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的血腥气。”李青竹也感受到了这破庙周围诡异的氛围,捏着鼻子走出了马车四下张望着。
“大家小心。”靳川见此也没工夫继续哄孩子一样陪着杜玉书玩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示意手下的人赶紧将囚车保护好。
看着他们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家不必紧张,此地的血腥之气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大抵是死的人太多,血气已经渗入了地里。这破庙里的人怕是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
“莫先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靳川惊讶地问道。
问完之后他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自嘲道:“倒是我多嘴了,莫先生出身天机阁,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难得住先生呢。”
“你是天机阁的人!”杜玉书满脸诧异地指着我,好像见鬼一样。
我懒得搭理杜玉书,继续向众人解释:“此地是血月堂的旧址。”
“血月堂。”李青竹听了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眼底露出厌恶的神情。
靳川沉思了许久,挠了挠头,最终叹了口气,拱手问道:“还请先生赐教。”
听到这个问题我先是一怔,仔细一想却也释然了。人死灯灭,江湖上从来都不缺乏传奇,所以这些门派无论存在时何其显赫,一旦被灭门之后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上一世我还活着的时候,血月堂这个名字于我如同跗骨之蛆,一直藏匿在我体内,只要提起总是钻心的疼。
想不到如今曾经的第一杀手组织竟然连个名号也没剩下。
看着血月堂如今的境遇,我下意识拿出凌云谷对比,若是这么些年没有那些三流门派前仆后继的打顾怀远宝藏的主意,我的凌云谷是不是也跟这些门派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如同尘埃一样消逝在武林中了。
“血月堂几十年前是这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不过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家一把火烧了。后来也就没了音讯,如今看几位的表现,世人怕早已经将这曾经显赫的门派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淡然地向靳川他们解释道。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原来有的事情于世人早已如同夜里的烟花,刹那芳华再无踪影,于我却也不过是一把流沙,无论我在手里时候隔得自己如何钻心的疼痛,但是过去了便也就过去了。
什么天生魔头,欺师灭祖,除了我这个当事人,其他人谁还记得这些事情呢。
无论是天地气运加身,还是什么天命主角,最终也都抵不过时间。
时间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他能在人们不经意间销毁一切,连仅余下的那点存在痕迹也不给人们剩下。
李青竹的一声冷哼将我从这样伤春悲秋的叹惋中揪了出来。
“哼,什么第一杀手组织,第一卑鄙无耻,第一颠倒黑白的无耻小人才是。”李青竹斜眼瞥着那幢破庙,神色中满是轻蔑。
“青竹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嘉月在马车里听了半晌,大抵是心里实在好奇,也伸出头从马车上跳下来,紧跟在李青竹身后问道。
李青竹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摇着头说道:“当年顾前辈正是出身自这血月堂。”
嘉月听了李青竹的话有些迷糊,继续问道:“青竹姐姐不是最推崇顾前辈,缘何如此评价这血月堂呢?”
李青竹愤然地朝着地上啐了口吐沫,指着这破庙骂道:“你可知这血月堂为何人所灭,又是何人纵火烧了此地?”
“难道是顾前辈?”嘉月惊讶地捂着嘴,难以置信地望向李青竹。
李青竹放下手,无力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你们口中那个姓顾的有什么值得人推崇的,不过是个狼心狗肺,欺师灭祖之徒。”杜玉书看到嘉月下了马车,立刻如同闻到肉骨头的狗一样蹭了上来,口若悬河地点评道。
杜玉书话音还没落下,就被李青竹一拳掀翻在地,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世间就是有太多你们这种听风就是雨的小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才使得顾前辈无端背着魔头之名。”李青竹踩着杜玉书,咬牙切齿地说道。
杜玉书瞧见嘉月正朝他那里看着,立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边挣扎,还不忘继续不服气地跟李青竹辩驳:“我说错了吗?若这血月堂当真是他的师门,他不仅屠了人家满门,还一把火烧了这地方,不就是欺师灭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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