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那一双,深陷在眼窝之中的双眼,昏黄而无光,渐渐失去了神采,已经到了快要失明的地步了,处在这种终日昏暗,没有真正太阳光照射,只能依靠人工光源,进行日常照明的恶劣环境之中,由于严格的资源管控,很多时候,虽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最起码日子还能够过下去,人不至于因为吃的少,或者没水喝而死,但没有太阳光的照射是真的不行。
很多人都因此患上了,严重的身体疾病,哪怕你个人实力再强,也无法幸免,每个人多多少,身上总会有些受到影响的地方,而这些地方,起初只会是一小块,可一旦你不能够抑制蔓延,很快你的身体上下,就会跟腐败的苹果一样,因为一小块腐烂的部位,而迅速发散到全部,小病终成难以医治的大病,而在这种与世隔绝,极度缺乏医疗物资的环境之中,治疗手段,全靠各系的自愈魔法,可魔法不是万能的,自愈魔法只能治疗外伤,而无法医治身体疾病,别说是大病了,就连一些只要及时医治,就能够治愈的小病,都不一定能治,只要人得了病,基本上就只能够自行等死,要么就祈祷自己能够,坚强地战胜病魔。
无情的岁月,以及艰苦的环境,在老者的身上,双双刻下了抹不去的痕迹,由于吃的东西缺乏营养,老者身上的皮连着骨,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沧桑的皮,
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骨瘦如柴,同时其脖颈上,还有着很深的皱纹,腮帮子上则满是,密布的黑褐色斑点,而这些斑点,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遍布了他的全身肌肤。
老者除了消瘦而憔悴,他还是一位残疾人,整个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觉,一生只能够与轮椅为伴,根本就站立不起身来,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根本就见不到笑容,他似乎早已丧失了,“笑”这一项基本功能,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能够可以给他,带去笑容的了。
而就是这样一位,不会笑的终身残疾的花发老人,却要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地活着,老者是如此的倔强,他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选手们在行过来的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见到,多少上岁数的人,年纪大一点的,最多也就有个五十岁,像是老者,这样能够达到七十岁奔上的,这见着的,还是头一位。
老者除去是当场年纪最大的一位外,选手们还能够感受到,这位老者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一般,明显能够感受到,整个屋内的中心在那,屋内的通天塔看守者们,虽然是一个又一个独立的个体,但他们的眼神却不会错,也不会骗人,他们都是以老者马首是瞻。
虽然并没有摆明了问老者的意见,却会在不经意间的交流之中,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对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者,进行意见询问,这些通天塔的看守者们,只有在咨询完老者之后,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才会做出决断,看似是这些通天塔看守者们,在做回复,实则真正做出回复的人是,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者,
老者看似没有动口说一个字,可几乎每一个选手,所问出的问题,都是经由他人之口,进行转述的。
所以哪怕老者,自己进入到了状态之中,对于其他人不管不顾,却只能够默默静听,试着从老者的言语之中,寻到他们所需要的答案。
“我心向光明,可我的双眼,却不能够得见光明,我的眼中,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身处在黑暗之中,父母又不在身边,只余留我一人,寂寞无助,使得我陷入到了,极度恐慌的状态之中。”
“建筑废料边角露出的多处钢筋,不知道从何时,救扎入到了我身体的血肉之中,破开的伤口处,正在不断往外淌着血,而我只能够能够感受到痛,却无法触及到伤口,血止不住得往外流,我什么也做不到。”
“身体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冰冷,逐渐失去体温,使得我愈发憔悴无力,身体所受的剧烈疼痛,正在无情地折磨着,本就身形弱小的我。我痛得面部表情有些狰狞,死死地咬住牙口,口中闷哼着,双手努力往下按压,按住那些卡在我周身的建筑废料,想要将被卡住的那下半截身子,往上硬**。”
“可哪怕我,用尽浑身的力气,也无法扯动我的身体分毫,纹丝不动,我深陷于渊狱之中,父母抛弃了我,只留下我独自一人,无助的我,只能够向上苍诚心祈祷。”
老者说着说着,顿时老泪横流,情绪到了点位,整个人都变得感伤起来,岁月沧桑不饶人,对于一位饱受疮痍的老人而言,回忆起自己最为不愿意,提及痛苦的往事,与将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强行撕裂开来无异,那种痛彻心扉的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深切体会到。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悯人的上苍,感受到了我内心之中,对于生的无限渴望,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重新带给了我希望之光,我微弱嘶哑的哭喊声,竟然透过了建筑废料之间存在的空隙,传到了外边,真的招引来了人。”
“由于突遭无端灾祸,流落到未知空间之中,城市陷落,家园尽毁,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此般人间惨祸,并未摧毁坚强的人们,对于生的渴望,为了尽快组织起搜救工作,先行脱困脱险的人员,自发聚团,用着最为简易的工具,加上各式各样的魔法,开始了初期多轮搜救工作。”
“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受上天眷顾,还是被上天给抛弃了?”
老者面上的神情,无比的痛苦,几乎要到了自暴自弃的程度,老者此刻已经身临其境,进入到了自己往日的回忆之中,不断地用双手去撑座椅的扶手,想要向上站起身来,守在一旁的通天塔看守者们,纷纷上前,对其进行平复,可却并未就此打断老者的回忆,让他继续诉说下去。
“在我最危难的时刻,正好遇上了一队,带有音系魔法师的临时搜救队,由于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搜救队,大家伙都不专业,缺乏专业的紧急救援知识,只能够凭着各自能够想到方法,去尽力搜救。队伍之中能够有,一位音系魔法师协助搜救,没有什么比这,让人感动更加幸运的事了。”
“只要空间内存有空气,音系魔法师,就可以凭借无孔不入音系魔法,从而接收到极其微小的声音,这有助于提高搜寻工作的效率,以及发现生存者的几率,而我就是那部分得救的幸运儿,我的下半身虽然被牢牢地卡住了,但我并没有被深埋,只是处在顶上的浅层内,所以整体营救难度并不算大。”
“在那位音系魔法师,发现我的生命迹象之后,立马开始传音对我进行安抚,不断地对我加油打气,让我振作起来,千万不要放弃对于生的希望,千万不要因为感到冷感到困,就闭上自己的双眼,而外界的临时救援队,正在进行着救援工程作业,而处在饥寒交迫的我,竟然奇迹般地坚持了半个小时,当挡在我顶上的那一块,巨大的建筑废料被搬开的时候,我重新见到了天空,只不过我头顶上的天,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一片蓝天了,而是处在全封闭状态下的血肉之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