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深呼吸一下的我,被汗水打湿的眼眶影响到了,炽热的火炬燃料快要烧完了,火焰不安地摇曳着,好似轻轻地吹几下就会熄灭的样子。
洞穴里这唯一的光源变弱了,像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老人,苟延残喘。
能听到耳里的,只有六七道不同的呼吸声,急促地一下一下吐吸着,温热而潮湿。
四周越来越暗了,暗得人心慌意乱,幽暗洞穴里总是会给人一种不安的诡异气氛。
可,那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必在意那些感觉,现在,我要做的只是,活下来!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身体上下传来疼痛所带来的无力感,像许多块铅块绑在一起压在我的身上,手臂和腿脚感受到无比的沉重,难以抬起。
此时的我,好想和这群没人性的下贱生物申请个中场休息,待会再继续打了。
绝对行不通的,这可笑的想法我想都不用想就否定了,和这些家伙谈论这个请求,怕不是要被它们笑死。
身上还有什么能救命东西吗,我仔细想想,好像还有几瓶恢复体力的药水,可是没有机会使用啊。
我必须制造一点儿的时间,可以让我拥有足够时间喝下体力药水的时间,不然这样打下去迟早被它们以数量耗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黑暗里浓厚的恶意被不断地放大,脚下缓慢挪近的步伐声正告诉我哥布林的接近,能给我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再不快点就麻烦大了!
在这紧急的情况下,我越想越乱,随着时间的流逝,接下来我所面临的危机会越来越大。
[人不能只顾着眼前的事物,有时还得让自己看得更远些。 ]
万分危及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以前老爸经常告诫我的话,这使得我冷静了下来,视线跃过恶意满满的哥布林们,望进了幽深漆黑的洞穴通道,它不断地往下往下,难以看见它深彻的底部。
有了!
突发奇想的我,想到了一个有些疯狂的计划!
想出求生策略的我,一反刚才的颓废状态,强打精神往原来一路逃出的方向撞去。
打了哥布林们一个措手不及,它们实在是没有想到我这个人类会在受到它们这般进攻威胁下,还敢往回跑,我想它们肯定是觉得我被逼疯了才会跑错方向,逃窜到洞穴底部那不是自投罗网的愚蠢方法吗。
撞开它们后,绕过转弯处,我把盾面朝下,身体迅速地正倒在地,把短盾垫在底下,直冲冲地往倾斜的通道滑行。
这是一条还算笔直的通道,对于我来说极其有利。
坚硬的短盾摩擦着土地,往两边破土下滑,不断加大的移动速度令我手中的火炬没撑过几秒就灭了,导致我的周边尽是伸出五指不见的黑暗。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屡屡的破风声,坚韧刺耳。
抵达洞穴底部的过程中,身体不时与厚实的岩壁碰撞到,撞得我不知道有多少块地方破皮而又青肿,那种无法说明的疼痛,在不停地摧残着我的肉体和精神。
此刻的我,莫名地觉得这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
坚持住啊,我强迫自己忍耐这些不断传来的痛苦,就像当年我忍耐别人的殴打一样,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
终于,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昏迷过去时,磨损的短盾顺利地把我带回到了那些可怜女人的所在地。
浑身疲惫不堪的我,也没有什么精力看向她们,只是挣扎着用无力的手,一颤一颤地费尽力气从提包里拿出体力药水。
非常的幸运,这一路的颠簸碰撞下来,竟然还有两瓶被完好的保存下来。
虽然说很幸运,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顺人意,颤抖的手没有能很好的抓住药瓶,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滚远了。
滚动没有多远,但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捡回来了,只得拼命地把挂在腰间的挂包解下拉向我的嘴边。
防止再出现刚刚的情况,我把头伸进了挂包里,逼迫虚弱的手抓紧体力药水瓶,咬下木塞缓缓喝下体力药水。
必须得快点啊,追击的哥布林应该会到了,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咕噜~
小口小口喝下的体力药水,沿着喉咙流进我的体内,流入我的胃和肠道,被我快速地吸收,它带着它里面蕴含的稀疏魔力抚过我的伤口,缓慢的,帮我恢复了起来。
带着微小的助力,伤口愈合了那么一点,而体力则是开始小幅度的回复。
体力在一小会的时间里,已经恢复了不少,我握紧拳头体验力量的回归,不再像刚才犹如一条脱离了水而奄奄一息的可怜鱼儿。
"哈!好疼啊!"
挣扎起身的我,来不及揉 捏身上酸疼的地方,便弯着腰把视线扫向四处,寻觅可以用的武器。
盾牌究竟还是盾牌,杀伤力还是有限的。
可周边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清晰,只能胡乱摸索,希望能够运气好的找到什么。
啊!这是什么?
滑嫩、纤细,带着微弱温暖的一个东西,我不经意间摸到了,这该不会是女人的手吧?
"喂!你还好吗?"
带着询问的语气,我细声问道,我想知道这儿的她能否成为帮助我的帮手。
沉默,是对方给我的答复。
好吧,是我想多了,还是靠自己吧!
真是个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显的鬼地方,待会儿这里打起来也是一堆麻烦,一群是累赘的可怜女人,唉!
顾虑了不了她们了,保命都难了,哪还能做那么多。
药酒还有剩下的,我取出一部分浇在松木做的火炬上点燃,剩余的就一口闷了,用浓烈的酒精麻醉自己,减少对痛苦的敏感。
嗒嗒嗒,接连不断的躁动脚步声回响在半封闭的洞穴里,传荡得有些悠长,还出现了回声的效果。
也许是我走了狗屎运吧,在摇晃的火光中,我竟然找到了以前被杀死的战士的刀剑。
令我更加惊喜的是,它们竟然还没有生锈,这说明它们主人有可能被杀死的时间并不长,或者是被哥布林抢了回来稍稍打磨保养。
管它是什么原因,总之天不绝我,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移动的火光所到之处,赤-裸的女人无一例外,都脏兮兮地趴倒在地,蓬头垢面乱糟糟的。
原本该是像羊脂玉般白嫩光滑的肌肤,沾上了泥土瓦砾,稠白的发臭液体,焦黄的恶心排泄物粘结附在她们的身上。
肮脏悲惨的场景,是那么的不堪入目,看得我一阵反胃想吐。
与血腥的厮杀场面截然不同,这里给我的感觉是以往没有体会到的,深触我身为人类的羞耻心和长久美德教育得来对不公事物的愤怒。
血气方刚的我对此只能说:"哥布林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