙计就是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咲叶有些惊讶的问道。
“一艘劫掠方舟帮了我们···虽然不知道放过我们是因为忙着回收利维坦的遗骸或者其他原因就是了。”
咲叶听闻陷入了沉思，劫掠方舟都是由和巫师来控制的，按时间来说涅姆莱斯应该已经回到了诺森，怎么说赫尔结社和瓦尔基里教会都应该有动作才对，除非，她们没有传回去信息，或者，赫尔结社并没有把朝阳的事情放在重要位置。
“大概多远的距离？”
“离着港口应该不超过五十公里，而且是今天下午的时候，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了。说不定已经走了。”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出海遇上一艘劫掠方舟是吗？就连精灵的古老盟友龙族也不愿意在没有周密准备之下面对一艘劫掠方舟，毕竟在罕见的能击穿龙鳞的战争机械当中，索尔之锤算是非常著名的弩炮了，这种万能适应所有情况的战争巨兽必须用跳帮战解决掉，然后才能派出巨龙把随性的护航船队用龙息处理。
即便如此，能顶着索尔之锤靠进的船只本来就少之又少，以至于目前为止击沉记录只龙王的三艘战绩。
“我明白了，之后按照预先准备好的计划行动就好，对了到时候要是有精灵画师过来找咱的话，那是我叫的···同好会成员，大规模产业化印刷本子就交给你们了。”咲叶拍了拍栯子的肩膀说道。
“大姐头你要去做什么？”
“拯救咱们的大小姐。”
“就算你说的这么帅，这一次不是差点就失败了吗?”
咲叶用纸筒啪的拍了一下栯子。“总之我不能不跟着去吧。”
“可是船···”
“用叶家的，我就不信那只猫会嫌人手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