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来访的贵客⑤

作者:东皇未来 更新时间:2012/2/28 20:51:16 字数:0

“爸爸?”魅玥很快地就从惊讶之中恢复了过来,她镇定自若地走到司马大叔对面坐了下来,“爸爸你到归雁庄来做什么?事先说好我是不会回去的。”

司马大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魅玥会这么说,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道:“魅玥,这跟我们约定好的条件不一样了吧?”

约定的条件?从司马大叔嘴里说出的这个词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疑惑,当然魅玥要除外,因为现在的她比起刚才见到司马大叔出现在归雁庄的时候还要震惊,脸色都变得苍白。

“司马,你说的‘约定的条件’是什么意思?”陈阿姨不解地问道,看起来连她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魅玥,原来你还瞒着大家呢。”司马大叔故意装作诧异的样子,不过我想没有人会上他这个“漏洞百出”的当,“那么,是由你自己来说还是由我来说呢?”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了魅玥的身上,然而魅玥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看来只有不才在下来献丑了。”司马大叔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案情陈述,“去年8月份的时候,魅玥突然告诉我说她不愿意去司马家为她安排的学校念书……”

“先等下,司马。”在这种情况之下,胆敢出言打断司马大叔的,恐怕就只有身为同辈人的陈阿姨了,“司马家什么时候连孩子念书的学校都要管了,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是哦,有必要简单地说明一下。”司马大叔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解释道,“通过某件事,司马家的上层似乎意识到了,即便是他们亲自考察并选拔了家族当家继承者,他们也无法确定这个人就一定能胜任继承者的位置。所以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情,他们就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从高中开始,司马家的孩子必须到家族指定的学校去念书。”

“太荒唐了,他们自认为这样就能够掌控一切了吗?”身为人母的陈阿姨露出了难得的怒色,“难道你这个司马家现任当家就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吗?”

司马大叔苦笑着耸了耸肩,说道:“别误会,我这个当家的权限仅限于家族企业,家族内部事务都是由上层一手操控的。”

“唉……”陈阿姨看了看魅玥,不禁叹了一口气。

“如果暂时没有疑问的话,那我就继续说明有关于魅玥的情况了。”司马大叔扫视了一番待在客厅里的所有人,说道,“正如大家所料,魅玥她是坚决不愿意服从家族安排的,因此她就来向我求救,希望我能为她提供帮助,让她避免被送到家族指定的学校去念书。”

所以魅玥她就来到了冰雅学院念书吗?我朝魅玥所在的方向忘了过去,但她依旧低着头,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如果事情真的就这么顺利的话,应该就不可能会出现现在的这一幕了吧。

“自己女儿提出的要求,身为父亲的我当然要尽力去满足。我也试图和家族的上层沟通过,最后总算是达成了共识,同意魅玥以‘体验生活,收集写作素材’的名义在非指定学校上学,但只能去一个学期,之后无条件地反回家族。”

“这么说来,魅玥来归雁庄找我求助,然后去冰雅学院念书,这些你们司马家都是知情的咯?”陈阿姨问道。

“不,司马家的上层只知道魅玥会去别的学校,归雁庄跟冰雅学院都是我私下建议魅玥去的地方。”

“原来如此,是你的主意啊……”陈阿姨涣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么,你这次是来带魅玥回去的吗?”

司马大叔对陈阿姨的说法供认不讳:“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她自愿跟我回去,而不是我强迫的。”

“你不觉得让魅玥她去面对整个司马家族有点太过于残忍了吗?我可是一直把魅玥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小鸾也一直把魅玥当成是姐姐,你要真这么对她我可不乐意。再说她可是你亲生女儿啊。”

“……我已经尽力了。”司马大叔的眼神在这一刻有一丝的犹豫。

“骗子……”一直沉默不语的魅玥突然开口说道,“之前你明明说过会帮我的,结果到现在你还是站在那群老不死的一方。”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司马大叔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乖乖顺从上层的决定,可以少吃很多苦头呢。”

司马大叔此言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就要数陈阿姨了:“司马,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轻易屈服的才对啊。”

“正是因为我以前经历过了那些,所以现在的我才能懂得,要走‘反抗’这条路,没有牺牲点什么的觉悟是绝对不行的。”司马大叔淡然地说道,“魅玥这丫头现在还太嫩了,她的‘反抗’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小孩子闹别扭罢了。”

魅玥被司马大叔的话震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无力反抗。

现场凝重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像离开这里。不过这场弥漫着火药味的战争正处于一边倒的局势,最后的战况也将决定魅玥的去留,这一点尤为让我在意,因此我只能继续留在原地,作为旁观者见证这场以言语为武器的战斗。

“爸爸你变了……”魅玥带着哭腔,缓缓开口说道,“你变得贪恋家族当家的宝座不肯放手,一点儿都没有当年白手起家打拼事业时候的风采。”

“家族当家的宝座,要是让我放弃的话我的确不会轻易交出去。”司马大叔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魅玥我问你,我们司马家的家族企业员工一共有多少?”

“粗略估计有上万人吧。”

“是13749人。”司马大叔随口就说出了一个数字,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她随便编造出来的,“如果在算上这些员工的家人的话,差不多一共就有4万人。”

“那又怎样?”魅玥不是很明白司马大叔说这个的含义。

“你想想看,4万人把他们的生活和希望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这种压力……呐,不提也罢。如果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来掌握这一切——就像在我之前继任家族当家人那个家伙——稍有不慎就可能毁掉成千上万人的未来。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爸爸成为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吧。”

“我……”魅玥再一次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是不敢将答案说出口。

见魅玥的气势被压制下去了,陈阿姨连忙说道:“就算如此,司马你就不能帮魅玥想想办法吗?你这么聪明的,就想一个即不用反抗家族上层,又能够让魅玥称心如意的法子。”

“别开玩笑了,静,想只靠我一个人来对抗整个家族这根本办不到,我以前的经历不就说明了这一点了吗?”司马大叔脱口而出般地回绝了陈阿姨的提议。

司马大叔的拒绝看似干净利落,但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这么说的。我不相信一个能为了家人和朋友而甘心受家族控制的男人,会这么轻易地对自己的女儿见死不救。

“可是……”虽然陈阿姨无法接受司马大叔对于魅玥的态度,但她看起来已经无能为力了。

“魅玥,我姑且先问问你,”司马大叔又将矛头指向了魅玥,“就算你对于家族的其他人很不满,但好歹你还是和他们接触了很长时间。元旦节那会儿你只回来了几天,春节的时候甚至都不来露面,我想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吧?”

“那是因为……”魅玥下意识地看了看我,我想这个细微的举动并不能够逃出司马大叔雄鹰般的利眼,“哼,我会回家只不过是去看望你和妈妈而已,既然你们生活得很好,我自然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除了你们之外那里还会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

“你能把我们看得这么重,这一点让我很开心啦。”司马大叔笑了笑,这个笑容里没有任何皎洁的成分,“照这么看来,我这一次劝说你回家,只能无果而终了。”

“是的。”魅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就太让人遗憾了。”话虽如此,但我看不出司马大叔的脸上有任何变化,他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呐,魅玥,我最多还能再为你争取一个月的自由时间,等一个月一过,我就会动用一切手段让你自愿回家。”

“哼,我先谢谢爸爸你了。”魅玥不服气地反击道,“不管你采取什么手段,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回去的!”

司马大叔玩味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如果你想保护什么东西的话,光是靠逃避是永远也办不到的。”

留下了这段颇有深意的话之后,司马大叔就告辞离开了。

晚上吃过晚餐之后,我在厨房洗碗。今天这一天的信息接收量实在是太大了,害得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能缓过劲来。经过洗洁精的洗涤,再用清水冲洗的盘子,反射出了我的愁眉苦脸,差点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亦麒,”魅玥将身子藏匿在厨房门外,只探出了一个脑袋,她小声地向我询问道,“那个……我可以来,帮你的忙吗?”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今天一整天充斥在家里的诡异气氛,因此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分工还是按照老样子来,我负责餐具的清洗,而魅玥则用干净的毛巾将刚洗好的餐具擦拭干净。

“亦麒,你,有在生气吗?”魅玥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个,我不是骗了大家说,我是‘离家出走’来到归雁庄的。”

“哦,你说那个啊。”说实话,当我得知了魅玥并非是离家出走之后,我反而感到了一丝安心,“我是觉得你应该是有某种理由才会那么说,说不不会太在意。”

厨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潺潺流水声。魅玥似乎是在等待我开口,但我故意不去理会她的暗示,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我是离家出走的吗?”

我刻意做出“嗯——”的若有所思状,然后说道:“不想。”

“你要是不问的话,对话就进行不下去啦,笨蛋!”魅玥用手肘对我发动了肾击,呃,一种久违的感觉……

“好啦好啦,我问就是。”看着魅玥莞尔一笑的模样,我想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呐,魅玥你老实交代,当初为什么要欺骗大家说你是离家出走的?”

“变成审犯人了吗?”魅玥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其实那个时候的我,想要离开那个家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就想,反正机会难得,就增添一些之前没有过的设定好了。”

“因此你就把自己设定成渴望自由、争取独立、反抗压迫、离家出走的大小姐?”貌似除了“离家出走”这一项之外,其他的都还勉强说得上。

“这不正好也为了我的创作增添素材吗~”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转眼都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呢。”我回想着我和魅玥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拿网球拍袭击了我,我这人可是很记仇的哦。”

魅玥也“呵呵”地笑出了声来:“谁让你那个时候贼头贼脑地翻看我的箱包呢,活该挨打!”

我轻轻地弹了一下朝我吐舌头的魅玥的额头:“不过在那之后,你好像一直都在和我做对呢。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们会从水火不容的冤家变成情侣呢?”

“应该说是从‘我是主你是仆’的关系发展成情侣的才对。”魅玥煞有介事地纠正道,“呐,其实啊,那个时候的我,是故意要那样对待你的啦。”

“啊咧,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很在意啊。”魅玥突然又变得像是个小女生,“说实话吧,在我误伤你之后,我心里很害怕呢,我担心你会因为这个而报复我。”

“……有必要做到‘报复’的程度吗?我知道那个是误会,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个我也知道啦,不过是之后的事。”魅玥可爱地歪着脑袋看着我,“在确定了你没有因为‘网球拍袭击事件’而迁怒于我之后,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被这样子对待也没有生气。所以呢我就故意假扮成刁蛮大小姐的角色,故意用蛮横的态度来对待你。”

“原来我是这么过来的……”我叹了一口气,问道,“最后你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在我所接触的绝大多数人,被我如此对待之后,只会有两种结果,”魅玥像是在世界级科学大会上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般地说道,“其一是对我大发雷霆,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去;其二是忍辱负重,继续做出一副溜须拍马的嘴脸。不过呢,你却不在这两种结果之列。”

“这么说来,我还算是个异类?”

“可以这么说啦。”魅玥手抚下巴做深思状,“你即没有对我发火,也没有对我冷落,就算你的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你依然还是对我不离不弃。”

“我没有那么伟大……”要不是我曾经历过老妈对我的各种磨练,我想我也不可能会坚持下来。

“对我来说,亦麒你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哦。”

说不清道不明,魅玥最后这句话,让我感到一阵暖意。或许,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刻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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