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走后寒露谷里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悠闲,不过已经平静了许久的江湖如今却隐隐显出了乱象。
这么多年那些道貌岸然的表面客套似是终于维持不住了。
事情最开始不过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被夫人在外头发现在外头养了个小妾,少庄主夫人出身烈刀门,性子极烈,拎着刀就冲上门去将那风流的少庄主同他那娇滴滴的小妾一起送上了黄泉路。
没了少庄主的铸剑山庄自是不肯罢休,要捉了少夫人去同为少主陪葬。还背地里骂烈刀门的这位少夫人着实不懂事,没本事管好自己的男人,还好意思逞凶,白白葬送了两条人命,害苦了这对苦命鸳鸯。
结果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风雪楼楼主的耳朵里,几十来年不曾露面的风雪楼楼主竟然站出来放话说这烈刀门的少夫人她护定了,谁若是想对少夫人动手,或者对少夫人说三道四,先过她这关。
结果这话一放出来,原本气势汹汹的铸剑山庄登时就息了气焰。有心人一打听才知道,这铸剑山庄的老庄主同那风雪楼楼主原是青梅竹马,当年成婚在即,老庄主外出办事,结果竟然带回来了一个长得跟小白莲一样的孤女。
风雪楼楼主见那孤女可怜,便将她留在山庄以姐妹相待,那孤女遭人灭门,总是做噩梦,要人哄着睡觉,谁想到这孤女和老庄主两个人,哄着哄着就滚到了床上。
等东窗事发时那孤女已是珠胎暗结。
风雪楼楼主当时气得差点走火入魔,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回了风雪楼,同老庄主此生不复相见。
铸剑山庄则热热闹闹的办了婚礼,生下了少庄主。
故事发展到这里,人们众说纷纭,
有人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有人说那少庄主到还真是老庄主的亲儿子,父子二人简直一个德性。
有人说那孤女不正是当年被天魔教教主盯上最后害得朱家庄满门被灭的那个朱大小姐吗。
吃瓜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有人说朱家庄当年根本不是被天魔教所灭,顾嘉志身边那么多美人,哪里看得上这朱大小姐。
若说起来,还真是一桩陈年旧怨了,当年的朱家庄本不姓朱,而是姓陆,朱家庄主当年不过就是庄园一个管事的。那管事的当年见财起意,伙同回风门一伙儿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灭了陆家满门,摇身一变成了一庄之主。
可惜朱庄主千算万算,算露了一个从后院狗洞逃走的小少爷。那陆家小少爷后来投身天魔教,做了顾嘉志的大弟子,功成之后只身一人,灭了朱家满门,以祭先祖在天之灵。
至于顾嘉志看上朱小姐的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人们查了一圈,发现竟然就是那朱小姐自己。
“太凶残了,太凶残了。”我拿着手中的《江湖月报》目瞪口呆地摇了摇头,一边感慨,一边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压了压惊。
消息确实是我放出来的,但是当这些消息被有心人整理成故事的时候我才知道竟然会这么精彩。
“这才刚刚开始啊。”我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报纸丢在一旁,继续去树上晒我的太阳了。
等到寒露谷里第一波稻子熟了的时候,我正挽着裤腿撸着袖子拿起佩剑准备和师弟师妹下田割稻子,莫言从谷外带回了新一期的《江湖月报》。
我算了算时间,故意高声问凌忆安:“四师妹,我们收了这稻谷,也没东西碾米啊。”
凌忆安抬起埋在稻谷从里的头,茫然地看着我。
考虑的再怎么周全,到底还是个大门派长大的小姐,哪里懂得这些事情。
听我讲完才着着急急跑过来问我怎么办。
“反正谷里的大米还剩下不少,先吃着吧,过段时间再出去搞个石磨回来。”我无所谓地说,反正在这里也住不了多少时间了,怕是连缸里存着的那些都吃不完。
《江湖月报》上果然传来各大门派有不少因为当年那些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旧怨已经要打起来了。
有人跑到武林盟请盟主林渊出面调停,可武林盟的人只说盟主前段时间外出不慎受了重伤,正在闭关调养,不见客。
武林盟主闭关的消息就像是竞赛开始的信号,原本就有着自己小算盘的那些门派打起那些不痛不痒的旗号就对外宣战了。
现在的江湖早就像装满炸药的火药桶,稍微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那位铸剑山庄的少庄主大概在地底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不过在外头偷偷养了个小妾,不明不白死了也就算了,怎么就变成搅乱江湖的罪魁祸首了呢。
我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香,虽然我极其鄙视他的人品,但必须得承认,少夫人在他身上发现的那块带着小妾身份印记的帕子,其实是我让人塞进去的。
几百年前顾怀远结束了江湖喊打喊杀,血雨腥风的局面,建立了凌云谷。
而今这把引爆江湖的火某种意义上又因为凌云谷烧了起来。
仔细想想,还当真让人有种挣脱不开的宿命之感。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些事情本身也不是因我而起,我只是控制着他们在对我比较有利的时机爆发出来而已。
即使是神明也没办法无中生有,那条在暗处牵动着人们成为舞台上的木偶的线从来都是人本身。
既然戏已开场,我这个主角想必用不了多久,也要登场了……
PS:谢谢吐槽区大佬的提醒,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