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呢?”
我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有栖川,询问着。
“只有我可以被这样随意的欺负,并且不用担心任何的后果。”
他轻轻的叹着气,用着在讲述着某种日常活动一样的语气,说着让我难以理解的事情。
“老师不管吗?”
再什么样说,老师也不可能对于这种事情无动于衷的,校园欺凌很多时候如果当事人愿意大胆的说出来的话,就算是为了考虑社会影响,老师也会去处理的。
除非这几个家伙的父母是能够在这个城市里只手遮天的家伙。
不过就从那群家伙领头的家伙,被我一拳打的鼻子出血就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家伙来看。
就是普通的家伙而已。
“老师不喜欢我啊,我有什么办法呢?说到底,我之所以会被欺负,和以前的老师也脱不开干系。”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反抗呢?就算是对方有三四个人,你愿意的话,还是能让这些没什么胆量的家伙付出一些印象深刻的代价。”
“没意义。”
“哈?”
“反抗只会带来更加剧烈的压迫而已。”
“但是你不反抗,难道要一直如此吗?”
“我和你又不一样,我的拳头可没有能一下让对方鼻子开花的能力。”
“那父母呢?找父母来解决问题不行吗?自己的孩子都被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告诉他们的话,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吧。”
他轻轻的卷动着脸颊旁边一缕稍长的发丝,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如果给他们添麻烦的话,就又只会被埋怨而已,反正我什么都做不好,还只能一直给他们添麻烦,他们只会是觉得是我的问题,就算是拜托他们来处理,也就只是会数落我一顿而已。”
“...怎么可能。”
“我的父母就是这样啊。”
“你有和他们说过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尝试呢?”
我理解不了这个人的思维,为什么到这种地步还要忍气吞声。
“我是觉得,连自己的孩子每天闷闷不乐的原因都不去了解的父母,没什么商量问题的必要。”
他拾起自己掉落在旁边的外套,拍打着上面的灰尘,剧烈的灰尘涌出让他咳嗽了好几声。
“另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哈?”
“你今天帮了我,明天他们就只会是做的更过分而已,你只是在做无用功,而且还加剧了我的痛苦。”
黑色的眼睛当中,是无奈和复杂交织的感情。
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胸口当中。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真是火大,浑浑噩噩的活的像个自怨自艾的尸体一样。
“好啊,如果那些家伙再来的话,我就继续揍,换成别的家伙之后,我也照样揍。”
也不知道是因为是气话,还是真的关心眼前的这个古怪的家伙,我就把这样的话语给吐露而出了。
“...”他沉默着盯了我一会,随即再一次开口,“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如果你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帮完一次就好了啊?”
“老子啊,就是看不惯你这幅脸啊,”有些躁动的心情,让我把自己努力保持的普通口调也给改变了,“别说的好像一切都已经玩完了一样。”
“可是事实也差不多如此,我没有什么好依赖的,也没有什么好失去...咕哇,你干什么啊...突然之间的。”
讲着丧气话的他,捂着肚子低下了头。
“我不想听那种话,跟个白痴一样。”
我放下自己的拳头。
“我叫新恒阳介,我会盯着的,如果再有人缠着你,我会让他们的脸上开花的。”
转过身来,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怪人...”身后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彼此彼此。”我没好气的回应着。
这便是第一次见面说上话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我对于有栖川响也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懦弱无比的家伙,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的软脚虾。
还自作聪明的,抱着自己只要不反抗就不会遭遇更剧烈欺凌的这种白痴想法。
无论哪一点都让人火大的要死。
我开始从周围的人那里了解有栖川的事情。
我所在的班级当中,大部分人基本都是在小学甚至于在幼稚园时期,就在一起上学的人了。
而有栖川响也,则是在小二下半年转学来的,他和我一样是风都人,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才来到这个欣华。
所有被我问起关于有栖川事情的人,包括老师,都不约而同的告诉我,有栖川是个很差劲的人。
不爱干净,并且很笨,完成作业基本都是拖拖拉拉,并且还很喜欢吹牛,被人戳穿的时候,还会死鸭子嘴硬的抵赖。
据说还有小偷小摸的陋习。
没有人喜欢有栖川响也。
在这座学校里。
所有人在贬低和否定他的时候,显得习以为常,就仿佛,有栖川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般。
我有些迷茫,别人口中的那个有栖川,和我在昨天所接触到的那个有栖川,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也许是看着我修理了一个家伙一顿的原因,那个叫健的家伙,一天都没有敢与我对视,同时也和有栖川离得远远的。
然后在课间的时候,我看到了班级当中,那个比较活跃的家伙。
是叫做吉田来着的家伙,平时是比较活跃气氛而受到老师和同学喜欢的,他想站在课桌之间的走道里,和其他的男生在聊些什么,声音有些颇大,让我感觉到相当的烦躁。
要是在以前的班上,没有谁敢在我的面前如此的喧闹的。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口中的笑料,逐渐的从昨晚的电视节目,变成坐在了教室前排的有栖川身上。
随着吉田的声音,全班都在哄笑着。
有栖川总是有着很多的外号。
大抵都是一些侮辱性很强的字眼,痴呆儿之类的东西,连我这个站在旁边的都有些听不下去。
那个吉田,走到了有栖川的旁边拍着他的肩膀,询问着他,以他为对象的这个丑闻笑话,好不好笑。
我看到了。
有栖川的表情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瘦弱的手已经被握了起来,关节的地方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般,他的脖子有些发红,身体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做事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根本不会经过自己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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