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秋雨带来了寒意,整座城市陷入冰冷的感觉。
看着窗外凋落的树叶,穆雷盖着临走时披着的大衣,静静的躺在校图书馆的大书桌上,在他的身边确实一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家伙。
“喂,我都说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过来聊一下啊!”李诺拍了拍桌子说。
“我跟你很熟吗?”穆雷懒懒的缩成一团。
“呃······”李诺眼睛不由得眯成一条缝,脸上写满了无奈。
“不过······”穆雷缓缓睁看眼,盯着死鱼肚般的天花板。“想办法弄到一点毒品,或许事情就有线索了。”
“哦?你有办法弄到毒品了?”
“喂喂,人家只是个高一学生,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李诺拍着胸脯说道,结果却遭到石克澜的吐槽:“你明明也是一个高三学生。”
“这有区别的!”李诺急忙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又从钱包里取出身份证强调道:“我是有身份的人!”
“啊!”一声的惨叫。
“啊!”又一声的惨叫。
李诺和石克澜捂着脑袋,回身看着高馨,只见她挥动着拳头,咬着牙似乎在慢慢蓄力,然后······
“别在这里胡扯,赶紧想办法!”爆发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石克澜问道。不过回应他的只是高馨的一记直拳。“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们?”
“高馨,还记得那些猫吗?”穆雷突然发话。
“什么意思?”
“你们整理出来的,那些关于死猫、死狗的资料,就没有饲主的资料吗?”
“什么意思?”
“智商问题!”穆雷双手捂面,无奈的说:“毒品可以导致人的死亡,那作为猫狗呢?”
“你的意思是说——猫狗的不正常死亡可能和误食了毒品有关,也许猫狗的饲主就有吸毒史。所以,你想调查一下饲主是否有吸毒导致自家宠物误食死亡的可能。”李诺分析道。
穆雷平淡的回应道:“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光抓住这一条线索,未免太······”高馨说。
“那么我继续通过其他渠道,猫狗这条线索就靠你们两个了。”李诺说。
“我可没说过要帮你们调查毒品的事情。”
“可是,你已经说过跟我调查猫死亡原因的事情!”高馨一拳打在桌上。
“哦——”考虑到身边还有太妹这号人物,视线不禁回到了窗外的乌云上,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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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去城郊的自来水厂调查停水事故,但是这件事离奇的被取消了。夏明海倒是乐得其所,躲在自己新买的三手车悠闲的透过天窗望着天。
铅色的云朵缓缓飘来,遮住了徐徐落下的夕阳。眼前的世界又一次迎来阴霾,像是轻薄的雪覆盖在每个人的心上,冰冷的刺痛着倦意的神经。
然而,即便是如此秋意十足的环境下,夏明海仍是一脸困倦的坐在车里,慵懒的神经让他百般无聊的念起了唐诗:“落叶纷飞满四邻,萧条环堵绝风尘。乡看秋草归无路,家对寒江病且贫。嗯······下句是什么来着?”
“藜杖懒迎征骑客,菊花能醉去官人。怜君计画谁知者,但见蓬蒿空没身。唐代诗人刘长卿的《酬屈突陕》。”身着蓝衣的女孩目无表情盯着正前方。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宋代,范仲淹《苏幕遮》”
“秋到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悲歌击筑,凭高酹酒,此兴悠哉。”
“多情谁似南山月,特地暮云开。灞桥烟柳,曲江池馆,应待人来。宋代,陆游,《秋波媚》。”
“你到底是不是高中生,怎么背下这么多古诗词?”夏明海搔搔头问道。“我当年也没让背这些玩意啊!”
“这都是老师要求的课外辅导,对考试有用。”女孩说。
“是啊!生活中也不会有人用古诗词来判断工作能力,也就考试时候应付一下吧。”夏明海回应着。
“情报我已经送到了,那我走了。”女孩冰冷的说。直接从书包中取出一打文件放在车前,转身便要离去。
“梁琼,注意安全啊!”夏明海憨憨的一笑。然而女孩却像没听到自己名字一样,走出了他的视线。“真是冷啊——”
虽说梁琼待人如同冰山一般,但是论内在的能力绝不是李诺等人可以匹敌的。单说手中的这份资料,几乎涵盖了受调查的博物馆馆长莫文山的一生,这可不是光靠人肉搜索得到的。它需要调查者细致的询问和查阅,耗费的精力也不是一个人可以轻松搞定。尤其是,她还懂得在杂乱的信息中寻找有用的线索。虽然,李诺也善于收集线索,但与之相比梁琼的表现远胜于他。
不过,也有“疑惑和不安”的存在。
梁琼的身世,至今仍不清楚,只知道她自幼父母双亡,被一个女子收养长大成人。而且她那超过同龄人的知识也让人怀疑,高中生的知识对于她来说远不如高数和微积分更有挑战性。所以,当白芸冰将她介绍给自己和欧阳承的时候,疑惑和不安就已经存在。
“可是,还是挺能干的。”夏明海想到此处不禁翻阅起那打文件。
作为战史博物馆的馆长,莫文山起初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图书管理员。随后一点一点的努力,从地方史撰写员到市图书馆的科长,再到现如今的战史博物馆馆长。然而,在这段期间里有一个人成了关键人物——杨山河,三河会的创立者。按照文件的显示,莫文山的侄子,也就是选择自杀的吸毒者——沈湛曾是三河会的初期成员,不过他在三河会的地位太低,从来没有受到关注,可这并不代表沈湛与杨山河没有联系。
“也许,正因为侄子跟三河会的关系才能爬到馆长的位置。”夏明海想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三河会利用频繁接触馆长?沈湛应该就是那条桥梁······难道,还是跟那个历史文件有关?”
夏明海不禁沉思得头痛,习惯性的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火,吐出一团烟雾,继续分析。“历史文件实际上是活体实验的报告,涉及的是人的意志力对毒品的抵抗能力。沈湛吸毒,那么很有可能吸到的就是三河会的毒品。可是,三河会的毒品是怎么运输的?”
“那个清晨的绑架案!”夏明海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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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已经到地方了。”欧阳承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着电话说。
“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
“这多亏那位小偷的帮忙。”欧阳承摆弄着神偷J留下的纸牌,苦笑道。
“那你一个人······不行,我马上赶过去!”
“喂,喂,一个人着急干什么?”欧阳承搔搔头,不禁说道:“这种局面你来了也没用!”
欧阳承收好手机,松了松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看着眼前三河会的打手,缓缓拔出腰间别着的铁制三节鞭,清了清嗓子柔声的问道:“知道袭警的后果吗?”
原来,警方接到酒店报警,声称发现了神偷J的踪迹。可是,欧阳承第一时间赶到却只发现了神偷的纸牌和闻讯而来的三河会打手们。
“警官,我们也不想发生袭警的事情,咱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为首的一个壮汉笑着走向欧阳承,按了按手上的关节弄出了清脆的响声。
“关键,我记忆力太好了,没办法去装。”欧阳承一边迎了过去,一边也弄清楚了清晨绑架案几个问题。
阿威作为绑架犯,曾经是三河会的成员,后来转行成了货车司机,摆脱了黑势力组织。但他真的摆脱了吗?不见得!根据阿威的证词,他帮家穆雷的妹妹穆韵是受到三河会的胁迫,而他的女儿现在就被扣押在三河会某位小弟家中。除了在放走穆韵之前见过一面之外,阿威的女儿至今下落不明。此外,还有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阿威的货车,警方光顾着处理神偷J的事情,所以到现在人和车一点也没有线索。不久前,神偷J留下纸牌和望远镜显然他看到了附近三河会的货车,自己刚刚也拿去望远镜看到三河会的货车往来。如果只是正常的搬货运货,那么阿威会不会也曾参与其中,开着自己的货车去运送三河会的货物?如果不是普通的搬货运货,那么出现在眼前三河会打手只能证明——三河会害怕某些事情被人发现。
联系一下最近一阵子的吸毒者自杀,夏明海获得的最新情报,还有神偷J的出现。可以猜测,毒品极有可能是藏秘在车上,再通过平板货车运到其他地方。阿威一定是知道发现了自己运输的白色面包车藏有毒品,三河会才会绑架他的女儿以此威胁阿威。结果,阿威却进了监狱,三河会为了继续隐藏事实真相,所以将平板货车和藏毒的白色面包车、阿威的女儿一起消失。
不过,胁迫阿威的三河会应该知道绑架他人只会暴漏身份,为什么还要阿威去绑架穆韵?
“那么,我们只有将警官制造成失忆的效果了。”三河会的那位打手冷笑道。
“没工夫跟你废话!”
欧阳承根本不给机会,出其不意的一记侧踢瞬间将对方打倒在地,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想法。
眼睛玩味的盯着三河会的那些打手们,嘴角微微的上扬起来,就像猫在戏谑爪下的老鼠一样。一只脚直接踩在那人的背上,若无其事的玩弄着那条泛着寒光的三节鞭,叮呤当啷的乱响,曾经的那种严肃态度转而成了一种嚣张狂妄。用那种看似开玩笑的语气,对着打手们微笑道:“准备好了吗?”
这种温柔的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寒意,不禁让众位打手心中有了怯意。阵脚不由得向后退却,相互之间推搡着,一些赤手空拳的家伙也随手抄起房间内的物件当做武器护身。
欧阳承心中则舒了口气,如果能够继续僵持下去应该能等到支援,毕竟眼前的敌人太多了,所以电话里,欧阳承特意强调了一嘴“一个人”,夏明海应该能够领会到这个意思。可是,心理战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但愿夏明海快点,并且不会傻到一个人来帮忙。
“少废话,上啊!”
不知是谁突然一喊,壮了打手们的胆量一涌而至。欧阳承计划落空,不得不去迎战。
只见一个壮汉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便冲了过来,欧阳承侧身闪开算是躲过一击。不过,对方人数众多,欧阳承来不及反击又一只拳头直奔而来。还好,欧阳承急中生智先是用掌格挡,随后借力打力直接让出空间,将对方送到了身后。一声闷响,对方重重的撞到墙面上。
然而,欧阳承根本没时间关心自己造成的伤害值。毕竟,三河会的打手绝不是街边的混混那么简单。于是,抢占先机迎面甩出三节鞭,凭着三节鞭广泛的攻击圈渐渐地杀出一条血路。一时间三节鞭所到之处便附和着阵阵惨叫声,然而打手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却不见有人退缩,反倒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多。
“欧阳承,好久不见了。”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欧阳承不禁愣了一下神,结果却被人踹到了门口。晃了晃吃痛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手背蹭了一下嘴角上渗出的血迹,准备起身再战。然而抬起头定睛一看,一个男子如山一般耸立在自己面前,惊奇的脸色随即在脸上一闪而过。
“你——”
“没错,是我。”
低沉的声音中,出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三河会创始人——杨山河。
只见他俯下身子一只大手揪住欧阳承的脖子用力的向上一提,欧阳承整个人像货物一样被拎了起来。尽管欧阳承有意反击,甩出的三节鞭缠在杨山河的脖子上,但强有力的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直接将他打飞,作为屏风的玻璃也被撞的稀里哗啦那么的脆弱。然而,欧阳承却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者说疼痛到了麻木,当然也没有时间去考虑疼痛的问题。打手们趁机发动新一轮攻击,欧阳承正想挥鞭抵挡,可是三节鞭却缠在杨山河那里,只好用手臂硬挡。

(插画:软沙发 softsofa)
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忽视疼痛的力量。
“哇——”一声惨叫,欧阳承很清楚这一击导致自己右臂骨折。不过,疼痛也让他的大脑重新恢复,开始冷静的思考起问题来。
“嗯,杨会长······来这里······肯定不会是跟我打架的吧!”欧阳承咬着牙却挤出一丝笑容说。
杨山河缓缓走向前去,解开脖子上的三节鞭,揪起欧阳承,说:“不愧是团长,这种局面依然能笑得出来。”
“因为······刚刚想明白一些事情。”欧阳承忍痛说道。“毒品肯定是经过三河会传递的,但这种应该保密的事情却因为阿威的绑架案而暴露。神偷J······嗯,神偷J盯上的战史博物馆的历史文件刚好记录这种新型毒品,可那个时候三河会却大摇大摆的明抢资料。嗯······馆长莫文山在办公室被烧死,他的侄子和几名吸毒者纷纷离奇死亡······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三河会,线索给的太明显反而让人起疑。”
“继续说。”杨山河用力的将欧阳承拉到眼前。
“呀——”身体的晃动让欧阳承不禁疼痛得好了出来,但他很清楚——能够避免自己被围殴的最好办法就是忍着疼痛,继续讲下去。“嗯,更何况,目前应该没有袭击高龙的原因。种种迹象······只能说明有人在把嫌疑嫁祸到三河会身上。”
“说对了一半。”杨山河将欧阳承扔到沙发上,自己则站在他的对面。
“难道······我明白了!”欧阳承捂着受伤的右臂,说。
“既然小萱选择了你,下次不要弄丢了。”杨山河随手把三节鞭扔给欧阳承。“打不过就不要打,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欧阳承接过三节鞭收到腰间,微笑道:“尽管三河会的势力渗透到各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但是人情还是有的。下次······下次连本来利的还给你,前提是不违背法律和道德。”
“呀呀呀——谁敢动我们欧阳大哥一根毫毛?”
“呃······我已经被人动过了。”欧阳承问声望去,苦笑不止。
突然闯入的不是夏明海,而是高馨。
面对沙发上一身伤痕的欧阳承,高馨挥舞着拳头直奔杨山河,结果可想而知。高馨冲得过猛,杨山河只是身子一侧脚下使绊。“啊!”高馨应声倒地。
“这就是高家的妹妹吧!”杨山河平静的说。
“没错!”原本倒在地上的高馨瞬间站起来,厉声说道。
“带着你的人回家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杨山河指着尾随而来的达龙社成员,说。沙发上的欧阳承自然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摩擦,那么三河会与达龙社的争夺就随时可能发生,那时候整座城市就真的乱套了。于是,连忙在旁附和道:“是啊,快回家,我还要找你哥哥和小诺诺他们问几件事情。”
“可是······”高馨不服气的攥着拳头。
“喂,收队了。”欧阳承示意着达龙社的成员。几个人心领神会,不容分说的将高馨架走。同时,又有几个人扶着欧阳承缓缓离开。
杨山河望着一瘸一拐浑身是伤的欧阳承,冷冷的说:“欧阳承,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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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袭来,却看不到星辰,只有黑色的云缓缓的移动,压在心上透不过气。
雨,似乎一触即发。
幽暗的街边公园看不到嬉笑孩童,也看不到喷泉的喷水。只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忧愁的扭一下头,好奇地注视着长椅上的年轻人,然后以一种更快的速度离开。
“哎呀呀,怎么成了数学问题了?”年轻人拿着圆规注视着城市地图,另一只手则拿着被塑料薄膜保护的老地图。“早知道,就不用画那张赝品了。”
只见一张完好的城市地图,在他的圆规之下画得乱七八杂。不过,仍然可以看到,圆规是以三个地方为圆点逐步画出范围,一个是战史博物馆;一个是伊达河东部的花园小区;还有一个是位于地图东北角的三佳湖。在这三个点上用不同半径画圆,最后三个圆在各自不同的半径得出许多个共同交汇点,但是······只有一个交汇点与三个地方直线距离相同,而那个地方就是火车西站的老货场附近。
年轻人看了看另一只手上的老地图,又跟城市地图对比了一番。自言自语道:“难怪机关打开的地方是那里,看样子光靠CDC也破不了案,最后还是要我帮忙,哇哈哈!”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结果大风一吹手里的地图迎面糊到了脸上,一阵尴尬。
“嗯······丢人。”年轻人喃喃道。
随手变出一个纸袋,将地图和画图的工具悉数塞了进去,又带着东西来到公用电话亭前,清清嗓子,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可能是电视上说的神偷J······嗯,他手里好像还有战史博物馆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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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诺再次来到医院时,白芸冰正在······换衣服。
“你,你,你这个白痴!”
李诺顿时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看见一只马克杯飞来,正中额头当场倒地。
“蠢货,不知道敲敲门再进来?”白芸冰换好衣服,红着脸似乎还不解气,又上前补了一脚。平躺在地上的李诺护着身子,连连叫喊:“我只是汇报一下情况,谁知道你会换衣服!”结果,话音刚落身上又留下了许多鞋印。
在被打了半天之后,李诺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虚弱的坐到了病床边上。仍在气头上的白芸冰则站到了窗前背对着他,一如窗外的天气,气氛好似暴风雨的前夜。
“刚才跟欧阳大哥取得了联系,再加上手头上的线索,似乎已经能找到几个关键点了。”李诺捂着很受伤的额头说。
“刚才我也跟明海大哥取得联系,都听说了,似乎还发现了神偷J留下的线索。”白芸冰不屑的对李诺说。“新型的毒品、平板的货车、与毒品有关的历史文件、与三河会存在联系的吸毒者,还有神偷J留下的地图。”
李诺补充道:“被迫制造绑架案的罪犯、他失踪的女儿与货车、遭到行刺的达龙社社长、离奇死亡的猫狗。”
白芸冰说道:“关键词基本都知道了,可是······还缺少一些线索能够将它们串联起来。”
“欧阳大哥似乎有些思路,他让我去高馨的家里回答一些事情。”李诺说。
白芸冰突然转身冲到李诺面前,质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李诺一时语塞,头扭向一边不敢正视那双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尴尬地说。“那我团成团先走了。”
“趁我还没发脾气,快点团成团!”白芸冰握了握拳头示意道。不过······眼看着李诺走出门口,白芸冰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把石克澜带上,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李诺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门外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关上了木门,长叹一声。
雨滴散落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一串一串的珠帘。看着这些雨滴,夏明海的倦意悄然袭来,以至于绿灯亮了好几秒才有所反应。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刚刚完成街边公园关于神偷J的调查。途中接到高龙的电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看样子自己找达龙社帮忙还是起到效果,不过欠下的人情债可就越来越多了。
“哎······人情关系真是复杂啊!”夏明海一手拎着那堆地图,一手拍着额头感慨道。
然而,轻松的时刻如此短暂。
街边的停车场本来没有什么奇特,但那些整齐停放没有车牌的平板货车,还有货车上停放的白色面包车,让他刚刚获得休息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那种强烈的预感又驱使着他将车开进了停车场,好奇心迫使他练车们都没关就走下车,穿梭在平板货车之间上上下下,终于在一辆平板货车上停下了脚步。
在那辆平板货车上停放的白色面包车里,有一个娇小的女孩。头发杂乱无章,甚至还缺了一片发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却只能看到鱼肚一般的眼球。面色痛苦,可嘴角却有一丝幸福的笑意。右手攥着车上被毁坏的后视镜的碎片,左腕则有一道不起眼的伤痕。原本的血泊已经凝固,反倒成了一种背景映衬着她白色的连衣裙。
“来晚了。”夏明海用力的一拳打在车上。
无能、无奈,瞬间袭来。可惜,隐藏在暗处的疯狂力量没有时间让他发泄,为了避免更大的危机。
夏明海走回到自己的车里,只留下清脆的关门声和急促的轰鸣。
所有的关键词,终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联系。半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事件,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