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一度的降临了下来,除了城墙上还有对面叛军的营寨里面喧嚣的灯火之外,可以说,这和乌鸦一般的漆黑之中,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的举动。
“打开栅栏!”刘奉一声令下,拒马与栅栏立即就为队伍让开了一条道路。人衔枚,马去铃,众人算得上是悄无声息的往前面走来,刘奉这些主要将领却是尾随在最后面。
看见队伍已经在出发地上逐渐的集结完备,刘奉终于发话了:“叶从华、越山宫祐率领骑兵进入攻击阵地,我和小林则暗自潜伏到营寨附近,待我们这边炮声响起,你们立即率领骑兵由左右侧包抄,斩杀所有炮手,然后定死炮门,然后趁势袭击对方后方!”
“得令!”
“我们的步兵已经准备好了没有?”眼见二人走后,刘奉又问小林说道。
“随时准备出发。”
“下马吧。”听完汇报后,刘奉接着说道。
“啊?下马?”很显然,小林胜虹没能听懂刘奉的话的意思。
“你要是想当那些叛军的箭垛的话,你想骑马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话一说完,刘奉也没有等他的意思,拿上了自己的装备后,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小林的纳闷,在这一个漫长的夜晚,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刘奉率领这500人经过了一段匍匐前行之后,一路来到了柳沃尔琴科所布置的壕沟附近,他竖起耳朵,却听见了壕沟里面稀稀疏疏所传出来的鼾声。
刘奉想想也是——
人终究都有疲乏的时候,何况还是像这样不计代价的轮番进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思考,壕沟里的人马都应该是最辛苦最应该休息的才对吧。
想到这里朝旁边自己安排的小队长使了个颜色,随即自己也从腰带上拔出了匕首,悄然向前方爬行而去,视力本来就特别好的他在夜中适应过来后,很快就看清楚了壕沟里面的情势,甚至连一个叛军由于个子太高而冒出来的自己头顶,他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俯卧在壕沟边上的众人与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便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左手在猛然抓住敌人肩膀的同时,右手也猛然刺出了匕首,向着对方的喉咙、太阳穴,还有后脑勺这里猛刺七八刀,一直弄到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众人方才住手。
刘奉立即纵身跳进了沟内,小林和其他人也是紧随其后,这时眼睛里面又想起了一阵可怕的梦想,黑暗之中只听见一片口申口今声,刀剑相撞时急促的铿锵声,处处都能看见匆匆人影在奔跑跳上跳下,而另外一些人也则是扑倒在地,不过这一切之多就持续了不过5分钟,绝大多数的叛军还在呼呼大睡之中到时候小军的劫迎便把他们打了一个失魂落魄,甚至没有抵抗,就一个个做了刀下亡魂,因为他们根本来不及拿起武器。
“果然是不出我的所料吗?”擦拭起刀剑上的血污的刘奉情不自禁的嘀咕道。
“刘奉你……”小林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说道。
“柳沃尔琴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能算到我们会来偷袭他的营地,他以为用车轮战就能打垮我们的精神,但是万万没有料想到,我居然会把预备队给拉出来——通知大家不要多做停留,立即就赶到营寨寨墙那里!炸药呢?”
“放心好了,好过我们这里缴获了几十桶火药,再加上我们自己带的炸药、‘先锋包’,一定可以把那里的东西全都给炸上天。”
“行动。”用异常镇定的语气说道。
“得令!”兴高采烈的小林立刻就带着兵马朝着敌营奔袭了过来。
先锋包——
太平天国起义【1851~1868】时期的独创武器,一个大铺口袋里面装满硫磺和火药,外面再抹上火油,点燃之后,向敌军营帐之中抛掷,以焚烧敌之帐篷,粮草为主要作用。
部署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火药桶和炸药被主要安置在发起冲锋的几处瞭望塔下面,先锋包则全部挂在了寨墙上,在它们焚烧的时候迸发出来的火光,同时也是骑兵部队冲锋的信号。
“三、二、一,点火——”嘴里面发出号令的同时,自己也掏出了已经准备好的火折子,向着火药桶的引线点了过去,在确定点燃之后,众人就好像是潮汐一般的退了下去。
麻袋上已经被大家提前抹上了焦油,熊熊烈火力气就燃烧了起来。
还没过多久,数十堆篝火就这样在平原上烧了起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两军阵前却立即烧起了这样的大火,留守在城墙上面的士兵虽然都已经预测过大火的盛况,但是在点起来的时候,大家还是都被吓了一跳,就更别说那些昏昏欲睡的敌军士兵了。
砰砰砰砰砰砰。
6声巨响代表着被炸飞上天的6个瞭望塔,火药桶的巨大的威力直接把临时架在木架上的那些小棚屋和哨兵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火团,然后再被大火冲散冲碎,远远的看去,那些被冲飞上天的大火球和拔地而起的火柱就像是喷发的远古火山那样的耀眼。
“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应该走了吧?”叶从华说到。
“嗯嗯,”使用望远镜确认了之后,转身过来对他说道,“那么叶大哥,我们就开始按照计划形式吧?”
“那就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叶从华自信满满的说道。
滴滴答滴滴滴……
整齐划一的骑兵纵队,从树林中随着军号的声响起步,缓缓的走了出来。眺望过去,远远的在燃火的照应之下,济吉曼斯塔伯爵所布置下来的炮兵阵地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
逐渐的骑兵纵队缓缓的从中间拉开,又分出了两列横队,在越山、叶从华两个人的率领下,各自从左右两侧向阵地发起了冲锋。
大火一点起来,方才还在睡梦之中的叛军士兵,顿时是阵脚大乱,有的甚至在衣服都没有穿好的情况下就提着武器跑了出来,可是不少人才刚一迈出帐篷,就被一刀砍翻在地。
这也是刘奉的命令,只认标志不认人——
参加战斗的1000人,额头上还有右臂上全都绑上了白毛巾,对于骑兵的坐骑,则是在马的头上插上一根白色大羽毛。而柳沃尔琴科手下就不同了,就连他自己的嫡系6000多人的哥萨克兵都无法配备整齐的制服,就更不用说从其他各地赶来,亦或者是从起义军中收编的队伍了,对于刘奉他们而言,这些已经变成一团乱麻的叛军,就是他们练习刀术的最好的目标。
尤其是小林胜虹。
他不禁想起了以前街头打架,还有被华聪酒店郭曾乾的走狗们追杀的往事。那个时候他手持两把砍刀,而刘奉则是一手钢筋,一手甩棍,二人在人群中往来冲杀,几乎可以说是无人可当。而在这里两个人只不过是换了一处地方拼沙罢了,何况自己这边还有一大批的帮手,对于两个人而言,更是如鱼得水。
其实队伍也不能算作真正的乱战,若要真的是乱打一气的话,估计叛军立即就会反应过来了,所以他们选择了定点清楚一步步向前冲杀着,后方的队员则负责清理残余,另外一部分人则利用守城时,刘奉让人赶紧制作出来的,用陶土做外壳,里面再填入铁钉和火药的小型炸弹处理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蒙古包和帐篷,由此,营寨总算是变成了一处真正的火场。一时间,黑夜之中的营地却好像是白昼一般的耀眼。
在经过强化后,刘奉对付这些杂鱼已经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只不过喝杯水的功夫,在他负责这边区域中,几乎就看不见一个活人了——
以前在那边为了怕弄出人命,刘奉都是照后背、屁月殳这些肉多的地方招呼,看着吓人不会出人命的,手底下极其有分寸,可是现在认清楚情势不同了之后,这些叛军不说活命了,就算是留条全尸,也是一件极难办到的事情。
“那些骑兵在干吗呢?”刘奉把血淋淋的长刀和长戟结往肩上一扛,随后用一种好奇的目光向着炮兵阵地的方向眺望的过去,他就算长得那么高也没办法知道那边的动静。
眼下只有祈祷他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了吗?他扪心自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