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环境越是恶劣,弱小者对于自然的敬畏之心就越是强烈,对于力量的崇拜与渴望,将会达到一种近乎于扭曲的程度。
在艰难的环境之中,那些原始的部落,显得过于弱小,他们的力量不足以改变恶劣的环境,改不了环境,那就只能使自身强行适应这艰苦的生存环境,最终的结果就是,社会发展长期停滞不前,成千上万年来,一直沿用着落后的社会体系,在体系中有着等级森严的阶梯制度存在,部族内一切,由一小部分精壮的青年所支配,老少妇孺们需要无条件,服从他们的统治,为他们提供服务。
这种情况导致的结果就是,缺乏力量,无法进行狩猎的人口,将非常不受待见,除去那么为了部族繁衍的女性,其余那些
先天患有疾病,体质羸弱等等,这些都是“弱小”的体现,常言道,适者生存,不适者死,每一个人都是运作着机器上的零件,有瑕疵,不适配的零件,将会被无情淘汰,他们不配享受部族提供的庇护,他们将被流放荒野,让其自生自灭。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被流放的原因,那就是衰老,那是每一个人都难以逃脱的命运,哪怕是部族现任的族长也不会例外,在正常的社会中,年纪代表着阅历与智慧,会由长者来指引部族的发展;可在野蛮的社会中,对于一个部族来说,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口,就是正在健康,茁壮成长的树木上,长出来的枯枝败叶,其只会拖累部族的生存与发展,这些年老的人口,无论之前身居何位,之后都不再将位于高处,而只有年轻,富有力量的新一辈,才有能力,才有资格,继续领导部落,而年老的他们,将会被以另外一种形式,送离部族,其名为“送行”,会由部族集体上下举办仪式,为他们送行,可所有人都知晓,其实质与放逐无异,因为一旦进入到恶劣的环境之中,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显得更加有仪式感罢了,以此来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生存力的高低,决定社会的发展进度,而在原始的社会之中, 生存力根本无法发展,部落一直受限于生存力,甚至无法做到自给自足,只能纯靠外出狩猎以维持生计,哪怕是缓慢的发展,也很容易就超过所能承载的上限,整个部族系统就将面临崩溃的危险,所以谋求发展就成为了伪命题,根本不会存在,给他们自身发展的机会与可能,除非有外部的因素,进行强行爆破来破局。
那些拖累部族的人口,就会像是为了让树木继续茁壮成长,而被剪去的枯枝败叶,看似残忍,没有人道,但为了多数人能够活着,才是一切,其他的都只是空谈,是无理的要求罢了。
对于一个需要长久生存下来的部落来说,发展并不是摆在首位的事情,摆在首位的事情是供奉。对于图腾的供奉,是最为优先的事务,部族不发展并不会导致部族灭亡,而不进行供奉,被奉为神明的巨兽们,将无情得摧毁他们的家园,而想要进行供奉,就需要狩猎,能够完成狩猎的就只有有力量的新一辈,他们自然就成为了部族的支柱与主心骨。
有了他们,去外出狩猎,才能够保持名为国家,实为部落的延续,所以他们才有资格支配部族之中的一切,因为他们是部族的顶梁柱,失去了他们,他们也将失去供奉的能力,没有供奉能力的部族,是得不到图腾的庇佑的。
对于某些强大的魔物们来说,它们虽然强大,却并不嗜杀成性,这是因为它们在达到了一定的层级之后,早就拥有了相当高的灵智,在面对比它们更弱小的生物时,它们有时也不免会生出恻隐之心,这就好比你自己在家想要养宠物,只不过对于它们来说,收养可不是无偿的,并不会像你一样无偿得去喂养宠物。
双方之间,会存在供奉与被供奉的关系,由此定下某种古老的契约,只要供奉还在,契约便还在,对于强大的它们来说,由它们单方面,无端撕毁契约,哪怕它们是魔物,也是会令它们颜面扫地,它们乐意收留这些可怜的“蝼蚁”,哪怕他们供奉的食物并不能填饱它们自己的肚子,可它们却十分享受这一种过程,毕竟活着总要给自己找一个乐,不是嘛?于是在强大的魔物之间互相争斗时,最终的获胜方,会赢下败者手下所庇护着的部族,以作为添头。
而“蝼蚁”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可能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了,最初他们选择供奉的到底是那一尊图腾,对于他们来说,要么选择有尊严得艰难活下去,承受着随时可能被魔物侵袭吞食掉的风险;要么选择放弃尊严,苟且偷生,能够有一定保障得活下去,失去一部分,换回一部分。
这些附属于强大魔物统治下的国家,虽然将自己的性命身家,全部托付给了魔物,享受着如同牲口一般的生活方式,得不到自由,得不到真正的安全感,但这些被遵奉为图腾的存在,却也会尽心尽力得去庇护国家的子民。
可一旦某个国家的图腾死去,那么这个国家的命运,就会如同风云飘摇之中的落叶,要么卑躬屈膝再度寻找到,一个可以作为图腾的存在,要么就是灭亡在恶劣的环境之中。
除此之外,其实还存在着一种生存方式,那就是寄生。某些魔物由于自身体型过于庞大,会在长年累月之中,在其身体外部积攒到土壤,再经过自然播种,以及雨水灌溉,以其躯体为载体,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生态体系,而有一部分“蝼蚁”则会在一定条件下,进入到这个生态体系之中,直接以图腾的身躯为居所,形成一种长久而稳定的寄生关系。
......
对于地幕巨兽来说,它始终是孤单一人,它已经记不清它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独自行走于这片土地之上,它走过了千山万水,见过了山看过了海,趟过了无数的山岭丘壑,虽然那些对于它而言,就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土包罢了,不经意间可能被它踩平掉了多少个,它都不会有留意到,因为根本没有就能够让它留意的地方,也就是这样漫无目的得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而在它漫长的生命之中,其实并不存在,它想要庇护的部族,可却经不住它为了满足饱腹感,在吞食物体时,那叫一个来者不拒,基本上它一口就能将一座中小型城市吞没,这也是为何,它被称作大地之灾的原因。
当它行过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必定是遍体鳞伤,苦不堪言,当它行过一个城市时,往往最后的现场,所有的物体都消失,只剩下一个深不可见底的巨坑,很多明明已经消失了多年的城市,会在几十年后,在距离原址上百万公里外,重新被人们发现,那是因为他们成为了幸运儿,被地幕巨兽几十年一次的排泄,排出了体外。
而其余那些没有被排出来的城市,则继续在地幕巨兽的身体内残存下来,他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将寄于地幕巨兽所吞食进来的物体,地幕巨兽并不在意到底吞什么,它吞东西只是为了满足它那深不可见底的胃,填补它那空虚的饱腹感,所以地幕巨兽吞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用什么,就算他们想要选,他们也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力。
而今天,正是一周一次,地幕巨兽进食的时候,巨兽外部的身体此刻正在剧烈活动着,可在其身体内部却是一片岁月静好,只有位于身体内部上端的食道正在蠕动,这才使得内部产生了强烈的震颤感,这种震颤感是一阵阵的,伴着第一阵震颤感的结束,一时间大量的砂石涌入,从天而降,灌入其中,这些洋洋洒洒,到处撒落的砂石,并不是此次的主角,早早就等候在此的人们,穿戴整齐,分成多个小组,不慌不忙,动作迅速得那些落下的砂石,将其清理到一旁,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经常做这种事了,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阴郁的表情,心中都在默默的祈祷着,殷切得期盼着。
之后没多久,没有辜负他们的祈祷,等待已久的主角,也终于登场了!无数细小的白鳞诡蛇,伴着细碎的砂石从宽大的食道口中滑落,这些小东西们其实也有点懵,不久前它们还在与一伙人进行着战斗,紧接着自己突然眼前一黑,就仿佛进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反复得上下翻动,不免会产生一丝的恐慌情绪,内心之中极度渴望着光明,而当它们再次看到一点光亮时,重新燃起希望时,迎接他们的则是,各类的棍斧刀叉,这些武器可能制作相当简易,可还处在晕晕乎乎的白鳞诡蛇,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便在短暂的希望之中,失去了生命。
动手的人,手脚利落,用起工具来,动作迅速,毫不含糊,很快就将这些白鳞诡蛇给分解完毕了,头归头,皮归皮,肉归肉,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下子就打破了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由于巨兽的前几次进食,吞进来的除了沙子,就还是沙子,城市内已经几近断粮的状态了,而这一次看眼前的这一个阵仗,看来这一次巨兽可能是将一整个白鳞诡蛇的巢穴给吞了进来,这一次可够他们吃好久了,除此之外,竟然还有意外的惊喜,除了数量庞大的白鳞诡蛇外,这片与世隔绝的地,终于在五年零六个月后,再度迎来了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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