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拼图的碎片—小麟篇⑥

作者:东皇未来 更新时间:2012/5/18 21:12:01 字数:0

“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啊!”看到同伴“平白无故”地挨了一拳,其他男孩子为了给自己壮胆而大声呵斥道。

“问我在做什么?”亦麒的脸上呈现出的是小麟至今为止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愤怒的表情,“我当然是在教训胆敢欺负我妹妹的臭小鬼!”

“你就是霍亦麟的哥哥吗?”或许是通过了各种渠道和途径听说过关于亦麒的事,所以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什么异样,“切,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会有什么样的妹妹。”

对于这些男孩子挑衅的话语,亦麒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开口反驳。然而亦麒的沉默却被男孩子们误认为是软弱。

“对了,听说你家爸爸因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离开了你,霍亦麟也是被她以前的家人所抛弃了,果然有同样遭遇的人都会相互吸引吗?”

原本只是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些教训,不过在听到他们说出那样的话来,亦麒只感到自己脑袋中的某道安全阀被打开了。

亦麒快速地冲到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孩子身前,在对方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亦麒又骑坐在那个男孩子的身上,握紧拳头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其他两人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了愣在原地不能动弹,知道挨打的那个男孩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才回过神来。他们连忙上前将近乎以疯狂的状况发动攻击的亦麒拉了起来,然后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限制住他的行动。

“可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孩子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见亦麒被同伴制伏了,说起话来也变得有底气了,“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竟敢……”

“看来有个爸爸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亦麒冷笑着讽刺道。

“你这家伙没有资格这样说我!要是把我惹火了,小心我……我告诉老师去!”

“难道刚才那几下还没有把你惹火吗?你的忍耐力还真好,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不要和他废话了,快点还他几拳。”“他被我们架住,肯定没办法还手。”

在同伴们的怂恿下,那个男孩子总算聚集起了一些勇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你们要把他拉好哦,可不能让他再出手打我了。”

“放心好了,你只管揍他就行了。”

没有人会在自己将要挨打的时候毫不反抗,亦麒也不例外。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无奈力量属性不足的他难以从两人的手下获得自由。

“那么,我要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兴奋得满脸通红的男孩子叫嚷着朝亦麒冲了过去。

“哥哥!”看到亦麒即将遭到非人的对待,小麟吓得连忙遮住了眼睛。紧接着她又听到了一声惨叫,由于实在是很担心哥哥的状况,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了原本想打哥哥的那位同学正痛苦地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

“痛死我了……你好卑鄙,竟然用脚踹我。”

“奇怪了,难道我们之前有约定过不能使用脚吗?”亦麒用无辜的口吻轻蔑地问道。

“你可不要太嚣张了,刚才只不过是在让着你而已。”“你以为你能一次和我们三个人打吗?”

说着,压制着亦麒的两个人将他松开,然后也加入到了这场战斗。

啊啦,看来这下子是没办法躲过去了……看着现场的情形,亦麒已经做好了被海扁一顿的觉悟。

这个时候,一个愤怒而有力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是刚才的骚动将老师的仇恨吸引过来了。

几个男孩子被吓得脸色惨白,不过亦麒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一开始让小麟先离开,结果害她也被卷了进来。

亦麒、小麟还有其他几个男孩子都被带到了办公室,接受了老师连续不间断的语言攻击,每个人都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看着几个孩子低着头沉默的样子,老师大约是觉得自己的说教相当成功,于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已经通知了你们的父母,待会儿他们就会到学校来,到时候你们要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唉,老师你都已经把这事告诉给我妈妈了?”如梦初醒的亦麒吓了一跳,急切地问道。

“要是不希望被家长知道自己犯了这种错误的话,当初克制主自己,不要冲动不就好了吗?”

“我不是说这个啦……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亦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之后,几个孩子的家长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办公室。见母亲到来,小麟害怕地低下了头,而亦麒认为整件事都不是自己或者小麟的错,所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还不了解状况的母亲询问道:“特地把我叫到学校来有什么事吗?”

母亲应该是在餐厅正处于营业状态的时候被召集来的吧。虽说对母亲有些歉意,不过亦麒还是很庆幸她没有随手带着锅铲或者菜刀来学校。

“是这样的,这几个孩子放学之后在教室里打架来着,”随后老师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向家长们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具体的细节我想等各位到齐之后再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什么嘛,不就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吗,有必要这么慌张地让我赶来吗,我可是很忙的唉。”听了老师的话,母亲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但是,打架总规不是一件正确的事,而且还违反校规……”母亲的态度让老师大跌眼镜。

“这倒是呢……”母亲好歹还算是个大人,“小麒,打架是不对的,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得用拳头来解决呢?”

亦麒指着那三个男孩子说道:“他们几个欺负小麟,说她的坏话。”

“这样啊……”母亲“嗯嗯”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钟立马变得怒不可遏,“你们这些小鬼竟然敢欺负我家小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母亲便怒气冲冲地朝那几个倒霉的孩子走去,吓得他们“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老师和其他家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展开给震惊了,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过来。

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亦麒连忙将母亲拦了下来:“妈妈,不要冲动啦,打架是不对的。”

看到这一幕,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母亲是犯错误的孩子,而亦麒才是被叫到学校来处理事情的家长吧。

在经过了多方劝阻之后,母亲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这时候的老师才深切地体会到亦麒为什么不愿意让母亲到学校来的原因。

之后,在老师和家长们的要求之下,几个孩子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亦麒和小麟都是以实汇报,而那三个男孩子在得到母亲善意的提醒后(“你们要是胆敢说谎的话,哼哼!”),也没有勇气去歪曲事实。

由于几个孩子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再加上他们的年龄不大,因此家长们都同意和解,这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了。

在回家的路上,母亲、亦麒和小麟处于各自的思考,都没有说话,一家人就这么沉默地回到了家里。

和平时不一样的异常沉闷的晚餐之后,母亲下楼到餐厅去了,亦麒开始收拾碗筷,而小麟则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到了明天早上就会变得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了吧。”每个人都在心里这样想着。

看似平静的一夜过去了。

早上,亦麒比平时还要早得就醒了过来,换上衣服,走出卧室,在厨房里遇到了正在为一家人准备早餐的母亲。

“今天起得挺早呢,小麒。”母亲温和地笑着说道。

“早安妈妈。”

“这种听上去像是某个偶像团体名称的称呼,让妈妈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呢。”

“妈妈本来就很年轻啦。”

“小麒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母亲两人进行着看似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对话,不过亦麒的心里却没办法把昨天发生的事当作是在做梦。

“妈妈,昨天的事,我觉得很抱歉,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虽说昨天也有向别人道歉,但那不过是由于当时的场合罢了,并非是亦麒内心的真是想法,毕竟他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不过今天在母亲面前,他却对昨天的想法产生了怀疑,让母亲为了担心操劳并不是他的本意,然而他却让事情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并且无能为力去阻止。

“小麒不用道歉,小孩子嘛,总会一时冲动做出一些傻事,不过几年之后再回想起这件事的话,一定会觉得很有趣。”母亲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而且啊,妈妈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还觉得很高兴呢。”

“高兴,为什么呢?”

“以前我总是担心小麒你一直在让自己表现得很成熟,不想让我为你操心。不过呢,看到你小子没有因为喜欢看书而变成没有朝气的小孩,妈妈真的很高兴哦。小孩子就是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啦。”

“可是,别人都说打架是不好的……”

“的确,打架不好,不过那仅限于把力量用在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的那种坏人。”母亲停下了手中的活,走到亦麒身旁蹲了下来,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但是小麒不一样哦。小麒是为了保护妹妹不被欺负,所以才和别人打架,这些妈妈是知道的。小麒没有做错。”

听到了自己的行为得到了母亲的认可,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亦麒的脸上。

“小麒,今后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你是否愿意在以后都像昨天那样去保护小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呢?”

“嗯,我会保护小麟的。”亦麒点着脑袋有力地回答道。

“还有哦,以后如果你遇到女孩子,无论她有多么娇蛮、任性,无论她如何对你耍女孩子脾气,你都不可以弃她而去,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对方哦。”

“妈妈说的我都会记住的。”

“呵呵,小麒最听话了。”

下午放学之后,亦麒照常来到了小麟的教室,朝教室里看了看,小麟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不经意间和昨天那三个男孩子对上了,亦麒不服输地朝他们一瞪眼,他们几个就怯怯地将视线移开了。

“小麟。”不再去理会那些有的没的,亦麒出声叫了还在发呆的妹妹。

“哥哥。”这时小麟才注意到了亦麒已经到了,她拿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朝教室门口走去,不过不像平时那样“咚咚咚”地跑去,而是慢慢地走过去。

亦麒破天荒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说什么。等小麟来到他身边,他摸了摸小麟的脑袋,微笑着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回家吧”。

“嗯。”

在沉默了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之后,亦麒突然提议道:“小麟,今天我们稍微去逛一逛再回去吧。”

“……嗯。”虽然不知道亦麒想要去哪里,不过小麟还是答应了。

亦麒带着小麟来到了位于他们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因为今天并不是周末,所以这时候广场上的人没有多到要用“川流不息”来形容。

亦麒在一个售卖点心的摊位上买了两个可丽饼,将其中一个给了小麟,然后两兄妹找了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坐了下来。

“嗯,好甜呐~”亦麒咬了一口可丽饼,美滋滋地赞叹道。

而坐在一旁的小麟则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可丽饼,一言不发。

“怎么了吗小麟,不喜欢吃可丽饼吗?”亦麒问道。

“……不是。”

“那就快点尝一尝啦。”

在一起的催促之下,小麟拿起可丽饼,轻轻地要了一小口。

“……果然很美味呢。”

“呵呵,是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兄妹都在静静地享用美食。

“哥哥……”

“嗯?”

“当初,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你和妈妈面前?”

“为什么这么问?”亦麒皱了皱眉头。

“因为我的到来,给家里带来了各种各样的不幸……一开始是爸……他找上门来,然后哥哥也由于我的关系减少了出去玩耍的时间,甚至连自己喜欢的书也不得不放弃……还有昨天的事……”

“那些都不重要啦。”

“才不是不重要的东西呢!”这大概是小麟第一次用“吼”的方式来对亦麒说话吧,“虽然妈妈跟哥哥从来都不和我说,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家里其实过得很拘谨吧,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了,要是没有我的话,妈妈和哥哥应该能过得更好才对……”

“没有那回事。”

“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妈妈和哥哥为难……果然,我还是应该选择回到那个家才是正确的。”

说着,包含着各种感情的泪眼从小麟漂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亦麒轻轻地将小麟抱在怀里,就像母亲以前对待他那样,温和地说道:“小麟说得不对哦。小麟能够来到我们家,我和妈妈都觉得是很幸运的事情。的确,家里多了一个人之后,生活上的开销会比以前要多,但是,小麟为我们家带来的幸福和快乐,可不是那些钱可以买来的。”

“哥哥……”

“我呢,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妈妈也曾说过想要一个女儿,所以啊,小麟是上天送给我们家的礼物,是我们重要的家人,家人之间是不需要计较那些的。”

“对不起,明明哥哥和妈妈对我那么好……我却说出那样任性的话……”

“没关系的。”亦麒摸了摸小麟的脑袋,郑重其事地叮嘱道,“还有,刚才那些话绝对不能让妈妈听到哦。”

“嗯,我不会让妈妈担心的。”

“呵呵,小麟最乖了。”

——能成为哥哥的妹妹,能成为妈妈的女儿,能成为这个家的孩子,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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