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少年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一旁的少女叼着棒棒糖，双手揣兜，满脸不屑的看着小巷外的人群。
“还有谁？”
狭窄的小巷里一片漆黑，仿佛拒绝了所有的光明，就连月光也照不到这里。
“啧、臭女人。”
人群当中，染着一头灰白色头发的男生满脸不甘，但额上的冷汗已经说明他十分害怕身处小巷里的少女。
“喂，要上的话就一群上呗，反正你们没一个打得过我。”
少女被漆黑的小巷包裹着，黑暗是少女的朋友，它让敌人看不见少女满身伤痕。小巷里回荡着少女的叫嚣，让少女显得盛气凌人。
它们把少女伪装的很强大，叫人畏惧。
“我们一起上！就不信我们一群人搞不定这个臭女人。”
染着头发的少年像是人群的领导，可他的指挥却像是野兽无能又愤怒的咆哮。
轮到我出场了。
“上什么啊上，几个男生欺负一小女孩，丢不丢人。”
我叼着烟出现在人群的后方，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我吸引了。
“我已经报警咯。”
我拿出手机向他们摆了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10”以及“正在通话中”。
“卧槽？！”
“遭了，易哥，摊上事了。”
“愣着干嘛，赶紧撤啊！”
虽然一个个都是一副嚣张气焰，但是也不过是群怕事的小鬼罢了。看到我报警后，立刻就慌乱地奔逃了。
“谢谢啊，大叔。”
在人群散开后，少女一手扶着墙从巷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她的脸上肿了一块，（居然打女孩子的脸，现在的小鬼真不像话）胳膊上有些挫伤，刚刚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腿有些不灵光，估计也是伤到了。
“去医院吧。”
“不去！”
“我可没有询问你的意见。”
“大叔，你就不要操心……啊啊！你干嘛啊！”
我将少女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她在我怀里挣扎着，脸上还满是娇羞……真是纯情的青春期少女啊。
“我不去医院！打死也不去！而且……你不是还报了警吗？我们不应该等警察来吗？”
“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报警，我打给的是我另外一部手机，改了个备注而已。警察叔叔很忙的，咱普通小百姓没事少打扰他们。”
“那我也不去医院！去了医院的话，那群医生一定会打给那个巫婆的！”
她像小孩子一样撒着气，不对，她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你就这么讨厌她？”
“当然！”
“那不去医院了。”
“真的吗？！”
“真的。”我抱着如同猫一样轻的少女走到我停在路边的车旁，“你先上车。”
“去哪？”
她灵敏地从我怀里翻了下来，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门关好。”
坐进驾驶座的我对嘱咐道。
“好嘞。所以我们去哪？”
离合，油门——汽车的引擎被我发动，离开了暂停的路边。
“老巫婆家。”
“什么？！快放我下去！黑车！这是黑车！
#1
“你又打架？躺下，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老巫婆一手拿着医用棉签，一手拿着碘伏消毒液，一脸睡眼朦胧的向我走来。
“不用你管。”
我虽然这么说，但也没反抗，容忍着她拿沾着碘酒的棉签在我伤口上擦拭。
“你们班的学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把我送到这里的罪魁祸首调侃着老巫婆。十分嚣张的模样让人很恼火。
“滚，你大晚上把我吵醒还有脸说。”
“喂喂喂，她可是你们班的学生啊，你怎么一点老师的责任心都没有。”
“现在是双休日，我没有那个义务去管学生！责任心这种东西轮不到你这个渣男说。”
“渣男？你俩发生过什么吗？”
虽然我知道羊叔叔和老巫婆是认识的，不过他俩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按老太婆刚刚的语气，他俩说不定……
“诶诶诶，一边说着没有义务，一边帮学生处理伤口。女人都这么心口不一吗？”
完全忽略了渣男的话题。
“滚！”
“哎呀呀，你身为老师还是挺偏心的，如果这事发生在别的学生身上你可能就不会管了吧？”
“如果你不把她送过来我也不会管。”
“不止是她，还有阿让，你也会特别照顾吧？”
阿让……在我所有已知的能和老太婆扯上关系的人里，名字里面带“让”字的，只有一个叫齐让的男生。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那家伙还挺神秘的，似乎没什么朋友。我对于他的大部分了解也只是来自于一些传闻。
“在初中的时候和女同学的殉情的极端分子。”
“死皮赖脸一直跟踪、骚扰校花时雨的变态男。”
诸如此类的负面传闻传遍了整个学校，以至于从来没和他接触过的我，也不觉得他是个好人……至少不是个正常人。
“他就是给我跑腿的！我可没有特别照顾他！”
“真是教科书式的傲娇啊～”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也是那个名单上面的学生。”
？？！！
齐让和我一样也是特别学生名单上的？
……不过他会在上面也没什么奇怪的，都不如说我一直没想到他也和我一样在那个名单上才奇怪。
“承认了承认了，你就是有特别照顾他！”
“滚啊！”
能一边在和羊叔叔对线的同时一边仔细地帮我处理伤口，不愧是医科大学毕业，真了不得。
“接下来是这儿。”
“啊！”
她敲了一下我的膝盖，我条件反射地大叫了出来。
“果然伤的不轻啊……”原本半蹲在床边的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一旁的羊叔叔，“你，出去！”
“干嘛？”
“让你出去就出去！”
老巫婆暴躁的将羊叔叔推出房间，使劲带上了房门。
“好凶啊你！难怪二十六了还单着。”
即使被关在门外也不忘贫嘴，不愧是羊叔叔。
“把裤子脱了。”
老巫婆对我这样说道。
“什么？”
“裤子脱了，给我看看伤口。”
“这……”
“都是女的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不愿意我自己来。”
“啊？啊！老师不要啊，老师！”
#2
“啧啧。”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走进漆黑的小巷。
“被同伴抛弃了，真可怜。”
她蹲着遍体鳞伤的少年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反正你也是那种炮灰一样的小角色吧？他们根本不在乎你。”
“唔……”
少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你平时一定经常被他们欺负吧？一直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使唤着你，看你不爽偶尔还会揍你，没钱就会来找你借永远也不会还的钱。”
少年挣扎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女生的话似乎让他有所触动。
“不敢反抗吗？”女生揉着他的头发，用亲和的声音说道，“我来帮你吧。”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女生站了起来，少年勉力抬头仰望她，可是小巷里太黑了，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什么校园复仇，不过是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的情节。
但是一个懦弱的人哪怕是看见虚伪的希望，也会骗自己信以为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