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双臂,以这样像是拥抱大海的姿态喃喃自语:
“海边,有多久没来过了呢?”
看向旁边的叶刻,她此刻也是一幅缅怀的表情,毕竟那是我们逝去的青春!
不过,也许,可能她所想的不止是这样烂大街的感慨……
她坐在石头上,屈膝,手支在大腿上撑着头,轻轻的左右摇晃,她似乎在很入迷地想着一些事。
她在这样的姿态下所有的想法可能比我的烂大街感概要更深层次一些吧。
“刻刻你想到什么了吗?”
“你还记得吗,以前班上的同学都结伴来这里玩。有人踩石头的时候不小心脚滑了,整个人直接摔到下面去了。当时很多人都在哭,只有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把他抱上来。”
我们脚下是一片大石头,并且有起伏,从我们脚下到最底下有大半个成人高。从这样的高地掉下去,而且还是顺着有棱有角的石头磕下去,当时那位同学的惨状令我现在也记忆犹新。
全身都是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的声音像被塞住了喉咙的嘶吼一样。
这样的场景令小学生驻足不前是完全情有可原的,至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有胆子下去把他抱上去。
没记错的话,看到他那惨状的时候我自己也是全身打着颤,踩着石头下去的时候心里更是怕极了。
可能我有当英雄的潜质吧?
“不止这一次,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我心中的英雄了。”
“比这次还要早吗?”
“早个大概两年吧。”
那不就是我们小学生的时候?可我和叶刻不是初中才认识的吗……
“我们小学时候就认识吗?”
“不是同学,但有见过。”
“那我是因为什么被你当作是英雄的?”
“一个下雨天,你做了件好事。”
小学时代的事情于现在看来实在太过遥远,她这样笼统的描述令我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上去。”
她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牵起我的手,重新踏上平整的道路。随后她又以她一惯的,带着死劲的拥抱抱住了我。
“我不想说。”
她的声音带着些湿气,她将脸埋在我的胸膛,好像在听我的心跳声。
“我好怕,好怕你忘了那件事。”
我无言以对,小学时代的事我确实不敢打包票地说我还记得,我只能做到拍拍她的背说:
“那件事很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但很有意义。”
我怀中的少女像个笨蛋,或者说她绝对是笨蛋吧。这句话连着前面的“我好怕”令我哭笑不得,她的声音也显得没有底气,大概自己也明知自己的话有多么呆吧。
“虽然如此……但。”
她怀着我的脖子,上仰着脸,我俯下头去与她缠绵。在舌头久久的纠缠之后,她才接着说:
“那才是一切的开始。”
“这样啊,那么这个开始会连接着没有尽头的尽头哦?你愿意吗?”
“愿意……”
夕阳已经照在了我们的身上,不知不觉我与她已经渡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我多希望这样的时候可以维系到永远。
可一个故事里有的终究不会只是温馨美满,我们初见时她那崩溃的哭泣就已证明了这些。只是我现在才终于有觉悟去与她一起面对,不再只是“研究一下”,而是只要叶刻去做什么,那么我便会不顾一切的坚定同行。
就在我于心里立下誓言的同时
——我眼中的色彩变化了。
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像被加了一层灰暗色的滤镜,可唯有那“黑色”更加令我瞩目。
那是我遇到过的黑气怪物的形态。
我松开了抱着叶刻的手,向她指着黑气:
“又出现怪物了!”
“怪物?”
叶刻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但显然她什么都没看到,她的眼中一片茫然。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的,那么也就是说那黑气只有我能看到吗?那她之前与黑气怪物战斗时又是如何确认对方方位的……不,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更关键的是怪物又出现了,可能会引发伤亡。
“就是你救下我时那黑气怪物的黑烟,现在正朝着那边飘去。”
“什么——”
说着叶刻直接开启了战装,她再看向我指的方向就看到了那缕黑烟。
她直接冲上了天空,然后对着我说:
“你——”
但随后她又像想起了什么,红着脸落在我背后将我抱起去了黑烟飘去的方向。
是公主抱。
我被女友公主抱了!
我被女友抱上天了!
我被女友公主抱着上天了!
等等,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突然要抱着我一起去,我虽然不畏惧去保护刻刻,但被女生突然抱去战场也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要这样——”
在天空高速的飞行中,为了能让她听得到我的声音,我无法控制我的喊声被拉成长长的声调。但还好她仍然听清了我在说什么。
“你单独留下太危险了。”
为什么我会危险?
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出去,一方面感觉到蹊跷,认为她不会答。另一方面就是现在说话实在太费劲了,要大喊大叫的,刚刚说话的时候她被风吹乱的长发都有几根进了我嘴里一次。
就这样,我们一直沉默得跟随黑烟到了城市里面。落地的时候我身形摇晃,人生第一次的“飞行”显然令我不太好受,身材乏力,大脑稍稍有些眩昏感,感觉脸颊也几乎冻成了冰块。
虽然如此,但有比起这些更值得令我在意的事情。天上突然间乌云密布,明明之前望向城市的时候这片天空都还是大晴天的。
而城市里的人此时的形态则更为诡异,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定键一样静止在原地,无论他们原来维持着多么不平衡的动作。
我的眼前就有一个跳起的大叔被定格在了半空中。
一时之间我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为什么没人注意到昨晚的事,为什么没人提到过有关现实中的魔法少女。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战斗中的少女!
仅剩下的疑问就只剩下了魔法少女究竟为什么只是符号,以及初识那天叶刻突如其来的软弱……
就在思索着这些东西的同时,慌乱的脚步声传入我们的耳朵,怪物与被怪物追赶着的少年进入到了我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