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又昏过去了?”露娜玛利亚看着自己身边静静的躺在病床之上的凰天月影抱怨着“明明还想向你道谢的呢”
露娜玛利亚看着旁边熟睡的月影,不禁想起了劫机事件时凰天月影所展现出的驾驶技术。
“明明只是个连启动扎古都做不到的人,却能对突然接手的机体如此自如的驾驶呢,即使是普通的红衣精英机师也无法做到单凭一架扎古就与三架高达力战呢。而且他的驾驶技术就好像机体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的灵活。”这个充满了谜团的少年完全的勾起了露娜玛利亚的好奇心。
露娜玛利亚仔细的打量着少年的脸,不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凰天月影的银发。一股柔软顺滑的触感立即涌进了露娜玛利亚的掌心“哇~好柔顺呢,他到底是用什么保养的?”
露娜玛利亚不禁多抚摸了两下月影银瀑般的长发。
“啊!”露娜玛利亚不小心用力大了,将月影的几缕发丝扯了下来。露娜玛利亚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被扯下来的几缕银发,露出了苦笑。心里暗自庆幸月影还在昏迷,大概没有感觉到吧。
但是月影还是感觉到了疼痛,意识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露娜玛利亚看见月影的双眼渐渐的张开了,露出了紫色的双眸。立即忍不住想要去问问月影关于他的一切,但是露娜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手里还握着月影的发丝,下意识的把手藏到了身后。
“醒了吗?”露娜担心的询问
“啊,不过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月影缓缓的坐起了上半身。
“还不是因为你又突然昏倒了,在【堕落】扎古上。”
“啊,想起来了”月影想起了自己在扎古上昏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月影的力量好像不能运用自如,【黑之契约】无法与任何一个【宝具】签订契约了,所有的【宝具】全部都变成了普通的武器。能使用的只有【临时契约】了,但是【临时契约】消耗魔力的程度取决于武器的质量,体积,威力等各方面因素,机动兵器这种武器体积和质量还有威力都太大,所以会耗费好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以上的魔力,而月影的身体是禁不起魔力的大量消耗的,消耗过多的魔力会导致月影的内脏出血从而昏迷,严重的话甚至会直接死掉。
这个世界的存在的魔力太少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了空间中广泛存在的魔力一般。为了尽量的节约自己体内的魔力,大概以后再驾驶机动兵器时只能完全的凭自己的技术来驾驶了。
“喂喂,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露娜玛利亚一脸兴奋的表情,甚至兴奋到了将双手放到了胸前,但是这个动作暴露了她手里的发丝。
月影苦笑着看着露娜玛利亚手里的自己的发丝,露娜玛利亚也立即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不好意思起来。
“嘛,我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
“太阳风速不变。预计三0秒后到达S3耀斑级数。”期盼已久的“风”终于吹起。萨托对着仍在进行作业的MS和工作班严厉喊道:
“动作快!――九号机怎么样?”
“是!马上好!”这声应答也同样流露着独特的严谨纪律,隐约揭示了他们的身份。
冻结的海,苍白枯立的麦田,行人绝迹的街道――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这片大地,仿佛有一股难以侵犯的静谧。冰原一角有个琢磨精美的石碑,上头刻着“尤利乌斯条约”在此签订的大要。
是的,此处正是悲剧之地“尤利乌斯七号”的残骸。位处沙漏底部的大地四周,包围着因减压而急速沸腾,却在瞬间冻结成型的海。构成外壁的高张力弦索还附着一点点自我修复玻璃的残渣,还有无数电线密密的缠绕着。到处都安装着某种设有大型数字面版的启动装置,并且已由作业班输入完毕。结束作业的人员与机体正陆续飞离“尤利乌斯七号”。做出此番惊扰死者的行为,萨托在心里向他们深深致歉。
但是,这么做是必要的。但愿死者也能体谅。并且明白,没有人比萨托和伙伴们更明了死者们的遗憾。
“释出粒子确定到达。耀斑发动机启动倒数,开始。”萨托驾着爱机“高机动基恩2型”升空,居高临下地聆听倒数读秒。
“――粒子到达。耀斑发动机启动……!”
观测人员的声音听来有些兴奋。“风”吹上来了。绑在弦索上的启动装置纷纷活动起来,运转灯号也一一亮起。远远看起来,这幅景象竟宛如巨大的圣诞树开始点灯似的,令萨托的心中充满一股不合宜的温馨与感动。闪烁着小小电光的卫星残骸虽然美丽,但在此刻,它已经是一件令人惊恐的杀人凶器。
太阳风是由太阳耀斑所引起的。太阳黑子上方的日冕将该区蕴藏的能量一次释放出去,这种现象就称为耀斑,同时放射出来的等离子体流,就是太阳风的真面目。太阳风的荷电粒子会一并将太阳的磁场带走,而任何一个被这种磁场包裹的物体本身都会产生磁性,并与其它磁性物体产生相吸或相斥的作用。耀斑发动机的作用,就是将整个太阳系化成一座巨大的马达。
首先,藉由“尤利乌斯七号”地底发电所产生的电力,使电流通过高张力弦索上缠绕的电线。如此一来,它们就成了电磁线圈,为“尤利乌斯七号”覆上一层强力磁场。这个磁场会和太阳风磁场互相牵涉而产生斥力,然后朝地球推动这块庞大的墓碑。这股力道不算太大,然而一旦“尤利乌斯七号”被推离轨道,后者将会在重力牵引下滑行出去,优雅地飞向萨托等人设定的目标――眼下的那颗蓝色行星。
“亚兰……克里斯廷……”萨托望向驾驶舱内贴着的几张照片,凝视着照片上的每一张笑脸:一个身穿扎伏特军服的青年,还有一个笑着与萨托相拥的年轻女子……
“现在,我总算能为你们……”相片里的他们不能回答,但那些笑容看来是无比灿烂,萨托也微笑了。这时,耳边传来一个他已等待数月之久的消息。
“‘尤利乌斯七号’开始移动……!”
漂浮在虚空中的死寂大地,确实在缓慢移动着。
“去吧,我们的墓碑……!”目送着这一幕,萨托高声宣布:“――这世界已经忘了悲叹,昧于真实,又充满欺瞒!这一次,我们就要导正它!”
这是他对全世界的宣战。
“别难过了,塔莉亚。”只点了一盏小灯的房里,男人轻声说道。每当听见这个声音,塔莉亚总是联想到入口速溶的苦味巧克力。她翻过身子,背对着男人。
“我可不是为了要你安慰才让你进房间的呀!”
“哦?”穿着浴袍的男人盯着面前的数位助理,眼也不抬地应道。塔莉亚裹着一层被子,半扭过头去朝他瞥了一眼。黑发披肩的狄兰达尔议长已经敛起了表情,如往常地审阅着屏幕上逐页切换的枯燥公文。
当初是怎么变成这种关系的――每当看见他这副模样,塔莉亚的心中就不禁浮起疑问。要是别人问起,只怕她自己也会答“天晓得?”
其实她也知道有人背地里说塔莉亚·库拉迪斯是靠美色弄到舰长职位的。当然,若说她一点也没这个念头,那也是骗人的。只不过对她而言,狄兰达尔原本就是会令她想入非非的那种类型,所以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发展成这种关系,而她也没去讨什么功,便被指派做新型舰的舰长了。是结果刚好符合自己的期望,如此而已。塔莉亚原本就有自信,知道自己绝对有实力担当这份职务。
可是――她不由得想起狄兰达尔干预舰务的态度――得来不易的舰长宝座,“供应者”竟然就坐在后头,简直让她难做到了极点。
――算了。反正以后他也不可能每次出航都跟着。
“我无所谓,你把灯开亮一点吧?这样很伤眼哦。”塔莉亚把被子拉上来并说着。狄兰达尔仍然盯着屏幕,无心地“嗯”了一声。
临睡前的这份恬静被一个急促的电子声给打破了。塔莉亚有点儿生气,但还是裹着被单走下床去接听。
“舰长,最高评议会致电狄兰达尔议长,在一号频道。”塔莉亚不由得转身望向床上的男人。“一号频道”是只在紧急状况下才会启用的热线通讯。狄兰达尔皱了皱眉,一脸讶异。
“你说什么?”
军官室里,狄兰达尔和塔莉亚带来的消息令卡嘉利震惊不已。不只是她,恐怕任何人――包括她那冷静而刚强的父亲,听了也都会有同样的反应吧。这个消息已然超出任何人的想像。
“……‘尤利乌斯七号’正在移动……怎么会?”卡嘉利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几乎像月亮掉下来一样不可能。狄兰达尔议长也显得神情凝重。
“原因还不清楚――不过,它确实在移动,而且速度不低,又在最危险的轨道。”他的语气虽然沉重,却仍是那样流畅。
这个人碰上这种大事也不惊讶的吗?――卡嘉利的脑中混乱,不知怎地起了这个念头。她总觉得,狄兰达尔似乎很难和惊慌失措或手忙脚乱等词语联想到一起。
“这一点,本舰已经确认了。”塔莉亚舰长再次强调消息的真实性。
站在卡嘉利身旁的阿斯兰也显得动摇,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科学家不是说,它的轨道还会稳定个好几百年吗……”
“为什么”――越是在这三个字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时候,人们越忍不住要将它说出口,仿佛听到了答案或理由,事情就会有所改变似的。
“陨石撞击……或是别的巧合因素……”狄兰达尔摇摇头。“总而言之,它的确在移动,而且还在行进中――朝地球。”
卡嘉利的背脊一寒。殖民卫星的直径约有十公里。那么大的东西,此刻正往地球飞去,不久将落到人们的头上……?
“要是掉下来……要是掉下来怎么办?奥布――不,地球呢?”她不禁叫了起来。
狄兰达尔随即回答:“它的质量不小。我想我不用说,公主也想得到吧?”
这话里沉郁的语气依旧,措辞却惹恼卡嘉利已经凌乱的情绪。为什么狄兰达尔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那么不顺耳?她即不喜欢听他叫自己公主,也讨厌那种话中有话的感觉。是同为施政者、知道自己比不上他而产生的自卑感吗?不管在什么场合中,他看来总是那么从容而优雅。是的,就像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
“――现在‘殖民地’正在倾全力查明原因,也在寻找回避的方式。”但一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卡嘉利刹时又为自己的怒意感到羞惭。“殖民地”的人们也同样为了千里之外的地球上的人们而竭心尽力,自己却乱了方寸,差点想把情绪发泄在眼前的对象身上。
可是――卡嘉利的心底忽然有一阵寒流窜过――是啊,对这些调整者而言,其实就是隔岸观火啊。“尤利乌斯七号”又不是往他们的头上掉。
“这场意外实在非同小可。我得先和公主您说声抱歉,我已经发出了特别命令,让这艘‘智慧女神’一修理完毕就先赶往‘尤利乌斯七号’。”
听到这里,卡嘉利才回过神来。只见狄兰达尔轻轻一俯首,郑重其事的继续说道:“幸好本舰的位置离它不远。还请公主您千万不要见怪。”
“不会!这是当然!这对我们也是――不,这是攸关世界安全的重大事件啊!”卡嘉利连连点头,双手焦急的缠在一块儿。“我……要是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
眼见卡嘉利如此焦虑,狄兰达尔便柔声说道:“公主,我明白您的心情,但请您务必保持冷静。倘若需要借重您的力量时,我们一定不会客气的。”
话是这么说,卡嘉利也明白,自己此刻其实是帮不上忙的。偏偏在这种紧急时刻,自己竟无能为力,即不能跳出去挡住“尤利乌斯七号”,也不能在祖国商讨对策,甚至连陪伴在国民身旁都做不到。
“也许有些困难,但我方会尽量试着让您与贵国直接联络。”塔莉亚舰长仿佛看出她的急切,便又轻轻加上一句。“我们也正在安排,希望能早点和迎宾的接驳船会合。”
“好的……不好意思……”卡嘉利不由得赫然的低下头。
“――不过,它怎么会乱动呢?”聚集在交谊厅里的乘员们也正为了“尤利乌斯七号”的消息而议论纷纷。维诺傻里傻气的问道,尤兰则淡淡的回以科学上的假设。“有可能是被陨石撞到,或是受其它的影响而偏离了轨道……”
“听说它的行进路线会撞上地球……真的吗?”真也不由得面色凝重的问。而一旁的迪亚沃与凰天月影和雷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迪亚沃和雷是因为性格本身就不喜欢说话,而凰天月影则是不太了解情况。
顺便一提,凰天月影因为在这几次的战斗时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驾驶技术,所以被迪兰达尔直接提升为了红衣。因为月影加入了军队,所以不得不穿上精英机师的红色军服,但是因为凰天月影的一再坚持,所以被迪兰达尔议长饶有兴趣的批准了允许凰天月影穿他自己的衣服,并且可以携带武器。当时的所有人都反对迪兰达尔的做法,但是因为不好顶撞议长,所以大家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美玲点点头。“巴托先生说会……”
舰内最先察觉“尤利乌斯七号”轨道异常的,就是当时轮值的巴托。与狄兰达尔接获评议会的通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露娜玛利亚抓了抓她的红发,叹口气说道:“先是‘军械库一号’的抢夺事件!这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来这个?到底怎么搞的嘛?”
的确,真也觉得这一连串意外发生得莫名其妙。这两件事间当然没有关联,但他隐约有预感,他们身边正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蕴酿。
“――那……这回我们要拿‘尤利乌斯七号’怎么办?”露娜玛利亚这么一问,众人顿时思索起来。
却见一直没说话的雷,在此时淡淡答了一句。“只有打碎了。”
听他说得这么轻松,维诺和尤兰互看了一眼。
“打碎……”
“打碎它?”
雷的语气仍是那样平淡。“以它的质量而言,既然已经被地球的引力牵引,要再改变它的轨道是不可能了。若想避免撞击,只有打碎它了。”
“可……可是那东西很大耶?虽然它已经差不多被打成两半了,可是最长也还有八公里……”尤兰不假思索的说出实际情形,维诺也跟着叫了起来。“那么大,要怎么打碎啊?”
“可是若任它撞上去,地球会毁灭的。”说起这等恐怖的可能性,雷仍是眉头也不皱一下,依旧是面无表情。“到时候就什么都不剩啰。――包含所有的生物。”
真不由得屏息,爱嚷嚷的维诺也静了下来。
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小行星掉到地球上,其爆炸力约当一千亿吨黄色炸药;一枚核弹若以五千万吨计算,则相当于二千枚核弹。照这样算来,直径将近十公里的“尤利乌斯七号”冲撞地球,恐怕会释放出将近一百兆吨黄色炸药的能量。当然,它的冲撞速度应该会比小行星慢一些,不能这么单纯的换算,可是――
这一刻,冰冷的沉默笼罩着交谊厅。
“全部……?”真悄悄反复道。虽是自己抛弃了的故乡――但想起奥布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和风的气息,他却情不自禁地心头一紧。那一切都将消失了吗?
还有居住在地表的数十亿人类,也全都……?
这个假设太大、也太令人心寒了。维诺耐不住这沉重的气氛,刻意打趣地说:“……地球――灭亡啰?”
“大概吧。”尤兰煞有介事的耸耸肩,然后也故作轻松道:“嗯……不过,唉,既然是没办法的事,那就没办法啦?不可抗力嘛。”
真暗自对他的说法有些抗拒。也不知尤兰是不是太想打破这股沉闷了,竟然越说越毒辣:“不过,那些有的没的纠纷倒落个干净,说不定反而轻松。我们‘殖民地’就――”
突然间,有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竟敢这么说!”
尤兰吓得跳了起来,真和其它人也连忙往声音的来处看去。卡嘉利·由拉·阿斯哈站在交谊厅的入口,金色的眼中仿佛有熊熊怒火燃烧。一见是她,真下意识地把脸一沉,转开头看向别处。偏巧不巧,这话竟然给最不该听见的人听见了。
雷马上冷静地立正行礼,其它人也带着尴尬的表情端正姿势。
“什么没办法?什么轻松?”卡嘉利在盛怒之下继续咆哮。“事情会有多严重――地球会怎么样、会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难道那话是故意的吗?”
众人的严肃表情里,出现几许厌烦。她说得义正严词,听在耳里却像是无聊的说教。
“……对不起。”尤兰闷闷地低头道歉。他也为自己说话太放肆而感到内疚,不过那只是玩笑话,如今却被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而且还是外国人――闯进来劈头痛骂,谁不觉得扫兴呢。看见他们脸上的反抗意味,卡嘉利的脸色更难看了。
“难道你们扎伏特全是这么想的吗?”
这话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挑起了真的不悦,本来看见了被认为是【自由】机师的凰天月影真就已经十分不悦了,现在卡嘉莉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打了那么多战争……造成那么多痛苦……!难道在狄兰达尔议长的执政下,你们一点也没改变吗?”
“……别说了,卡嘉利。”
此时,真却继续抛出锋利的言辞,仿佛是针对她而发。
“谁会认真讲这种话啊?尤兰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连这也听不出来吗?”尽管自己也觉得尤兰刚才说得有些过分,卡嘉利那旁若无人的纠举态度却更令人光火。在他眼里,这位不知人间疾苦,只会说漂亮话的公主殿下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真,注意你的用词。”雷低声责备道。听到雷的指正,真却轻蔑地耸了耸肩。
“啊――对哦。这个人是个大人物,是奥布的代表嘛!”
“你……!”
眼见卡嘉利被他的态度激怒,完全中了这番挑拨,阿斯兰奋力拦下她。“卡嘉利,你闹够了!”
这一声大喝来得粗鲁,真也不禁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传说中的精英”已沦落到公主的哈巴狗,但在此刻看来,这两人的势力关系似乎不是表面上那样。
阿斯兰介入怒目相对的两人间,眼神凌厉地直视着真的脸。“你好像很讨厌奥布。为什么?”
真转移视线,向阿斯兰回瞪。阿斯兰不为所动,继续沉声说道:“听说你以前待过奥布。不过,要是你为了某个不相干的无聊理由而故意顶撞代表,我可不会绕你。”
那语调里隐约带着情绪。
“无聊……?”真只觉得脑门一热。“谁敢说无聊……”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只小手。在袖口被截断、半掩在土中的小手;只走了短短九年的人生,却被炮火在一瞬间夺走了一切――
“――不相干?你也说错了。”他重新瞪着眼前的金发少女。“阿斯哈杀了我全家人……!”
周遭的人听见这话,全都愣住了。真的眼中却看不见他们,只有那一人――那个该为逝去的生命负起全责的人。
“他们相信国家、相信你们所谓的理想,相信到最后一刻,却死在你们手里……!”
不侵略他国,不容许他国侵略,也不介入他国纷争――这是奥布的理念。挂在嘴上说来动听,但为了贯彻这份信念而牺牲国民,又算什么国家?
国家是为了让人民安居乐业而存在的。而今为了守护所谓的正义,任无辜的国民承受杀戮之苦,岂不是本末倒置?
到头来,这帮执政者只顾自己保命,回来后若无其事地抹抹嘴、重新坐上老位子,继续拿冠冕堂皇的正义误导人民;国家在自己手下亡过一次,还敢顶着英雄之名任人奉承,甚至还想拿那些漂亮话再走上同样的路。这个女人,他绝不放过。
“――所以我不相信你们!我更不相信那个叫奥布的国家!你们说的表面话,我也不信!什么贯彻国家的正义……你们当时说的话害死过多少人,你们又想过吗?”真怒吼着,连声音都在发抖。卡嘉利脸色苍白的向后退了几步,在旁支着她身体的阿斯兰,脸上也出现几分明显的动摇。
“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别说得好像什么都懂似的!”愤恨地吐出最后一句,真便重重跑过无言以对的卡嘉利身旁,冲出了交谊厅。
“啊、喂!真……!”冻结般的寂静空气中,只有维诺慌张的呼喊声追上来。
真没有停下。他的双拳紧握,还在微微颤抖。
不侵略他国,不容许他国侵略,也不介入他国纷争。这种光说不练的正义有什么用?没有力量,根本无法抵御侵略。既然对方要打击我们,我们只能还以颜色。为了生存、为了守护,人们需要的是力量,不是美丽却空虚的辞藻。
连绵的苍翠山上点缀着森林、牧场,和古意盎然的华美房舍。这里是欧洲西部的某个国家。恬静的田园风景中,这栋殖民地风格的宅邸显得格外气派。宅邸中的一室里聚集着清一色身着骑装的男人们,仿佛刚参加完一场循古礼的狩猎会。
“这下子,事情可严重了。”已届老龄的男子如是说着,一面在维多利亚式的椅子上坐下,嘴里的雪茄燃起一缕轻烟。房间中央有一张山桃花心木制的弹子台,旁边围了几个手执球杆的人。连同其它几个各自闲适的人在内,屋里一共有九个人。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地球的灭亡的脚本呀!”
另一人附和道,语调却完全不像所说的内容那般沉重,有个正准备击球的人便嗤之以鼻。
“哼!有人写了吗?”
“原则上,这就是我要叫‘幻痛’去调查的。”
一共年约三十的男子径自答道。这个人的发色浅得近乎白色。脸色也像是少了几分血气,在众人之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名字叫做罗德·吉普列尔,在这群人里年纪最轻,有一双令人印象深刻、锋芒毕露的锐利眼神,除了是这座大宅邸的主人外,也是“蓝色宇宙”现任的盟主。
“妥当吗?”有个男人问道。
只见吉普列尔气定神闲地答:“妥当呀!”
却听得最先提起话头的老者语带怀疑。“现在还花工夫去调查,能派上什么用场?”
吉普列尔的嘴唇浮现一抹苦笑。“‘所以才要去查’。”
“话说回来,吉普列尔,你办这场聚会要做什么?没人想到那东西竟会就这么掉下来,所以包括大西洋联邦在内的各国政府都在准备逃难或研拟对策……我们可忙得很哪!”
他们的话题都围绕着某个正逐渐逼近头上的威胁――“尤利乌斯七号”。全世界还没几个人获悉这个消息,而此间的众人已经得知,却说得仿佛事不关己。
“关于这场意外,坦白说,我也感到万分震惊……”吉普列尔装模作样地说着,仰望天际。
“‘尤利乌斯七号’掉下来?竟有这种事?究竟是为什么?――听到消息时,我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他伸开双臂,感动地诉说着,却有一人没好气的制止他。
“前言就免啦,吉普列尔。”
吉普列尔扭过头去,神情一肃。“不,这才是重点。”
“唔……?”
见众人一脸不解,吉普列尔冷冷地解释:“等到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后,每个人都会这么想吧!”
――竟有这种事?究竟是为什么……?
的确如此。不管有没有答案,人们一定都会这么问。
“那么,我们就得给个‘答案’了。”
此话一出,只见众人都眯起了眼,相互琢磨推敲了起来。在他们的注目下,吉普列尔又公布一个仍只有少数人知晓的情报。
“‘殖民地’的狄兰达尔已经向地球各国发出警告,说他们也正全力研究回避和应对之道。”
“动作真快啊。那帮人也慌了。”
“那就表示,这场意外真的是自然天灾啰?可是这下子……”
另一名长者的这番感言,听来真是无比忠恳老实――虽然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忠恳老实之辈。吉普列尔当然明白,但只是耸了耸肩,没把他的感想当一回事。
“不,其实那根本都无所谓了。重点是,当人民在这场浩劫之后感叹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时,我们要给个什么样的答案才是。”
众人又一阵议论。但那并不是惊讶或愤慨,却有点像是苦笑。
“哎呀呀,已经想得这么远啦?”
“当然。”
吉普列尔的目光一闪,忽地狠狠地啐了一口:“管它是什么原因!那块丑陋又愚蠢的垃圾反正是注定要往我们的头上掉下来了!”
他挥着手显示自己的怒意,越讲越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就为了那种东西,连我们都得忍受惊吓、抱头鼠窜?”说着说着,他的口气里渐渐出现煽动性的字眼。“非得为这份屈辱讨回公道不可。向谁去讨?当然是那些猛在太空建造那种东西的调整者啊!不是吗?”
其它人仿佛带着风凉的表情,半冷笑地响应他的怒意。
“唔……这我倒不介意。”
“可是这下子……经过这场灾难,我们恐怕连开战的体力也没有啰?”
听着他们纷纷表露各自的疑虑,吉普列尔阴阴地宣布:“所以,我今天才要请各位来。”
八双眼睛同时望向这位年轻的会员。
“不管是避难还是离开,在那之后,我们要一鼓作气地讨伐他们――按照那个计划进行……我今天的目的,就希望各位能明白这一点,并向我保证。”
相对于吉普列尔的坚定,投向他的那些眼神却蕴含着揶揄。
“原来如此……这么强硬啊!”
“仇视调整者应该能激发不少民众的力量吧?”
“……还有剩下的话。”
“那就是要聚集残存的人民了,对吧?――在以恨为名的大爱下。”
众人达成初步协议后,最先的那名老者归纳出意见:“吉普列尔,我看大伙儿对计划都没有异议。”
吉普列尔恭敬地弯下腰。老者站起身,沉着命令道:“那么,下次集会就在灾难过后吧――在那之前,你准备好具体方案。”
“是。”
见结论已出,其它人也纷纷起身离座。
“话说回来,不晓得损害会有多严重呢!”
“战争就算了,天灾可伤脑筋啊。”
“不管怎么说,总要‘还我蔚蓝纯洁的宇宙’嘛!”
“该去哪里避难――”
他们边聊边步出宅邸,语调里仍旧听不出一丝危机意识。吉普列尔倚在窗边,满心烦厌的目送众人离去。
――那帮老头怎么会那副德性……!
兹事体大,他们懂不懂啊?那些调整者――那些没资格活着的妖魔鬼怪,又跑出来威胁我们人类的世界了。说起来,他们待在宇宙里――跑到我们头上来这回事就让人不舒服了。搞得像神明一样!容许这种事根本就错了,那帮糟老头居然还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这可是攸关全人类尊严的大事啊!
吉普列尔怒不可遏,握着撞球的手猛然一甩,屋角一只精致的麦森瓷器立刻应声粉碎,瞬间化成一堆没有价值的碎片。
“‘伏尔泰号’和‘鲁索号’已经带着‘陨石破碎器’先赶过去了。”塔莉亚向刚进舰桥的狄兰达尔报告道。
“哦,我们也要快。”狄兰达尔点点头,在后方座位上坐下,当然在神情态度中嗅不到一丝作业缱绻。
“智慧女神”结束了初步修理,如今也正航向“尤利乌斯七号”。虽是号称扎伏特最高速的战舰,在抵达之前仍免不了为时间心急。
“请问地球军方面没有动静吗?”阿瑟谨慎地问。
“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方还没有接获任何联络……不过,就算他们要从月球派舰队赶去,只怕也来不及……”狄兰达尔答完,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再来就只有从地球发射飞弹,设法击破它了……可是依我看,恐怕那也只能伤到表面,不会有多大效果吧……”
由地面迎击根本不会有用――塔莉亚也如是想着。
眼下只求能减轻对地表的影响了。在“尤利乌斯七号”冲进大气层之前,得尽量将它打成小块。
“――不论如何,地球仍是我们的母亲,如今面临空前的危机,我们应该尽一份力量。”狄兰达尔的这一席话,乘员们都诚恳地听着。能赶赴现场的只有他们了。就是地球上的人们要与他们为敌,也没有人忍心在这种情况下见死不救。看着乘员们一张张诚挚的面孔,议长坚定地说:“以本舰的装备,能做到的或许不多,但我们都要全力挽救这场危机!”
“是!”乘员立刻抖擞起精神,专注工作。
“……卡嘉利。”房门打开,走进来的阿斯兰双手拿着饮料包。卡嘉利朝他瞄了一眼,却马上又垂下眼去。
那个叫做真的少年刚才的叫骂,还在她耳边徘徊不去。阿斯兰走近去将饮料放在她面前,却见她连手也没伸出来。他便在卡嘉利面前蹲下。
“再想也无济于事……卡嘉利,你也知道――总是会有人那么想的。”
她知道。不,她以为自己知道。
前次大战时,父亲所做的决定让不少国民吃苦受折磨;当然,一定也有人因此而反对父亲或执政者们怀恨在心。她原以为自己都知道。
然而卡嘉利终究没有真正了解过。直到一个少年站出来,当着她的面大骂为止。
“可是……”卡嘉利低声说着,仿佛呻吟。“……爸爸被他们……那样误会……”
一想起父亲,卡嘉利就觉得眼睛一热。她咬紧嘴唇。
真的一家人都因为她父亲的决定而牺牲。站在他的立场,当然会想去责怪始作俑者。只是――
“爸爸也是挣扎了好久才痛下决定的……却被他们……!”
当时,父亲乌兹米·由拉·阿斯哈为国为民抗战,直到最后一刻。在战火向全世界蔓延的过程中,唯独奥布能享受长久和平直到最后,正是因为乌兹米不愿投靠任何一方、坚持贯彻国家的立场所致;当他的努力和成果被迫溃决时,他甚至负起责任殉国而死。如今却有人说他不可信,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相信呢……?
想起父亲从容赴义前的微笑,临别时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掌心的感觉令她难忘。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影响父亲的伟大。他把非己出的卡嘉利当仿真正的女儿一般疼爱,又将希望寄托予她。
卡嘉利再也忍不住泪水。阿斯兰轻轻的抱着她。
“可是,你能怎么办呢?就算说出原委、希望他谅解,现在的他也听不进去……他的心里一定都是他自己的情绪……”阿斯兰轻轻抚摸卡嘉利的头发,细细注视着她的双眼,柔声说道:“你应该也明白吧?卡嘉利……”
极度的憎恨――恨那夺取自己所爱的人,恨不得杀死对方;恨得忘了一切,只知道拿起武器。
卡嘉利自己也曾经走在那条路上。阿斯兰也是。
让她终于能舍弃那份恨意的,除了面前这个人给她的精神支持――更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互相残杀是不能结束什么的。
父亲又说,再这么下去,全世界必将陷入互不认同的无限战争中。
她曾经想为了阻止那一切而战,曾经以为自己能够阻止。但现实呢?
两个世界仍彼此相争。不管他们多么卖力劝阻、多么高声疾呼,仍有人不愿意听。父亲――还有相信他们而并肩作战的人们,竟是为了这样愚昧的世界而死?
真希望自己再多点本事――至少做个像父亲一半强的指导者,或许就能阻挡这股洪流了吧?如今这样,要她怎么对得起父亲和死去的伙伴们。
卡嘉利伏在阿斯兰的胸前嚎啕大哭。阿斯兰只是默默的抱紧她,分担她的情绪。
对此刻的他们而言,彼此的存在已成了唯一的慰籍。
在地球引力的牵引下,“尤利乌斯七号”拖着飘长如丝的弦索前进,令人联想到漂荡在深海中的一只巨型水母。
扎伏特的纳斯卡级军舰“伏尔泰”――舰桥上,有一群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持续接近的殖民卫星残骸。
“……这样瞧瞧,还真大啊!”有个身穿普通士兵制服的金发青年感叹道。他的年纪顶多二十,肤色略黑。平常总是带着邪邪笑意的他,如今也为眼前的景象震慑,脸上现出一股严肃的神情。
“废话,那是住人的啊!我们还不是住在一样的地方!”马上回嘴数落他的,是身旁另一个身着指挥官服的青年。这个人也约乎相同年纪,银色的直发与精悍端正的五官,总是给人一股冰冷的印象;但这第一印象大多很快就被推翻。他的这番数落也不像是叱责,倒像是和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斗嘴。
“我的意思,这回要去打碎这么大的东西,真是任务重大啦!”金发的青年没好气的回道,也不怎么尊敬这位长官。
迪亚哥·艾斯曼,正是金发青年的名字。
“你早就该这么想了。别再吊儿郎当,拿出点危机意识来。”照样反唇相讥的年轻指挥官,则叫做伊扎克·玫尔。
只见迪亚哥面露不满的盯着伊扎克的脸:“……我总觉得你最没资格讲我耶。”
“你什么意思?”伊扎克马上光火,却见迪亚哥耸耸肩,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没有――岂敢岂敢,队长大人。”
“你少来!只在这种时候才叫什么‘队长’!”
舰桥乘员们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都有一股强忍的笑意,好像在说“他们又来了”。瞥见一位女性乘员恰巧望向自己,迪亚哥还若无其事地送了一个秋波,害她忍俊不禁,赶紧转回身去。
两人虽然年轻气盛,却都是在前次大战中百战沙场的猛将。
“唉……不过,”迪亚哥一面向电梯移动,不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拿MS来做这种用途,还满不错的。”
做为兵器而开发的MS拥有灵活且精密的四肢,面对强烈的太阳风――对人类的血肉之躯而言,是致命的宇宙辐射――也不当回事,无疑是最适合此次任务的船外作业机具。听出迪亚哥话里隐含的深意,伊扎克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也浮现出一丝复杂,但他随即厉声一喝,像是要转换心情。
“我们可没有时间慢慢摸。‘智慧女神’也会来。动作快一点,知道吗!”
“收到!”迪亚哥眨眨眼,在电梯门关上之前随随便便地散了一个礼。
茫然地注视着停放在MS甲板上的“核心飞梭”,真抱膝坐在警戒室里,不想给任何人找到。他从未向伙伴们提起自己的过去,刚刚却在那种情况下让他们知道了,要是谁跑来随便同情、胡乱触碰他的伤口,他可受不了。至少是现在。
他回想着自己刚才骂卡嘉利的话,还有卡嘉利先前说的那些话。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战争确实让人受够了,他也知道,其实调整者和自然人能互信互谅、携手和平相处才是最好的。
可是,当我们伸出手去,对方却不屑的甩开,还持枪相向时该怎么办?默默的任人攻击吗?卡嘉利所说的毕竟不符实际,看看在奥布发生的事就知道了。国家高分贝的呼吁非战,仍然因此而灭亡。没有力量,终究会被有力量的一方毁灭。
消除战争的最佳快捷方式,就是拥有比对方更强大的力量;吓倒敌人,让敌人不敢来攻击。所以我们需要力量,为了保护自己和同胞。
但是――真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丝苦涩――尽管拥有了力量,他还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到。“混沌高达”、“盖亚高达”和“深渊高达”就这么任人夺走,与它们交手时还被整得七荤八素。这样得到的力量没有意义。
警戒室的门开了,真回过神来。原来是雷。雷身着白与浅紫相间的驾驶装,入室时也没注意到真坐在那里,却只是默默的转向墙上的显示幕,自顾自地做起资料检核。真原以为他会为刚才的事情责备自己,便不由得盯着他的背看;或许雷感觉到他的视线,便半转过头问道:“干嘛?”
“没……没什么……”真结巴起来,有点心虚。但见雷仿佛没事似的回头看资料,语气稀松平常:“别在意。我没放在心上。”
真看着他的背影,过一会儿才想到,或许雷是在用他的方式关心自己。
“――你说的也是对的。”雷又加了一句,声调一如往常那般淡泊。一抹难忍的笑意浮现在真的脸上。同胞的不变和那份关心,还有自己受到肯定,让他十分高兴。
卡嘉利哭累睡着了。抚了一会儿她的头发,阿斯兰静静的站起来。看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那睡脸就像个稚龄的孩子。
她一定累了――阿斯兰心疼的俯看着。
这阵子东奔西跑,她都没一刻休息,目前又遇上这些事。卡嘉利是这么的努力,得到的回报却少之又少,这对她的精神是一大耗损,对阿斯兰而言也一样。
他悄悄离开了房间,走向电梯,正好碰上一个红发的少女从电梯里走出来。
“唷!”
与这个好像叫做露娜玛利亚的少女擦肩而过时,阿斯兰听见她用一副熟稔似的口吻问道:“公主殿下还好吗?”
听出话里的挖苦,阿斯兰立刻尖锐地瞪她一眼。什么都不懂的应该是她和她的伙伴们才对――光看卡嘉利是首长家的人,就断定她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
“她自己的父亲和朋友也在那场战争中丧生了。”阿斯兰低低的说,露娜玛利亚惊讶地回过身来。“――她才不是什么都不懂。”丢下这句话,他便关上了电梯门。
少女和她的伙伴们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懂战争,就连在战火中失去亲人的真,也还没弄懂战争的真正意义。战端一旦开启,就会激起更多仇恨,像滚雪球似的无限膨胀;丧夫的孩子会拿起枪,或许因此射杀了他人的母亲,导致她的孩子也拿起了枪――顶着为了国家、为了亲人、为了和平等口号。人们要是真的这么想,就应该坚决地不掀起战争,一如乌兹米·由拉·阿斯哈始终坚持的信念。
阿斯兰不认为生活在奥布的人能体会乌兹米的付出。当置身于和平之中时,人们是不会懂得和平有多宝贵的,而绝大多数受到保护的人们,也不会去想象维持和平得付出多大的心力。若是真正相信乌兹米的人,应该能理解他的决定才是。
但这些道理再怎么正当,也打不进那些被仇恨蒙蔽的心灵,在那些人听来,卡嘉利恐怕只是在唱高调。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光说不练也确实只是唱高调,可是卡嘉利并非如此,那些话都是她亲身尝尽痛苦和失去之后得到的答案――对她而言,都是真实的。
阿斯兰进入电梯里惊讶的发现电梯里还站着一个人,上次看见的银发少年就站在了那里。之前被突然告知【自由】的机师负伤时,阿斯兰和卡嘉莉立即担心的冲了过去,但看见的并不是基拉,而是这个少年。
“你为什么要自称是【自由】的机师?”阿斯兰不禁问少年
“看起来你知道谁是真正的【自由】的机师呢,那么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关于他的事情吗?因为我想装得像一点呢”
“你到底打算借助这个身份做什么?”阿斯兰的怒意渐渐的生起
“对不起呢,这点我不能说”
凰天月影装成基拉的事情完全的激怒了阿斯兰。
“你这家伙!”阿斯兰瞬间从口袋里抽出了小刀直接刺向了凰天月影的身体。
凰天月影因为阿斯兰的突然出手而吃了一惊,但立即做出了反应。因为电梯里的空间过于狭窄而且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让凰天月影拔出腰间的【贽殿遮那】。所以凰天月影立即用右手拔出腰间的【湛蓝玫瑰】强行用枪身挡住了刀刃。
小刀擦着枪身划过,火花与二人之间溅射开来。阿斯兰紧盯着月影紫色的双眸。阿斯兰马上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手不凡,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月影也立即将【湛蓝玫瑰】的枪口的指向阿斯兰的身体,阿斯兰用小刀对着枪管上撩,虽然枪并没有被拦腰斩断,但是枪口被撩向上方。
阿斯兰瞬间将刀刃砍向月影扣住扳机的手指。
月影的扣住扳机的手指转瞬抽出,【湛蓝玫瑰】的枪身在凰天月影的右手手心里灵活的旋转了一周,再次用右手倒握住枪柄将枪身当做钝器砸向阿斯兰。
阿斯兰并没有去用小刀格挡,而是用他的小刀的刃刺进了枪的扳机里,虽然没有砍倒手指,但是阿斯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阿斯兰握着刀柄的手瞬间发力上挑,月影立即意识到了阿斯兰的企图也同时发力上挑。两人都企图将对手的武器撩向空中,让对方失去武器。
这已经完全是力量的比拼了,但是两人的力量确实不相上下,枪和刀同时从二人的手里脱手而出,飞向半空之中。
两人已经都是赤手空拳。阿斯兰立即右手挥拳击向月影,月影也同时右手挥拳击向了阿斯兰,如此狭窄的电梯之中根本就没有让两人做出闪躲的空间。
两人的双拳相撞,气浪在两人之中震荡开来。
飞向半空中的枪和剑同时落下,谁先抢到武器就是谁的胜利。
阿斯兰与月影同时伸手抢夺武器,两人的手臂撞在了一起。
月影握住了小刀直指着阿斯兰的身体,阿斯兰手里握着【湛蓝玫瑰】,枪口对准了月影的心脏。
“你输了,你认为刀的速度可能会比子弹快吗?”阿斯兰冰冷的问着凰天月影
“输的是你哦”月影微笑着回答
“你这家伙!”阿斯兰扣下了扳机
咔哒!
阿斯兰扣下了扳机,但传出的只有咔哒的响声。
“输的是你,那里面没有子弹哦,虽然我被批准了持枪权,但是并没批准我随便使用子弹呢。既然我赢了,那么就请你保密我不是【自由】的机师这件事吧,如果你说出去的话,与你在一起的金发少女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证”月影将小刀放进了阿斯兰的口袋里,并从阿斯兰的手里取走了自己的枪。“那么就这样了”
月影说完就独自走出了电梯。
“切!”虽然阿斯兰不甘心,但是也只能保密了,因为自己并不是月影的对手。
阿斯兰望着月影离开的背影,但是身影很快就被关上的电梯门挡住了。
这个人的身手和驾驶技术的确是可以与基拉匹敌的程度,甚至超越了基拉也说不定——阿斯兰暗衬
电梯的门再次开了,舰桥上的屏幕正映出“尤利乌斯七号”。从这里看不出它的移动,但它的确已经相当突出于陨石带外,离远处的蓝色行星更近了一点。
“能呼叫‘伏尔泰’了吗?”
“不,一般线路还不能……”
听着舰桥上的对话,狄兰达尔注意到阿斯兰走向前去,于是向他问道:“怎么了吗?阿斯兰――不,阿雷克斯?”
塔莉亚舰长也被引得看向他。阿斯兰迟疑了一会儿。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无疑是违背自己这些年来的心意,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开了口。
“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请您借一架MS给我。”
此话一出,舰桥上的乘员们无不惊讶地朝他看去。塔莉亚表情僵硬地盯着他看,眼神与其说是责难,倒更像是有一丝苦笑之意,不过她还是以清晰的口吻回答他:“的确是不情之请呀。你现在不过是个外国国民,你以为我会准吗?――卡纳巴前议长的一番好意,难道你想白费?”
舰长的这番话,不只表示她已经默认他就是阿斯兰·萨拉,也暗示他别随便暴露自己的身分。如果他就是阿斯兰·萨拉,那么身为军人的她将有义务以通缉为名将他逮捕。要回避这一点,她只能将他视为奥布的一介国民“阿雷克斯·迪诺”。
咀嚼着塔莉亚的温情,阿斯兰却还是坚持。
“我知道。可是我实在无法坐视。”
这是为了卡嘉利――住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同时也是自己的同胞。阿斯兰诚恳地低下头。
“既然还有机体可用,那就拜托您……!”
“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
塔莉亚大感困扰,却听得狄兰达尔在旁同时说道:“好吧。就由我来许可吧!”
这道许可来得太干脆又不太对头,阿斯兰不由得朝他望去,却见狄兰达尔眼神含笑,也正注视着阿斯兰。
“议长!”
“――就当是议长权限的特例。”
面对塔莉亚的愕然,狄兰达尔只像是在享受他的行政权利似的给了个说法。
阿斯兰并不意外。他隐约觉得,这个人其实是了解他的。
“可是,议长……”
塔莉亚对狄兰达尔的一再干涉感到不满,她还想反对,狄兰达尔的论点却令她无话可说:“舰长,我们是救人,不是战斗。能多出一架是一架。”
狄兰达尔和善地笑着,又半开玩笑地说:“这位有本事最可靠了。你一定也懂吧?”
真的,他好像很乐在其中――乐于什么呢?
不知怎地,阿斯兰的脑中涌现一瞬奇妙的不安。
“伏尔泰”的弹射跑道陆续有一架接一架的MS出动。飞进漆黑的太空后,这些“盖兹R”接住母舰射出的大型工程机器,转而朝向“尤利乌斯七号”飞去。这种基座有三支脚架、中央有螺旋钻的工程机器名为“陨石破损器”,原本是用来爆破小行星的工具,如今将被打进“尤利乌斯七号”各处,在地层中引爆以碎化体积。
“走!玫尔队长要我们动作快!”
迪亚哥向各部队呼叫后,就驾着“炮击型扎古战士”飞在前头。“尤利乌斯七号”的人工大地渐渐逼近眼前,活像一只摆动触手的大水母。
迪亚哥的脑海中浮现某个少女的脸。在大战期间结识的她,现在应该在地球上,这只大水母要是摔到地球去,也就等于是摔到她的头上了。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浑身焦躁不快。
――我会好好料理这家伙的!
他在心底暗暗起誓。
第一批工作队已经降落在冰冻的大地各处,很快地开始装置“陨石破碎器”了。不料,两架作业中的“盖兹R”竟然突如其来的接连爆炸――在自己反射性地从某一道光束下跳开的那一瞬间,迪亚哥才惊觉它们是被击破的。
“什么?”
驾驶舱里警铃大作,迪亚哥连忙巡视四周,只见一群不属于自己部队的MS从四面八方跳出来,手持光束步枪扫射。
――我们被攻击?
“搞什么鬼啊!”
虽然多了黑与紫色的涂装,又有机身各处增设的动力推进器,迪亚哥还是一眼就认出它们的原型机;是“基恩”。本应同属友军的这些机体,而今竟在迪亚哥的眼前屠杀一架又一架的作业机。
“气死我了!撤退!先撤退!”
迪亚哥一面以M1500双头犬光束炮还击,一面向部队呼叫。这些“盖兹R”机上没有武装,完全无法抵抗,只能任人宰割。
“现在射出盖兹的步枪!迪亚哥,守住‘陨石破碎器’!”接获报告的伊扎克从母舰向他呼叫,声音里混着噪音。“――我也会立刻出动!”
“畜生!”
迪亚哥又急又气,忍不住大骂。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妨碍工程?再不快点,“尤利乌斯七号”就要掉到地球上去了。到时候住在地球上的人――还有那女孩……!
想到这里,忽然一股恶寒窜上脊背。他再次望向那批改造的“基恩”部队。
――难道是这些人……?
应该在稳定轨道上的“尤利乌斯七号”怎么会移了位?――每个人都在问的这个问题,迪亚哥刚刚发现了答案。
“MS将于三分钟后出动。各驾驶员请在座机待命。重复一次。MS将于三分钟后出动,各驾驶员――”
管制播报在机库里响起,着装完毕的阿斯兰向一架苔绿色的MS飞去。驾驶服紧紧裹着身体的感觉令人怀念。
“说是支持爆破工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才好。”
露娜玛利亚正在红色“扎古”前和技术人员交谈,看见阿斯兰的装扮,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借给阿斯兰的就是上次那一架“扎古战士”。虽然阿斯兰已经知道操纵方式,战舰的技术主任曼德·埃尔维斯还是过来对他做机体说明。少女和技术师打量着阿斯兰时说的闲话,不意地传进他的耳里。
“唷……唉,他也会开MS嘛……”
语带傲慢地说完,露娜玛利亚就钻进了驾驶舱。
“MS将于一分钟后出动……”
唤作雷的那名少年的座机“扎古幽灵”,正由桥型起重机运往弹射轨道。阿斯兰也坐进驾驶舱,开始启动机体。就在这时,管制员突然改口,声音也慌张起来。
“――停止出动!状况改变!”
阿斯兰狐疑地抬起头。接下来的消息更令他双重意外。
“――‘尤利乌斯七号’上,玫尔队正与不明对象交战中!”
玫尔队――对他来说,这是个想忘又忘不掉的名字。
“伊扎克……?”
伊扎克·玫尔与阿斯兰是军官学校同期毕业生,在大战时又被分配到同一个部队,也可以说是战友;不过,若让伊扎克来说,恐怕他只愿意承认彼此是劲敌吧!
“各机请更换装备,改为对MS战斗用!”
――伊扎克来这里了?而且在交战中?不明对象又是谁。
疑问接连在脑中浮现,此时又传来一个新的报告。
“又发现‘柏忌一号’!绿二五δ!”
“柏忌一号”――是前几天没逮到的不明战舰。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多的状况难以掌握。阿斯兰忍不住急急向管制员询问:“怎么回事?”
却见屏幕上的红发少女也是一脸困惑。
“不清楚!不过,本舰支持玫尔队的任务仍不改变!换装完毕的各机,请即刻出动!”
对MS战斗――没想到竟会变成这样。阿斯兰感到一丝犹豫,随即被更多的挂念取代。玫尔队――伊扎克没事吧?当然,阿斯兰知道他的身手,总还是免不了担心。
真的“核心飞梭”已经抢先起飞,三具机组件也随即射出,接着则是已装妥高机动战辅助装备的“扎古幽灵”。露娜玛利亚机继续被送往弹射跑道,同时加装炮击辅助装备。
换装作业中,通讯线路忽然开启,屏幕上出现露娜玛利亚的脸,语带挑衅地说:“状况改变了耶。。很危险唷――要不要放弃呀?”
阿斯兰不悦的瞪着她。
“……别小瞧人。”
他们大概把自己看成旧时代的遗物吧?现在露娜玛利亚机的“扎古战士”也起飞,轮到阿斯兰的机体被送往弹射跑道了。机身背部装上与雷同样的装备之后,这架MS就成了“瞬发型扎古战士”。
闸门前方是一片不会闪烁的星空。阿斯兰的胸中一股激昂,随即有个沮丧也似的彻悟。
――结果,我又回到这里来了。
然而此刻不容迷惘。伊扎克在作战,而“尤利乌斯七号”也还在朝地球飞去。
灯号转绿。阿斯兰正视着通道前方。
“……阿斯兰·萨拉,出动!”
黑色的扎古勇士【堕落】也踏上了弹射板,上面的凰天月影正在思考着
月影已经从露娜玛利亚的口中得知了【中子干扰器】的存在,因为【中子干扰器】的影响,使得这个世界里的魔力极其稀少,因为魔力是寄宿于粒子之中的一种能量,粒子的能量完全被【中子干扰器】禁锢了,想要取得力量就得获得拜托【中子干扰器】的方法,只要取得了力量,就可以用反应弹让这枚坠落的尤尼乌斯7人间蒸发,避免地球的灭亡。
现在必须得取回力量,否则的话,就什么也改变不了。
月影想起了刚刚与阿斯兰的战斗,后背一阵发凉,要不是这次我忘记装子弹的话,恐怕已经死了呢。所以必须要取回力量!
“凰天月影,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