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收成
“放轻松，也不是什么难事。”四肢具断只能依靠轮椅和机械臂行动的巫师挪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和你的专业不符就是了。”
“告辞。”夜直接扛起来朝阳就要离开。
“四千马琳。”
“···”黑狐的脚步停了一下，也仅此而已了。
“附赠免费的一次尼德霍格学派升级，由我亲自主持。”见状【维德佛尓尼尔】只能轻叹一声摇摇头继续补充道。
“有时候人必须成长，从接触新事物开始。”夜立刻立正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衣领笑道。
“喂喂喂节操呢？”朝阳拍打着从夜的肩上滑下来吐槽道。
无视了两只狐狸的耍宝，因为看不到耳朵和尾巴无法分辨种类的半兽人巫师“今年的收成非常不正常，达到完成目标大概还有两成的差额。”
“你在开玩笑把，离赫尔海姆之夜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今年还有可能提前进入极夜，我们的库存还有两成没达标？”夜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笑。”
“现在再提升大气催化剂浓度也来不及了，主粮作物在两周内只能再收获最多三次了，加上海外采购的粮食，最少还有一成的空缺。”【维德佛尓尼尔】平静的陈述着。“但是所有的数据都没问题，无论是海拉学派的亡灵损耗率，还是我等尼德霍格学派的仪器数据，耶梦加得学派的催化剂质量，全都彻查一遍了。”
夜坐了下来，手指敲打着桌子，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
“今年大概会饿死多少人？”
“三十万起步。”
“我可没办法凭空给你变出来三十万人过冬的口粮，去掉能加入冬季劫掠远征的人呢？”
“已经去掉了，我说的就是留在诺森度过极夜的人会饿死的数量。”【维德佛尓尼尔】摇了摇头，“实际上如果算上那些刚毕业没有实战经验，按照常理来说不会加入劫掠的小孩子的话，是五十万。”
朝阳站在一边，看着突然凝重起来的气氛，不禁吞咽了一下。
两个巫师之间只有冷漠的计算，仿佛她们在谈论的不是诺森半兽人的生死，而是猪圈里饲养的肉猪。
“你需要我做什么？”【芬里尔之子】单手撑着脸颊，紧盯着对面。
“伊尔兰海姆以不到10％的土地为整个诺森帝国四亿人供给粮食，在这里出生的婴儿从小就被空气中的催化剂污染着，除了死掉的骨头架子和巫师以外，能够活到三十岁的不到一成。”【维德佛尓尼尔】低垂着眼眸。
“瑞德约得今年的赫尔结社议题里，我已经提上去了，要么扩展伊尔兰海姆的规模，向着内陆永久冻土扩增符文柱数量，获得更多耕地，要么就让其他的王国也转化一下职责···也变成这样的地狱。”
椅子撞到地上的声音让朝阳吓得向后小跳了一步，夜站起来，用尾巴把被自己踹倒的椅子拉起来。
【维德佛尓尼尔】看着不知为何突然炸毛的夜，笑了笑。
“交涉破裂？”
“你知道伊尔兰海姆出去这片盆地的唯一方向那里有什么吗？”
“当然，你们芬里尔学派成立的原因，所有诺森半兽人噩梦的源泉，古神的遗迹。统治这颗星球的真正主人的遗骸···”
“···算了，”夜突然耸耸肩，重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反正这个提案不可能通过，现在每个王国都有自己的职责，根本抽不出来空闲转化。”
“先不说你的议案能不能突破初审获得投票审核的机会，就算加上我这一票也难以改变什么。”
“你猜猜我已经拉拢多少人了？”【维德佛尓尼尔】随着气氛的缓和笑了笑。
“啧···该死的有钱人。”夜小声的嘟囔了一下。“和上次一样？”
【维德佛尓尼尔】点点头，流体的金属从轮椅下拿出装着瓶子的托盘，夜皱了一下眉头，黑色的棘刺刺破手腕，原油一般的黑色血液粘稠的滴落，缓慢的装满整整一杯。
“在转班列车到达之前我就能完成，稍微等等吧。”
轮椅吱呀吱呀的自动推着四肢缺损的巫师离开了房间，而朝阳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会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会这么···尊敬一个人，虽然非常无节操加上中途差点掀桌就是了。”
夜维持这僵硬的坐姿转过头来。“从爆失弩到索尔之锤，包括劫掠方舟，所有的符文机械和武器全都是尼德霍格学派的产品，他们包办了从原材料到产品的全部步骤。”
“包括符文住？”
“是的，甚至连教廷用的圣光权杖，都是尼德霍格学派的。”
“嗯？等一下啊，那不是教廷自己赐福的吗？”
夜嗤笑一声道“实际上，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九成附魔物品，都是诺森生产的，只不过换了标签而已，我们就能挣到十倍差价。你以为我们和震旦与阿兹克每年要怎么维持贸易差额，不被香料和粮食掏空国库的？”
“我突然觉得我亏了不止一个亿。”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朝阳绝对要抱头痛哭。
“哦对，白狐是有自己的商会来着，不过就算是二十御赐战帮，也没有资格从尼德霍格学派嘴里抢肉吃。”夜又露出了经典的嘲讽微笑。“而且五大学派里通常都是我们芬里尔来当打手的。”
“多谢你打破我的幻想哈···”朝阳翻了个白眼。“对了，你刚才说从伊尔兰海姆盆地向外···”
话音未落，朝阳就被掐住脖颈直接怼到了墙上，saber（台钳）一样的冰冷手掌带着杀意的坚冰直冲脑门。
“看来我似乎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夜赤红的瞳孔仿佛燃烧的岩浆，而死尸一样的苍白皮肤上却传来的是让皮肤上霜的冰冷。
“咳咳咳···”
窒息的眩晕带来了脑内奇异的酥麻感，随机被刺痛一阵阵冲散。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夜冷眼看着被自己的手掌掐出来的紫青淤痕，轻轻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