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已经离开了，或者说，不得不和王奇他们分别，毕竟李老头是一路冲过来的，老鹰国部队就在后面追，到时候大家都难跑。
“你会，帮助我吗？”
黑夜中，坐在外面稍微有些荒凉的废墟上面，他们最近看到了很多这样子的废墟，毕竟是战争……虽说是小规模的，但是足以将文明摧毁到一个程度。
夏圣看着自己对面的王奇，稍微有些忐忑，她不是很敢确定，王奇到底会怎么样做。
王奇看着夏圣带着一些希冀光芒的眼睛，他觉得这大概是一个很好的好感度的机会……但是他并不想要这样做。
风险。
没有足够的利益让自己去冒险。
夏圣说胡心凌掌握了什么权柄之类的，说实话，王奇觉得胡心凌的做法并没有什么……说到底，那些大宗师，真的以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
做过什么事情心里没有数？比如那个道士什么的？
王奇虽然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表现，但是都挺记仇的，他是知道有些人，是追杀过姜阳的。
呵呵，救他们？
王奇自认为，他来已经算是尽责任了，说到底，夏国并不是只有这么几个大宗师，大国师……眼前的夏圣，也不可能带整个夏国的大宗师进入到老鹰国的版图中。
实际上这群人来就是死了在预算之中，不死就是赚了……这样的存在而已。
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去救那些人？况且，就算是自己把他们就回去了，说白了，等到自己实力够了……单纯武力上的实力够了，自己也要打上门去，一一清算。
虽然姜阳好像不打算找这些家伙复仇，但那时因为那家伙脾气好又傻白甜，可自己不是，自己是要记仇的。
“虽然我很想要帮你，但是实际上你也看到了，凭我们，又能够做些什么呢？”王奇摆了摆手。
他不害怕夏圣会心态炸裂，心态炸裂更好，那样就更好操作了，说到底，自己就算是攻略夏圣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心态炸裂而已。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是结果或许没什么区别呢。
夏圣的目光明显黯淡了，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了，但是王奇直接的拒绝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哀伤。
咬着牙，有些倔强的盯着王奇：“你，就一点家国情怀都没有吗？”
王奇沉默了一下，望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天空：“我也很想有啊……或者说，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突然的感到有些烦躁，尤其是注意到了在一旁躲着偷看的晓苟有些担忧的看着夏圣的时候，他有些不想要玩下去了。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大国师。”
他没有再用“夏圣”这个名字来称呼夏圣。
“我呢，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当然，这种设定用烂了，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一个孤儿……也不论是什么理由，总归，我过着凄惨的生活……当然，你也可能有故事，不过还是听我讲一讲……”
王奇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不过我命运在比他人好的是，遇到了姜阳的父母，就把我捡回去，好好的教导。当成亲儿子一样的教导，虽然他们是说我天纵奇才什么的……但是我明白，那是善良。”
王奇突然盯着夏圣的眼睛，他的眼睛中，仿佛有锋利的刀刃，刺得夏圣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那段岁月很好，姜阳也是个很好的家伙，我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加美好的时光了。”
在这样的话语之后，总是将要到来的转折，让人呼吸一窒。
“但是他们死了。”
空气安静到了极点，就算是有一根针掉落下来，大概也能够让人清晰的听见。夏圣的呼吸，稍微有些变得急促起来。
“想一想吧，大国师？当年我和姜阳什么都不懂，也还弱，现在仔细想一想，虽然姜阳的父亲不那么强……但是好歹也是宗师……化劲宗师。”王奇有些自嘲的一笑，“虽然化劲宗师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似乎是不值一提……”
“但是，那个老头子是个好人，绝对的好人。之前我就很奇怪了……”看着夏圣的眼睛，王奇走到夏圣面前，轻轻抚摸着夏圣的脸。
夏圣心跳快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王奇……
王奇一个转身，找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石头坐下，翘起二郎腿：“本来吧，我都已经对这些事情不在意了……因为就算是姜阳，似乎也没有去探寻过去发生的事情的真相。我就算是摸到了一些脉络，本来也打算藏在自己心里的……不过既然你今天要这样说，那么就说吧。”
“李老头，夏国守护神，我也是在接触到你们这些人之后才知道的，毕竟你们和商业圈基本上是隔离的……之前我还以为有钱无所不能来着。”王奇提到了李老头，“你说，为什么当时李老头没有出现？或者说，甚至后来来调查的人都没有……你说，我该怎么想？
我也有查过，宗师之所以被称为宗师，好歹也算是开宗立派的人……你说说，怎么就死了，好像连浪花都没有翻起来一个，怎么就悄无声息的，留下了两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
你说仇杀，又不斩草除根，你说是财杀，又没有拿走财富，那些钱好歹能够让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活到足以独立的地步……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奇摇着头，他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冷漠。
夏圣的身体微微颤抖。
“直到我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样的存在啊……我从第一次知道你这样的存在开始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你的一个谋划……”
王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石头上起来又一次来到了夏圣的面前。
“你说，会不会是你，早就知道了，这样做的话，姜阳会成为仙人？用他父母的死来刺激什么的……我看这种桥段也算是经常出现啊……因为的确是，在他的父母死后，姜阳就如同是疯子一样的练武。我总觉得这当中充满着阴谋的味道啊……”
“不，不是这样的……那是……”
王奇的手指放在了夏圣的嘴唇上，动作温柔而轻和，但是夏圣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不过你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创造机会，毕竟按照我的推测你应该是推算不到有些事情的，比如说仙人的事情，所以你在赌几率，搅乱本身一些人的命运，让那些天赋极好的人受到强烈的刺激，看一看能不能突破更高的限界……”王奇一上一下的点头。
“不得不说，精彩。”
“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子做。”
王奇对这种行为，表示了极大的赞扬，他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夏圣：“怎么说？”
“不，不是的……我没有……”
“啪！”
王奇一拍手。
“哦！我懂了，你没有，你确实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所有的事情，知道现在我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你现在好像是委屈的表现，都在你的推算中了？虽然我觉得这种推测夸张了一些，但是我觉得好像也有一点可能。”
“你说这种推测怎么样啊？大国师？”
“啪嗒！”
眼泪好像是一个个珍珠，从夏圣的眼睛里面跌落，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用手擦着自己的眼泪：“我没有……”
到底是在悲伤些什么……怎么变得如此软弱了？在内心中不断的质问自己，然而泪水就好像是决堤了一样。已经失去了力量的她，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掉落。
王奇对女孩子一向很心软和温柔，然而此刻泪水并无法打动王奇。
“当然，这并不是我没有家国情怀理由……我当然是有家国情怀的。就比如说，现在，我来到老鹰国，可是为了打算配合大国师你的计划的……当然了，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用场。不过我是很乐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要知道，贡献自己的力量和贡献自己的生命是两回事……看看这里？只有暗劲的香草，只会搞点科研的蕾娜，小学生弥耶，怀着孩子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晓苟，还有一个大宗师凌霜斩月，当然，也可以算一个明劲巅峰的我……对了，也有你，大国师。”
“我要对她们负责的，我是要对她们负责的，我不可能把她们带着去冒那种风险，知道吗？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虽然知道……但是……”夏圣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到悲伤和绝望，她蹲在了地上。如果说用梨花带雨来形容，那或许太轻了一些。
王奇闭上了眼睛：“你们如果自己愿意和她去的话，我不阻拦，随便你们。”
躲在角落里面的几个女孩子一动不敢动……这怎么敢说话？就算是一向头铁的晓苟都是压制住自己的动作。
谁也没有想到，随便来偷听，王奇和夏圣的对话，会严肃到了这个地步，严肃到了让人悲伤的地步。
这里，由不得她们插嘴。
“噗通！”
极为响亮的声音。
夏圣跪在地上。
“求求你，帮我。”她就一如当时的墨心，跪在地面上请求姜阳和自己一样，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动摇。大概王奇也不会动摇。
然而……
“求求你，我什么都会做的，无论如何……我求你，只有你，只有姜阳，才能够救到那些人。在那之后，无论如何也……”
王奇摇着头：“你是没有搞清楚吗？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