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很难过。
让他陪聊他忍了,叫他李白他也忍了。
但这个叫做李莉莉的小女孩,竟然要给他扎小辫子。
这怎么能忍!
但他惊恐地发现,她的力气惊人地大,明明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而已,为什么她抓着我的手我却完全松不开?
嗯,肯定是我现在太虚弱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说服了自己后,白放弃了挣扎,任由莉莉玩弄着他的棕色短发。
不多时,就绑上了一个小揪揪。
“李白哥哥,你看!莉莉弄得是不是很好看!”莉莉左手举着一面小镜子,给白照着。
白往里一看,只见自己的棕发依旧如往常,但是后面的头发被拉拢,绑出来了一个小马尾。
“感觉很微妙啊...”不知道如何评价,白只好如是说道。
“唉?莉莉觉得很可爱啊!”莉莉嘟起了嘴,很是可爱。
“...”白不想说话,但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弄清。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莉莉,你有看到我的面具手套之类的东西吗?”
“啊,那些啊。爸爸妈妈说那些都是危险的东西,就藏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白顿时在心里大呼不妙,帮助他治疗的莉莉明显是一名异能者,而她的父母也认出了超凡物,这一家子绝不普通。
眼下没有了超凡物,我的战斗力几乎为零,完全是任人宰割。
但他们一家既然救了我,那想必也不会为难我。哎,也不好说,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白没有想太久,眼下莉莉的父母不在场身旁,了解情报更加容易,我应该抓紧时间。
“莉莉,你爸妈不在家吗?”
“嗯,他们有事出去了。莉莉我一个人看家。”
这父母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放心一个小女孩独自看家!就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但白又想到了刚刚的一幕,顿觉自己瞎操心。
她单手我都打不过她...而且,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房间肯定有着我不知道的安全措施。
“那,莉莉。你爸妈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他们啊,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呢。对了,李白哥哥,你午饭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额,你随意就行了。”
“好哒!”说完,莉莉就欢快地跑出了房间。
看到她出去,白的脸色立马一正,掀开被子下床。
虽然身体还很虚弱,而且刚刚莉莉说超凡物都被她父母藏起来了。
但白还是决定找一下。万一呢。
他驱使着虚弱的身体,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了双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现实中没有万一。
白重新躺回了床上,装作无事发生。
心里想的是傍晚该如何和莉莉的父母交涉。
。。。 。。。 。。。 。。。
“小望,你喜欢我吗?”仍然是阳光照耀下的长椅,棕发少女温柔地抚摸着詹望的发梢。
詹望闭着双眼,感受着脑袋下柔软的触感,享受着少女的膝枕。听到她的细语,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缕微笑。
“当然啦。”
“嘿嘿,好巧哦。我也炒鸡喜欢你!”少女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调皮。
詹望的嘴角越发上扬,他继续沉浸在幸福之中。
少女也依旧用手轻抚他的额头,一下,一下...
直到少女温软的纤纤玉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尖锐阴冷的手骨。摩挲着他的额头的触感早已大不相同。
詹望才陡然睁眼,恍然醒悟。
不再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这里是充满阴气的恐怖地狱。
刚刚躺着的公园长椅,也变成了人骨堆砌而成的骨堆,无数的骷髅残渣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詹望躺在面目模糊的少女的腿骨上,少女的那看不清的脸正对着他。
“小望,你觉得我该原谅你吗?”清晰但是低沉的声音环绕着詹望的耳畔。
“我是个杀人凶手,我是个懦夫,我...我不配你原谅。”詹望不受控制地痛哭了起来。
“小望,你觉得我该原谅你吗?”没有对詹望刚刚的回答有什么反应,少女依旧用清晰但是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边问题。
“不,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詹望一下子从四肢白骨的少女腿上滚落地面,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小望,你觉得我该原谅你吗?”第三遍相同的问题。这回少女的声音沙哑中带上了“兹拉”的杂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詹望猛地抬起头,看向了血色的天空,站起了身,嘶吼了起来。
他的皮肤随着他的嘶吼如波浪般抖动了起来,深黑色和亮银色不时地覆盖上他原本的皮肤。
“呲!呲!呲!”一道又一道不规则的尖刺从他体内窜出,有的扎破地面,有的指向天空,有的刺穿地上的累累白骨...
他的脸上布满了疯狂,他此时的状态比和白战斗时还要糟糕。
此时的他,突破了能力负荷。
“噗嗤。”这种声音对于詹望来讲并不陌生。
这是尖刺刺穿血肉的声音。
四肢白骨,身体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的少女身体紧贴在了詹望的身上。
尖刺沿着血洞刺穿了少女的身体,就和那一天一样。
詹望随即停止了嘶吼,红透了的双眼低垂着,身体的变化也重归平静。
面前的少女,模糊不清的面容逐渐清晰,棕色的及肩长发遮住双耳,雪白的肌肤透着一丝红润,明媚的眸子神采奕奕,淡淡的唇...亲了上来。
两人双唇相贴,柔软的触感是那么地真实。
良久,两人才不舍地分开。
“小望,换个问题吧。”少女的声音温柔似水,一如往昔。
“你原谅自己了吗?”温柔中带着关怀,少女的问题带有魔力般呼啸回响在这个血色世界中。
场景随之耳边,他木讷地站在原地,周身是绿草芬芳的公园,躺椅上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噩梦随之破碎。
当他醒来时,是在员工宿舍里。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决定去洗把脸。
冷水打湿了他的面容,依旧是冷峻淡漠的脸。和噩梦中表情丰富的他截然相反。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盯着看了好一会,问道:“你原谅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