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齐让。”
少女与我告别后从桥上一跃而下。在落水声出现的一瞬间，水面变成吃人的怪兽将少女一口吞下，溅出的水花像是透明的血。
之后，回应她告别的是又一声落水声。
#1
冬天的湖水冷吗？
冷啊，在我投入河中的一瞬间，将我包裹起来的湖水冷的刺骨。可是，以后没有她的世界一定会更冷吧？
我很怕水，听妈妈说，我小的时候去河边玩耍失足掉进河里差点溺死。大概是这之后我对水有了心理阴影。
但是在她坠入湖中的那一刻，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犹豫就跳下来了？
“因为你想拯救她啊。”
内心的声音似乎这么说道。
可是，就算我跳了下来，也做不了任何事。
因为我是个旱鸭子啊，怎么连这种事都忘了？
沉入湖中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失去了平衡。
水下的视线模糊不清，我甚至连她在何处都不知道。
哈哈哈，我真是太傻了吧？
肺部传来一阵阵像是要被撕裂的痛楚，明明被这么冷的水拥抱着，却觉得有些闷热。
我本想挣扎一下，却不知为何提不上劲来，索性就张开了嘴巴，最后仅剩的氧气变成泡泡朝着有光的地方飞去了。
“她也会去往有光的地方吧？”
“一定会的，她可是像天使一样美丽的人啊。”
好安静，好温暖。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怪不得我一定求生欲也没有，原来死是这么舒适的事情啊。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吧？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2
之后，我是在医院中醒来的。
医生和父亲正在门外交谈着什么。
窗外时不时响起鸟啼声，是大雁的叫声。
小孩子哭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还有大人的安抚声。
医院里我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发出嘀嘀声。
一切的声音，还有我的耳鸣为它们伴奏。
“活着啊。”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我还活着。
本来在心底落下的石头又回到了原处。
从此之后，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压抑。
我并没有下地狱，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连阎王爷都不愿意收我。
而她，一定去了天堂吧？
一定去了……有光的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