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我隐隐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还是偷偷跟了上去。
“哇,这衣服怕是天蚕丝织的吧。”李青竹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惊奇地跟嘉月说。
嘉月倒是有些无所谓,很随意的说道:“自然啊,这烟清坊的衣服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的不得了。”
“这么说来,这衣服岂不是很值钱?”李青竹压低声音在嘉月耳边问道。
大概这少谷主活的太过霁月清风了,从来没这么偷偷摸摸跟人说过话,所以压低声音之后,反而在这只有沙沙的风声的林子里显得更加明显,仿佛被放大了一样。
“是挺值钱的吧。”嘉月心不在焉地回答,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青竹不安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贼眉鼠眼地附在嘉月耳边问:“这衣服莫不是小天顺回来的?”
我笑眯眯地在树上抓了一把叶子拧出汁液,心道:
不,是我翘着二郎腿人家恭恭敬敬给我呈上来的。
“顺回来的?”正在走神的嘉月显然一下子没明白李青竹的意思,茫然地反问道。
“就是,偷……”李青竹略显局促地说道。
“偷?”嘉月反问。
这两位大概是在跨服聊天……
“凌云谷不是很穷吗?他怎么搞得到这么贵重的衣服?”李青竹一脸高深地说:“我们此行去的是知州府,自是应当小心行事,明目张胆穿着这偷来的衣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凭他的本事,为什么要偷?”嘉月不解地望着李青竹。
“那难不成是他抢的?那就更不行了!”李青竹惊呼一声,然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朝着周围张望了一圈。
我笑眯眯地看着李青竹的背影,又从旁边的树枝上抓下一把叶子,放在手里来回**着。
“这烟清坊是他师弟的产业,他直接去拿就行了,为何要偷要抢?”嘉月大抵是意识到李青竹在担心什么,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可是江湖传言,凌云谷很穷呀。”李青竹苦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说道。
“穷得是凌云谷,又不是他。”嘉月沉思了一下,举例道:“江湖上不还传言他是个瘫子吗?他是吗?”
“这倒也是,他的轻功确实是我见过溜得最快的。”李青竹嘟囔道。
……
心好累啊,突然有点后悔分头行动了,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我得被这两个女人编排成什么样啊。
虽然我理解嘉月给李青竹讲道理的心,可是能不能换个例子呢?
反正江湖传言不可信的多了去了啊,比如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其实是个龙阳,比如威名赫赫的天魔教教主陆寒烨是个狗奴,比如洁身自好的武林盟主林渊其实痴恋天魔教圣女多年什么的。
多么鲜活的例子啊,为什么非要用我来举例子呢?
我咽下了一口老血。
李青竹说是照顾嘉月,不过这少谷主大抵是第一次出门,兴奋的不得了,一路上看见什么摊子都要摸一摸瞧一瞧。
这会儿拉着嘉月瞧瞧小摊子上买的挂饰,过会儿又可怜巴巴地盯着人家买糖葫芦的小贩,是不是还瞟一眼嘉月。
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摸出两个铜钱:“老板,来两个糖葫芦。”
李青竹抿着上面的糖衣,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这江湖上的门派,大多都把这些嫡系弟子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们每次外出历练不通半点人情世故。
我那师姑一下山就被那云家少当家拐了去,这李青竹怕是也要因为两根糖葫芦被嘉月拐去了。
“老板,你这玉佩是从哪里得的?”嘉月突然看到一个乱七八糟摆着东西的摊子上挂着乳白色的环佩出声问道。
我跟在后面也瞧瞧瞅了那环佩一眼,水头谈不上很好,纯度看着也一般,杂质看着挺多的,就是上面那个天字看着还有几分顺眼,似是出自大家手笔。
“姑娘你说这个啊,俺老牛一看这位小姐通身的气度,就绝对不是普通人,俺也不瞒你,这佩是俺前两日翻修宅基是翻出来的,一同挖出来的还有些锈迹斑斑的铁券什么的,这玉虽看着不怎么样,但是真的硬啊,俺一锄头挖下去,一点划痕没有,俺就绝对不是个什么普通玩意,就拿出来一起买了。”
“多少钱,我要了。”嘉月把环佩拿在手上把玩了两下,对那小贩说道。
“俺瞅着姑娘有缘,便宜卖你,二十两银子绝对良心价。”小贩喜滋滋地说。
“好。”嘉月摸出一个银锭,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将那玉佩包好收在怀里。
嘉月把那帕子包住的瞬间,我突然觉得上面那个‘天’字却是又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