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暗处回忆了半晌,突然想起那玉佩上的‘天’字,笔法同山洞里的《亡灵剑诀》的第一招,第二式的天杪式的天竟是如出一辙。
等嘉月同李青竹走远之后,我凑到那小贩身边说道:“这位大哥当真做着一手好生意啊。”
小贩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你要干啥?”
我笑吟吟看着他道:“你操着一口并州方言,却在这云州修宅基,这迁徙的远了些吧。”
小贩故作镇定地回答:“你,你懂什么,我是虽我爹搬到这儿的。”
我问:“大哥刚刚不还一口一个俺?怎么现在又变成我了。”
那小贩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了了。
大哥你一口乡音,故意装作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倒确实演得挺像的,不过下回若是编修宅基翻出宝贝这种话,可不要在自己摊子上摆这么杂的东西啊,您这又是环佩,又是玉璜的,您这家怕是建在古墓上了吧。”
小贩看着我瑟缩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嘻嘻地回道:“大哥,你放心,我呢不是官府的人,也没心思追究你那挖人祖坟的缺德事,就是想跟您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那小贩问道。
“方才买走玉佩那姑娘呢,是我未婚妻,所以我想着不如这位大哥您卖我个便宜,三十两银子,您这摊子上的东西我全收了如何?您也知道,这些话本戏折子看多了的小姐,最信的就是什么盟市缘定的,若是我回头拿个和她一家买的玉璜给她,这不也……”我故作苦恼地和那小贩勾肩搭背的说道。
“好说,好说,能早些收摊,还能成就一段姻缘小的求之不得。”
那小贩喜滋滋地将一地的零碎打包好递给我,又追问道:“可这位小哥,容小的多嘴问一句,这玉璜还有几分看头,可这铁券?”
“自是找个说书先生,编上一段有关这环佩玉璜的肝肠寸断的故事,显得上天注定吗。”我回答道。
那小贩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受教了,受教了。”
刚离开那摊子,苏珝就突然骑在我肩上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若想要这些东西,何苦同他费这许多功夫,直接拿钱买下不就成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小贩在这市场上厮混了这许多年,早就成精了,方才高价出手一块二十两的玉佩,这些东西怕是不会轻易给我。而且,我这个人比较低调,不太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是怕他当场抬价,还吆喝叫卖。】苏珝想了想,问道。
我点了点头,若是他顺着我的思路去想,不过以为我和嘉月是大户人家人傻钱多不识货的少爷小姐,可我若是上去就直接包下他的东西,怕是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你这人活着真累。】苏珝撇了撇嘴说。
“身份太敏感,不小心点不行啊。”我苦恼地回道。
苏珝拍了拍我的肩,闷声道
【反正你要的是那堆铁券,不如把那玉璜送我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成啊。”
苏珝说的没错,这玉璜也好,环佩也好,不过是个象征着身份的信物,真正能挖出些东西的,怕还是那些锈迹斑斑的铁券。
我从包裹里摸出那玉璜递给肩上坐着的小萝莉,苏珝接过那玉璜没说话,叹了口气又噗的就消失了。
没多久,我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苏珝的声音。
【看在你送我这礼物的份上,下回你若是遇上什么棘手的麻烦,我可以考虑帮你一次。】
我摇了摇头, 喜滋滋地想,白给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掂量着手中的包袱,正准备好好查看一番,突然想起,我好像把嘉月她们跟丢了,耽搁了这么久,她们怕是已经进了知州府了吧。
我运起轻功,快步在小巷子里来回穿行着,最终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飞身爬上房顶,想找个视野好而且隐蔽的地方暗中观察一下。
结果刚跳到墙头,当场我就懵了。
好家伙,这房顶上人是真不少啊,但凡能隐蔽自己的地方几乎全都被人占了。
我躲到较靠外围的一处,凑上去问道:“这位义士是来刺杀周安国的?”
那人点了点头,“周安国纵子行凶,强抢民女,欺行霸市,鱼肉乡里,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可惜他爪牙太多,我还没找见什么好机会。”
我不解,问道:“若是刺杀,晚上岂不更合适些?”
那人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懂不懂行啊,没看见房顶上这么多人了?你等晚上来,房顶上哪还有你的位置。”
我对他拱拱手道:“受教了受教了。”
我又撇过头去,看了看我身后来的那位兄弟,说道:“这位义士若是刺杀周安国,不如明天赶早?你看这前面排队的已经挺多的了。”
那人嘿嘿一下,拿出一张纸甩了两下,得意洋洋道:“看见这启事没有,方才进去那姑娘的命在知州大人那里可是值一千两银子呢。”
“你竟是周老贼的走狗!”我前面那义士一听坐不住了,拎起剑就朝那人砍去。
两人很快就打作一团,弄得这屋顶尘土飞扬,还不停地往下落着碎瓦。
我听着远处传来的整齐而又急促的脚步,摇了摇头,此地不及久留,我还是趁早开溜吧。
嘉月身边有李青竹护着,而那周安国此时不仅无法对她下手,相反还得把这位祖宗伺候好了。
想必这里暂时没有要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