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悬浮于空中的圆球仿佛死星般悬浮与空中，在前方各个石柱汇聚的道路上一排排站立的骷髅拿起了锈迹完全覆盖刀刃的武器，空洞的眼眶里亮起惨绿的火苗。
在层层叠得复活的骷髅背后，是与猛犸一样巨大的骨骼拼接物，就像是顽皮的孩童堆叠的积木，猛犸的脊柱顶着硕大的冰原狼头骨，半兽人和人类的骷髅积压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巨大胸腔内，用象牙和胸骨拼接而成的利爪，以及被人工凿空宛若巨炮一样骨骼双臂。
骨架巨人的胸腔里塞满了燃烧的荧光灵魂，跨着让石柱震动的声响以不符合那五米多巨大重物的敏捷疾步前来。没有手掌的臂骨那黑色的空洞燃起灵魂的惨绿色火光，抬起手臂便是一从尖啸的灵魂洪流，顺着立刻抱头蹲放的朝阳头顶划过。
“闹够了？”巫师正过身体，抖了抖被灵魂洪流烧毁的巫师袍一脚。对着熊熊燃烧的骨架巨人说道。
“我还以为是入侵者呢，原来是小糯米滋粑啊。”从骨架巨人的胸腔里发出欢快的回应，连带着那一丛熊熊燃烧的鬼火也欢快的跃动着。
“【莫德古德】，我今天没空陪你玩。”
“唉？为什么啊，为了杀你我可又准备了好多玩具呢。”骨架巨人居然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挠着根本没有任何皮毛的狼头骷髅。
“只依靠【骨铸鬼军】的话，等我老死了你也没机会报仇。”夜甚至没有在乎那笔直瞄准着她的炮管臂骨，直接把拦在前面的骷髅撞成一地碎片。“还有你在叫我糯米滋粑我就把你锤成滋粑。”
“真的吗？”骨架巨人的两只炮口燃起幽魂的火焰，然而并非激光一样灵魂洪流，而是四散开来瞬间将整片区域燃尽的鬼火，骷髅纷纷在高温下碎裂开来。
“你和你的巫术让我觉得可笑，海拉学派已经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前辈们看到你可能会从坟里爬出来吧，对不起我忘了，应该已经被你召唤出来吧。”夜沙哑的嗤笑着，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里一脚踹碎了骨架巨人的双腿，在巨人前倾趴下的瞬间，掰断了囚禁着数不尽灵魂的胸腔。顷刻之间整个巨大的骨架巨人化作坍塌的沙堡。
“结束了？”朝阳从抱头蹲防状态取消，灼热的鬼火热浪让她只能眯着眼睛。“我感觉你的仇人好多啊，她是谁？”
“【莫德古德】，海拉学派的家伙，今年十四岁，六年前我杀了她全家，自那之后这孩子就一直莫名其妙的想要杀我。就像是向海里挖洞的蚂蚁。”夜耸了耸肩。“海拉学派的专长就是控制亡灵，在档案里，追随初代皇帝的初代【海拉】，一个人控制着接近百万死尸和亡魂，硬生生耗干了教廷联军，让诺森有生力量搭载第一艘冰川方舟回到诺森。”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喂！你杀了她全家还问为什么人家要找你报仇吗？而且你管这叫做
只是 控制亡灵吗？”朝阳等待鬼火消失后才敢上前。她起初全身一片焦黑的夜已经皮肤碳化了，直到看着夜将周身凝固的碎块抖落。
“【骨铸鬼军】是上一次瓦尔哈拉之约海拉学派才成熟投入使用的技术，用灵魂和骨头拼接起来的战争机械，不过我还是应该夸奖她一下的，这一只骨铸鬼军明显是获得了尼德霍格学派的改造，虽然对我没用，但是在战场上会很管用的。”夜扰了扰自己的头发，窸窸窣窣的抖落无数破碎的黑色碎片，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朝阳看着滚落到脚边的黑色鳞甲，细密泡沫一样的孔洞密布其上，看来就是这些充满空气的孔洞泡沫组成了临时的隔热层，才能在那浓厚的火焰下幸存下来。
剩余的骷髅空洞的眼中，鬼火渐渐熄灭，随后骷髅们再一次化作四散的零件啪嗒啪嗒的洒落一地，掉下深不见底的云层当中。
曾经在巫师塔内见过的鹰身女妖扑扇着巨大的双翼掠过，似乎是这里的骚动惊扰了圆球内的守卫，骑在鹰身女妖身上的巫师没等到降落平稳，就连忙跳下来。
“【芬里尔之子】大人，您怎么来了。”身上的巫师袍仅仅只有一层血色花边的巫师轻微鞠躬示意，同时拿出一管装满了红色内容物的注射器，对着自己的手臂注射了一点。
“处理次级亚空间之后掉进赫尔海姆了，仅此而已。”夜冷漠的回应道，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这位是？”巫师点点头，看向朝阳。
“我的徒弟，有什么问题吗？”
“···”巫师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有问题，会发生什么？”
夜轻笑一声道：“我没法解决问题，但我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巫师慌乱的摆着手，三两步想要爬上鹰身女妖的背部，不料直接被鹰身女妖锋利的羽毛割破手掌，一个没拿稳稳摔落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
“你在鬼叫什么？”夜冷眼看着被自己的尾巴勾住却还在闭着眼睛惊慌喊叫的巫师，摇了摇头。“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养一只鹰巢侏儒都比你有用，至少它们还能给鹰身女妖清理粪便。”
巫师愣了一下，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随后就低头道歉。
“对···对不起。”
“唉···你也不是学徒了，斗篷上都印上标志了，摆正心态，没有老师继续教导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夜叹了口气，拍了拍鹰身女妖的披散头颅，扛起来朝阳和冒失的巫师踩着羽翼爬到上面。
朝阳抗议的挣扎了一下，随后夜将朝阳抱起来放在前面，用尾巴卷起来冒失的巫师，防止她掉落下去。
“大人您骑乘鹰身女妖有什么经验吗···”
在夜的控制下，鹰身女妖平缓的借助阴冷的气流开始盘旋上升，让被尾巴拽着的巫师惊叹的问道。
“很简单，不要把她们当做【鹰身女妖】就行。”
“唉？”
“她们都是孵化女武神的失败品没错，但是她们也曾经都是我们的同胞，哪怕现在近乎只有野兽的思考能力，依旧如此。”夜拍了拍鹰身女妖布满褐色羽毛的脖子。“就连野兽都能感受到人的善意和恶意，更别说她们曾经也是人了。”
“···”
鹰身女妖扑扇了两下翅膀，巨大的爪子握住降落带的铁柱网格，晃动了一下身体，垂下羽翼搭成阶梯。
“原来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哼。”夜轻哼一下，留下愣在原地的巫师，拉住朝阳的斗篷向着中转站内部前进。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后辈的。”朝阳拍开夜冰冷的手掌，却是略带打趣的说道。
“老实说那只鹰身女妖的作用比她大多了，我只是计算了一下有用的程度而已。”夜停顿了一下脚步，嗤笑一声。“就像我说的，养一堆屎壳郎都比她有用。”
“刚刚不还是那什么鹰巢侏儒吗？话说那是什么东西。”
“之前有过鹰身女妖下蛋的记录，虽然只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不过鹰身女妖就算下蛋孵出来的后代也全都是畸形的野兽，并且没有下一代了，那就是鹰巢侏儒。”
“从来没听说过···我觉得她也没听说过，你刚才说这个词的时候她明显愣住了。”朝阳摇了摇耳朵，刚才那个冒失的巫师确实是疑惑了好一会。
“在《耶梦加德学派血肉工程基础》，第二十三版的810页的书里夹缝标注，因为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应该只有这一条记录。”夜思索了一会说道。“其他学派深造的话，这本是选修课本，不算入考核当中。”
······
朝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究竟是该开始从哪里吐槽比较好，或者说来到诺森之后这里有太多非常令人难以理解却对当事人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呼啸的列车从一旁冲入圆球当中，这里守卫大门的不是巫师或者其他古怪的东西，而是两座巨人的雕像，直到这些雕像弯腰吐出带着霜粒的呼吸拉开大门之前，朝阳都以为这些是雕像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