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天他第一眼见到,这座只应该存在于幻象之境中的无名剑冢时,他的心中,除去诸多复杂的情愫之外,其实还存在有一股简单纯粹,有些按捺不住的意外兴奋。这种兴奋之情的由来,只有凌天他自己,以及其心灵相通的小灵心,才可能会知晓。
大地之灵肯,曾对其言,警示过他,眼见并非为实,其眼前所见到的那些景象,乃是由幻象所构成的虚景。那时候的凌天,在成功看破过多重“形式”,接触到过本质之后,便不再拘泥于眼前所见了,皆由心生,皆随心动。心静了,那些浮于表面的外在“形式”,便如浮尘一般,随风散去了,终究会走向陌路,转化为空,可为什么那一切,从始至终都未曾,呈现为空呢?
那是因为在凌天,他心灵的最深处,其实也有过一丝暗暗的不甘、割舍不下的期许。哪怕只是可能,就只是一丝微弱到,如萤火一般的可能,那些都是真的呢?如此真实的经历,怎能让人轻易忘怀,就像是他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让人难以割舍,坚信着那确确实实是他,所存有记忆中的一部分。
而凌天他在大地之灵肯的带领下,回到了现世,最终却有些落寞地发现,他与石俑巨人之间,所爆发的那一场大战,只是一场已然破碎,未曾留下痕迹的梦。
那十二柄石质巨剑,全都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原样,完好如此,没有任何一柄,因为凌天他的缘故,而崩碎、断裂。石质巨剑,并没有在现实之中,同步发生断裂,自然凌天他在幻象之中,所斩出的那一击绝剑,也就被验证成了空。
这虽然会令人感到些许落寞与空虚,但事先便已经知晓了,哪怕心中仍然存有执念,那也会如过眼云烟一般,从很快就会从眼前淡去,散去了。毕竟“幻想”只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可用作安身的根基,在无法否认,铁证一般的既定现实面前,好像脆弱易碎的陶罐,被无情的击碎,化为了空,那一丝仅存的幻想,不得不就此深埋。
可随着无名剑冢的出现,这让原本有些心灰意冷,强行想要忘记的凌天,奇迹般地重新找回了,那一瞬的玄妙之感,虽然现如今很是微弱,却真实的存在。凌天他有自信,只要种下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有朝一日,其必定能够像是,幻象之境中的那般,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甚至是长成一片茂密的森林。
他不由得对大地之灵的所言,产生了些许的怀疑,重新进行了审视,但令他进行无可反驳的是,那被他斩断的石质巨剑,并没有像是无名剑冢那样,一道在现实中实现。
大地之灵肯,并未对此现象,做出合理的解释,但在凌天的眼中,这就是一座无法被扳倒的大山,只要这座大山不倒,那么他的一切怀疑,便都只能够用,他自身的精神意念还不够强大,无法在现实之中,形成具象,这一极为合理的解释,强行解释过去,毕竟他自己已经在幻象之境中,体会过了“精神”的强大。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凌天也不再纠结于这些,在参拜完无名剑冢之中,他只身一人,继续前行。行到在与那柄石质巨剑之间,只相隔了一步远的距离,在此最终停住了身下的脚步,缓缓地伸出了他的右臂,将手掌抵在那柄石质巨剑的剑身上,然后闭上双眼,放空心灵,摒除杂念,用心去感受。当他刚一接触到,那宽厚墩实的剑身时,他在幻象之境中所看的那些景象,便再度被唤起,仿佛就在眼前。
与此同时,周遭茫茫无边的剑山兵海,有了反应,被从久远的沉睡状态之中唤醒,铿锵交击,刀兵皆鸣。大量的武器兵刃,器身震颤抖动,在同一时间被抽出了地面,飞射如空,并浮于空中,一动不动,而在这些武器的表面,则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尝试与凌天的呼吸节奏同步,一同进行律动。
这哪还有森然的杀气与煞气,完全就像是,皇帝出行选妃,天下女子闻之皆来,如此盛大的场面,好不壮观!见者,皆为之感叹,阿米莉亚望着如漫天繁星散布的武器兵刃们,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什么凌天会表现的如此自信淡然了,他立于万仞丛中,万兵皆服,他为皇称帝,君临天下,霸气外露。
小灵心见到此景,直接跃身而上,投入进万仞丛中起舞,剑光流转,剑气如虹,一道道剑影从空中落下,一道道剑芒在地面上斩过,一道道剑痕在地面上蔓延开去,明明是只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却舞得一曲好剑舞,这舞由心而生,万刃随之而动,浑然天成,没有任何可以改动的余地,是那般的完美,以至于令从小就开始习舞的阿米莉亚,看得她如痴如醉,沉醉其中,一时间受益颇多,灵感油然而生,思若泉涌。
如此剧烈的变化,这可把精神紧绷的无形之子们,给吓坏了,一个个如临大敌,口中不断喷吐着污秽之言。无数个纪元以来,它们与这些武器兵刃之间,一直都处在势同水火,互不相容的状态之下,毕竟受监禁束缚的囚犯,可不会对看护的狱卒们,产生任何的好感。
......
在幻象之中,凌天再度对上石俑巨人,所挥斩而出的石质巨剑,他却不见动静,突然间抬手挥斩而出,这一次他的手中并没有剑,但大量的精神之力被牵动,在精神领域之中,掀起一道滔天巨浪,一把未曾开刃的无形之剑,竟将临与身前的那柄石质巨剑,横向切分开。
一刀两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滞涩感,就仿佛是用最精密的切分机进行切割石板,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与带起丁点的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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