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追踪
“具体而言呢？”
咲叶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先把结论说一下吧，”魔女清了一下嗓子。“【它】似乎已经成为了凪朝阳的人格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灵魂被污染了？”咲叶皱起眉头，手掌微微握紧。
“不不不，和那个还不太一样，要是灵魂污染的话还好说，只要程度不深就行，虽然灵魂撕扯一下会有很大的伤害，比如记忆和精神问题之类的，但是一劳永逸。”魔女接过来咲叶手中递来的饼干，虽然是毫无发酵过的淀粉团，但是经过烤制依旧能够饱腹。味道至少还行，虽然说算不上好吃，但是也算不上难吃。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法单独把眷族的灵魂赶出来就是了，一定会连带着凪朝阳的灵魂一起受到影响，简单的说，能解决，但是没法保证之后留在这具躯体里面的究竟是谁。”魔女看着一脸疑惑的努力试图理解自己话语的咲叶，叹了口气。
“这就是风险吗？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有···不过这得看你的目的了。”
“目的？”
“你要保护的，究竟是什么？”魔女三两下将饼干咽下，喝了一口茶水润嗓子。“如果只是需要一个血统持有者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可以保证最后那具身体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咲叶沉默了一瞬，对方很委婉的告诉了自己，仅仅只是为了给白狐战帮留下血统合理性的子嗣的话，那么凪朝阳自己的意识并不重要，那具身体没有受到眷族的影响而变异，还能生下优秀的子嗣。
结合之前兆守铃央所说的，如果说仪式之后留下的是朝阳，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是那个眷族的话，只能将身体里所有的灵魂全都驱散掉了。
魔女看到咲叶的迟疑，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研究员而已，只能尽可能的将所有的可能性和方面考虑到然后反馈给对方而已，虽然情理之上，自己应该劝说咲叶选择这个选项就是了。
任何一个眷族造成的后果都不可小看，自己跟随过赫尔结社的巫师们处理眷族诞生的现场，更是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但是，换位思考一下的话，如果说自己的小肆也是眷族的话，自己能够做到那么果断的将她抹杀吗？
答案很显然并不需要思考，哪怕最后会招来灾祸，在那之前，还是会依旧保护她吧。即便这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叛变。
自己的性命早已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作为个体所存活在世界上，若是孤独一人毫无牵连，那么与不存在于世上的区别不大，自己沉溺于研究，说不定也是在麻痹自己，或许百年后依旧会有人研究自己的理论，从某种意义上确实与世人建立的链接。
“如果你要保护的，是凪朝阳这个人的话。”魔女重重的强调了一下【人】这个字。“那么你需要一个，和她灵魂匹配度足够高的身体，来做好准备。”
“用来做什么？”咲叶隐隐约约有所预感，不过依旧问了出来。
“你以为我的研究需要的材料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进行瞭望罢了。你们长生种估计很难理解，为了多活一阵子，人们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这个技术一开始是为了诺森的初代皇帝研究的，让灵魂转移到年轻的身体上，继续生存···只不过···”魔女摊开手。
“诺森的初代皇帝，活了二百五十多年吧，那已经远超正常寿命了，看来这个技术没有成功。”
“一是确实当时并不成熟，或者说成功的几率太小了，二是当初除了这个方法还有许多延续生命的方法，但是皇帝都拒绝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技术如果成功了话，那么人的生命或许会从根本上发生变化。”
“那么，匹配的那具身体呢？”咲叶问道。
“别忘了，诺森最不缺的就是人命。”魔女冷冷的回应着。“很遗憾，可能赫尔结社有相关的生命制造技术吧，但是就目前而言，委托赫尔结社的成本远远大于去随便搜寻一个适合的躯体。”
即便是咲叶，也能从魔女的话语中，感觉到那稀疏平常的漠视，对于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毫无负罪感，似乎本应如此一样。
不，应该说，在诺森，这确实如此。当初诺森和阿兹克的战争，到达了后期拼消耗的地步，精灵们才落入下风，对于诺森而言，哪怕一百个半兽人换一个精灵的战损比也是值得的，虽然实际战损比可能更高。因为一百个半兽人只需要十年时间就能补充回来，而精灵每个战士的损失，都是至少五六十年的投入。
没办法，谁让半兽人的生育能力确实强劲呢？哪怕是现在，诺森帝国的人口比世界上除了震旦之外加起来的数量还要多，哪怕根据霜风所言新生儿少了许多，但是庞大的基数在那里根本无所畏惧。
“我需要···考虑一下。”咲叶沉默了一会，低垂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来几个字。
然后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般，萎靡的缩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