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静在得知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后便没有再正面看过我,尽管我就坐在她的旁边,她也始终背对着我,不愿正视我……
“对不起,我太懦弱了,如果我能坚强一些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了。”
“……”
“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可我还是厚着脸皮去选择向你表白……呵呵,现在看来,会被拒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
不管怡静有没有听进去,我都在不停地说着,我害怕离开她,害怕一离开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更无法想象失去她我会怎么样,我只能不停地说下去,只要她能活下去,不再选择死亡,即使让我讲到吐血,即使被她讨厌,我也愿意,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总以为自己理解你,可是,事实上,最不理解你的人反而是我。”
“……”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到你快乐的笑容,可是,却在无意间将她给剥夺了,就因为我的懦弱,就因为我的不自信,就因为我对你的不了解……”
“不是的!阿明并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开那样的玩笑的,我是一个坏女孩!我……呜呜……”
怡静终于肯回应我了,然而,此刻的我没有资格去抱住眼前这个正在哭泣的女孩,更没有资格去对她说什么安慰的话。
怡静已经愿意正视我了,然而,我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跟着怡静的提问一问一答。
“阿明……”
“嗯……”
“如果……我是说假如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我会的,我不能原谅的人只有我自己。”
“那,如果我现在答应阿明的告白的话,阿明能不能接受我呢?”
“我会……”
话说到一半,我哽咽了,我……现在的我是有女朋友的人,那个人是淑,是深深爱着我的人,我们是约好一起去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去创造属于我们的舞台的,是我今生都要保护的人……
可是,眼前的怡静,也是我所爱着的女孩,是我曾今决定要保护好,不让她受任何伤害的女孩……
“算了,跟你开个玩笑。”
“……”
“对不起,明明知道阿明已经有她了,我还这么不知廉耻的问这种问题,我还真是一个坏女孩呢。”
看到我的犹豫,怡静主动的为我回避了这个话题,但是,我从她的表情里却看到了深深地悔恨……然而,我的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痛苦……
那之后就那样沉默一会又接着说上一些以前在一起时的初中生活,不过,我从怡静的话语中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绝望了,但是,我也没有感到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因为始终对怡静放心不下,所以半个多月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她的身边,只是跟淑还有晨哥在电话里简短的说了一下,尤其是对淑,我隐瞒了我是在照顾怡静这件事,而至于家里,我去取换洗衣物的时候有留过一张纸条……估计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人会在乎我在哪了吧。
又过了一周,怡静的身体已经彻底的痊愈了,我送她回到她的住处,房间已经被邻居给打扫干净了,毕竟怡静平时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很关心她,听说怡静出院了,左邻右舍都不约而同的来到楼下迎接她。
那天呵斥我的那个大婶还真是挺喜欢训人的,把怡静狠狠地给批了一顿,不过,我也知道她那是出于好心,所以,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大婶就是房东的老婆,包租婆啊,难怪脾气这么差。
当然,关于怡静男朋友的事情也听到了一些,好像是自从得知怡静自杀未遂这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吧。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怡静不用再受他的欺负了。
“小伙子,你是静静的同学吧,看你们关系这么好,还以为你是她的……额,以后静静没什么人照顾,你就常来看看她吧。”
一个老大爷走过来对我说着,让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的确,以后怡静就彻底的没有能够依靠的人了……
“烟爷,您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吧,谁说就没人照顾静静了,不是还有我们这些邻居吗?”
“你这臭小子,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呵呵……”
虽然能看得出他们是故意这么做要逗怡静笑的,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打断他们,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怡静,你还是搬去我家住吧,在那里至少我可以每天都能照顾你。”
我这倒不是没有经过考虑的意见,以我现在打工挣的钱,即使不依靠父母,最起码也是够我们两个人吃的,住在我家里的话,父亲已经不会再回那个家了吧,母亲的话,大概也不会反对我的。
“那……”
“小伙子,你这也太猴急了吧,你们还都是未成年呢,哈哈……”
“……”
……
我的提议就那样几乎是被当作笑话般的被大家回绝了,不过,怡静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以后再说吧……
久违了的学校……虽然将近一个月没有来露面了,但是再来到这里却没有什么怀念的感觉……这段时间的假貌似是晨哥给我请的,班导也没有找我谈话,真不知道晨哥都说了些什么。
李基和小武的反应简直就是绝配,一个粘着我不放,另一个还嫌我回来这么早做什么……至于淑,她什么也没有说……不过,我想她也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这个小镇毕竟不算大,像这样的消息传的还是很快的。
“啊,感觉好久没有和淑在一起了呢。”
“……”
“额,不好意思,上次说好的连休时要出去玩的,这周周末我给你补上吧?”
“她现在好吗?”
“……”
“……”
“你都知道了啊……对不起,当时没有告诉你。”
“算了,没事就好,我也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啦。”
“哎,吓死我了,看你那阴沉的表情,还以为你生气了。”
“哼,我是生气了,这么久也不来陪我,连见面礼也没有。”
“有啊,谁说没有的。”
“在哪?”
“在这呢!”
没等淑反应过来,我就吻住了她……
“啊,阿明你好坏啊!”
“呵呵……”
又一次将彼此的唇重叠在了一起……
从那以后,每天去看望怡静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当然,是我一个人去的,毕竟和淑一起去的话,对淑对怡静都不好,气氛也会变得异常尴尬的。
怡静渐渐地恢复了以往的开朗,虽然那件事情或多或少的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向前看,不再回头,未来还是会很美好的……尽管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发展了,当然,我也承认我的确有动摇过,但是,正如夏树前辈所说的,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淑的事情,我不能做出对不起爱我的人的事情。
“阿明,要听音乐吗?”
“可以啊,有什么推荐的新歌没?”
“额,新歌我这没有啦,这个你有没有听过?”
我看着怡静手中拿着的一个CD专辑,上面写着《不能说的秘密》。
“我记得那好像是去年出的吧,好像还有一部同名的电影也挺不错的。”
“嗯,是的,这张专辑是去年8月13日出的,为了买这张专辑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呢!”
“呵呵,怡静,音乐的事情你记得听清楚的嘛!”
“也不是啦,不管怎么说,那天都是一个值的纪念的日子呢,在那天出的专辑什么的我都会用心珍藏起来的。”
“嗯?2007年8月13日是什么值的纪念的日子吗?……好像不是吧?我没记得去年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啊!”
“笨蛋,那天是你的生日啊!”
“……”
生日,这个词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陌生,自己上一次过生日是在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那一天对我来说和其他的日子完全没有区别……可是,居然有一个人一直都记得那一天……
“说起来,那部电影阿明看过了没有?”
怡静背对着我将CD放到播放器中,或许没有注意到我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吧。
“额,没有……”
“什么嘛!那么经典的电影阿明居然没有看。”
“这也没有办法啊,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喜欢看电影的。”
“嘛嘛,下次有空一起去看吧?”
“……”
我承认,听到怡静这么说我的内心充满了愉悦的感觉,但是,我无法给与她一个答复……
“啊,不好意思,今天我还要打工,我要走了。”
“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匆匆的离开怡静的住处,骑着单车向晨哥的店走去……刚刚,我撒了一个谎,其实,今天我不用打工,可是,我害怕再呆下去自己会无法把持住自己,我现在已经有淑了,我来见怡静只是在照顾她,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和她从新来过……
“阿……明……”
“哈?我在。”
“刚刚你一直在发呆啊,在想什么呢?”
“额,没什么。”
“真的?”
淑一边质问着我一边把脸贴了过来。
“喂,公共场合不要把脸贴的那么近啊!”
“真是的,明明是阿明说要补偿我的,却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不起了,是我的不好,请原谅我吧!”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呢。”
“呵呵。”
“呐,阿明,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呢?”
“额,你说的算。”
“嗯,去阿明家吧!我们交往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阿明家在什么地方呢。”
“你真的打算要去吗?”
“为什么不呢?”
“我的父母可都不在家喔!”
“……阿明你坏死了!”
“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呜……你欺负我。”
“呵呵,好了好了,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载着淑,沿着河堤向着我家的方向驶去,突然间意识到,这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到家里,而且这一次居然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总感觉很兴奋。
“到了,就是这里。”
“哇,还有个小花坛哎。”
刚一停下车,淑就向着我家的花坛跑了过去,真是一个喜欢花的女孩子啊。
“嗯,那是我母亲种的花,虽然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
“……”
转过身,我接着就愣在了那里,站在我面前的人居然是怡静……
“阿明……”
淑站起身来,刚要对我说什么,但是,她的话在她看到怡静的那一瞬间停住了。
“呵呵,你来了。”
“额。”
“……”
怡静给与我过多的回答,我想,她大概是照着我上次提议后没有得出结果时留给她的地址找到这里的吧……也许是吧。
“您好,好久不见。”
“额,你好,好久不见。”
“……”
淑与怡静互相打了一下招呼,虽然感觉上很平常,但是,我却感到有一丝火药味。
“不要误会,我只是路过这里,顺道来这边看一下。”
“啊,已经这么晚了,阿明,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淑,等一下,我送你。”
“不好意思,我也先回去了。”
“怡静……”
看着两个女生在自己面前向两个方向走去,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好了……然而,自己的腿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向着怡静那边迈出了一步……算了,先去追怡静吧,以后我和淑在一起的时间多得是。
“怡静,我送你吧!”
快跑了两步追上了怡静,在叫住她之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了。
“你不去追她吗?”
“额,没事,我还是先来送你吧!”
“这样……真的好吗?”
“……”
“他,又来找我了。”
“什么?他又来做什么?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居然还有脸去找你。”
“他希望能和我和好。”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我没有同意,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怡静突然间对我吼了起来。
“我……”
的确,对于怡静来说,我又是谁呢?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没有资格去干涉她的生活……
“对不起,我说的有点过分了。”
“额,没什么。”
“……”
“你来找我有事吧?”
“我……可以搬来你家住吗?”
“……”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没什么不方便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那谢谢你了,等我找到住处的话我会立刻离开的。”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还在缠着怡静的原因,怡静不得不从那里搬出来住了,可是,现在的我收留她真的没问题吗?……也许吧,怡静现在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小镇里,作为她的朋友,这点忙我还是必须要帮的,再说,怡静也说了,她找到住处会立刻搬出去的。
第二天,淑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我有说有笑的……也许她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吧。
中午和淑在外面吃过饭,我就送她回去了,正好她家里也有事情,我就回家等怡静的消息吧,顺便也把客房打扫一下,暂时怡静会住在那里,有必要好好打扫干净。
稍晚一些,怡静的东西被送来了,东西并不多,不过,我和怡静两个人还是整理了两个多小时才整理完。
“干杯,暂时我就住在阿明家里了,房东大人!”
“我说,明明是饮料,干杯也太那个啥了吧,再说,你叫我房东我会不好意思的。”
“别这么说嘛,我好歹也算是借住在你家里的房客嘛!”
“呵呵,那倒也是,不过,那个房东还是免了。”
在超市买了点便利食品,怡静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就这样我为她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不过,那一天直到深夜父母也都没有回来……
我没有将怡静住在我家的事情告诉淑,一方面是怕她多想,另一方面怡静毕竟说了不会久住,我觉得也就没必要再跟淑说明了。
在学校里也好,放学后回家之前这段时间也罢,除了打工,淑和我一直都呆在一起,我没有再在她面前提起过怡静的事情,她也没有再问过,也许她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可是,那一天她们相遇时的情景我还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回到家里,怡静总是会把饭做好了等我,不过,父母一直都没有回来倒是挺令我在意的,这一次也太久了吧……无所谓了,不回来也好,省的跟他们解释怡静的事情了。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虽然在别的男生眼里可能有些奢侈,但是,我并没有对怡静抱什么特别的想法,能每天看到健康、快乐的她我也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