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抉择
对于咲叶而言，作出决定并不是那么困难，但是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则是尤为困难。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看，自然无需多言，整个战帮的利益为上，如果说让朝阳自己来选择的话，恐怕她也会同意第一个选择。
若是敌人还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牺牲无辜者，对她而言···稍微有些掠过底线了。
但是同时，叶耀阳必然会选择第二个选择，因为对于耀阳而言，重要的是朝阳这个人格，而不是一具空荡荡的肉体。
而这么做之后，哪怕最后没有任何人受伤，大小姐和耀阳还有自己必然会产生根本无法弥合。就算如此，咲叶也不会退缩，哪怕要被朝阳所远离。
只不过，只是想到那副景象，心里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咲叶以为自己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离别，早就可以看淡一切了，可是每一次首领的离别都会把她的自以为是狠狠的粉碎。从百年前开始，第一任的“老爷”，最后对着自己所说抱歉之后便撒手人寰的时候，作为长生种的咲叶终于知道，在心里深埋的东西，有些时候只能烂在土里，永远不会被发掘出来。
而自己只能为烂在土里的这些永远深埋的哭泣。
若是不曾拥有，便不会失去，可是拥有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人根本不想要去考虑，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会发生什么。
然后，咲叶只能一次次的陷入痛苦之中。对于精灵而言，半兽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过短暂了。更何况，这一次，是特殊的。
在过去的百年中，自己的泪水，大部分都是作为母亲为了早夭的孩子而流下，而这一次，混杂的不只是亲人之间的的感情，还有连咲叶自己都不能确认的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已经不能继续逃避了，过去可以被遗忘，但是绝对不会消失，而自己的过去正在追上来，不知道还能待在这里多久。
“咲叶？”耀阳轻声惊醒了沉默着的精灵，哪怕是平时一直对于咲叶有所成见的猫咪，也能看出来此刻，高等精灵内心的悲怆。“发生什么了？”
咲叶瞥了一眼卧室的门，微微张开的木门从缝隙里投出夜灯微弱的光芒。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以一个同样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太长时间了，太过于投入思考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
出去或者故意关上门的话，必然会引起朝阳的注意，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和耀阳谈论什么，朝阳的心里肯定能推断出来，而需要瞒住她讨论的事情，必然是她不能接受的。
沉思良久，咲叶起身，走向咲叶和朝阳的卧室。
午夜时分，零星的灯光还在闪烁，但这没法照亮暴风雪的层次，只剩下城市中央巨大的符文之塔，还在闪耀着光辉，照亮了风雪。
路灯也开始渐渐熄灭，从确认到黑夜开始逐渐变长的时刻开始，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为了度过极夜而准备，哪怕路灯所消耗的魔力并不算多，到了午夜也会固定停止。
诺森度过极夜的时候，居民们分辨白天黑夜的方法，就是路灯，以路灯的打开作为新一天的开始。
“艹，为什么现在就关灯了？”北雁小声的咒骂了一句，四周突然陷入了一整片黑夜，但是这对女武神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女武神的二十五道改造手术可不是白做的，只是稍微让眼睛适应了环境不到一秒，漆黑的夜色便瞬间犹如正午般清晰。
“已经十二点午夜了。”葬如实的回答着。
“惊了，咱们花了这么长时间吗？”
“应该是有的，把夜扒拉出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顺便我还没吃晚饭。”
“我也没吃好吗？”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应该吃晚饭了。”葬的肚子咕噜噜的响着，北雁的肚子亦然，女武神超人般的体魄需要的能量更加多，但是不吃不喝女武神也能续航半个月就是了。人形的生物兵器可不只是维修困难的元首动物园。
“这个点哪还有做饭的地方？要不然我给你凑活着做点得了？”
谁知葬听到北雁的话语，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北雁提了提背后背着的袋子，说实话并不重，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说明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健康饮食，自己不催促的时间估计她根本不在乎一天吃多少吧。
至于为什么要做成这副人贩的造型，首先，怀疑女武神是人贩是多么侮辱的一件事，哪怕这个袋子有人形的轮廓，而且这不是政治正确，通常诱拐和抓捕之类的活确实是巫师去干的。
“是【这个货只会做那三道能吃下去的菜居然还要来做饭】的表情。”葬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用解释那么清楚也可以的。”
“把夜叫醒不就行了，至少夜做的饭不管怎么样都不难吃，虽然有些时候也算不上好吃就是了。”
“你是说上次那个苹果西红柿洋葱黑胡椒蛋黄卷饼吗？”北雁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寒颤。“好不容她不借助安眠药进入了睡眠状态，就不要打扰她了。比起来这个，我更在乎，究竟是谁，能够把夜逼到失去冷静，让术式暴走无法控制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