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约好的时间已经完了一个小时了,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紧紧地握住右手里的饰品向着她走去。
“啊,阿明,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淑,对不起,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不行,那句话我说不出口……淑是喜欢我的,那样的话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可是,我必须说,我已经不配再呆在她的身边了,已经不配再守护她一生了。
“啊,这是……”
淑接过我递过去的饰品,然后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们……还是分手吧……”
最后的声调已经降到了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得到了……我低着头,无法去正视淑的表情。
“……”
淑没有说话,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吧,没关系,只要她能听懂就可以了。
“阿明说什么傻话呢,又是在玩什么游戏吗?演的跟真的一样……”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们……”
“骗人……骗人……不是真的……”
“……分手吧……”
“为什么?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是我什么地方做的还不足吗?是我……”
“不是的,不是淑的错,是我……是我配不上淑……”
“骗人的……”
“是我背叛了淑……”
“……是她吧?”
“……”
“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的,如果阿明喜欢怡静那样的女孩子的话,我会让自己和怡静变得一样的……”
“不是的!我……我对怡静……”
不行,说不出……无论如何那句话我也说不出来……
无法再呆在淑的身边,无法再正视她,我选择了逃跑……像一个懦夫一样,即使淑在我身后大声的叫我,我也没有回头的朝前跑着……漫无目的的跑着……
……
已经是第多少天了……自己完全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卧室了,怡静还住在我家里,每天都有来给我送饭……可是,我连一点点正视她的勇气也没有……
如果,怡静不在这里的话……我想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这件事情,现在终于可以接受它了,虽然这和夏树前辈所教给我的那些道理完全是两个极端……
现在看来,我的确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在我身边的人,总会因为我而遭遇不幸……都是我造成的……
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父母讨厌我的理由了,原来,他们的不幸也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父亲现在将会是一个很有名的音乐家,母亲则会一直陪伴在父亲的身边,两个人彼此珍惜着对方而生活着……
如果不是我,怡静也不会喜欢上我,也不会给我开那样的玩笑,更不会和那样的男人交往,然后被我做那样的事……她是那样的热爱着音乐,而且拥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天赋,又肯于努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名的歌星……然而,这一切也因为我而被破坏了……
如果不是我,淑也许会遇上其他的男孩子,有一段美好的初恋,不会像刚和我交往时那样的痛苦,更不会被那个男孩子背叛……都是因为我,让她喜欢上了我,爱上了我……我们的开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给她带来这些痛苦都是我的错……
……
我……是多余的存在……
手机静静地躺在地上,黑色的屏幕仿佛要将我吸进去一般……已经永远不会再有人打通这个手机了,就让它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中蒸发掉吧……
“。”
“阿明,我可以进来吗?”
怡静敲了敲门,我没有回答她,她试着转了转门把手,可是却没能打开门……因为我在里面把门锁起来了……
“我把饭放在门口了,记得吃啊。”
随后,传来了下楼的声音。
又过去多久了,我已经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由于拉着窗帘的缘故,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身上的衣服传来了一阵阵发霉的味道,可是,那也已经无所谓了……当怡静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的时候也就是我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
“阿明,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在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
由于我的沉默,怡静没有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会便离开了。
“咚咚咚。”
“郑明,你在里面的吧?你快点给我出来。”
是晨哥的声音……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算了,不想去考虑了,过一会大概就会离开了吧。
“你这样一直在逃避究竟能有什么作用?不去面对现实而只是生活在自己那狭小的空间里,你这样怎么能在这个社会上生活!……”
晨哥似乎生气了,这是我第一次遇见生气的晨哥……
“晨哥,别这样……”
“夏树,你别拦着我,里面这家伙脑袋就是出问题了……”
“海子,把晨哥给拉下去。”
“……”
夏树前辈和袁海前辈居然也来了……
“。”
“郑明,我是夏树。”
“……”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开门,那我就这么说吧,我希望你能听好。”
“……”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先道个歉,作为你的前辈,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的给与你帮助是我的不对。”
“……”
我不明白,为什么夏树前辈要对我道歉,他并没有做错什么,错都在我……
“然而,我也不得不批评你几句,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不要让那个女孩子伤心这句话,可是,你还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
我无言以对,对于夏树前辈的教诲,我一样都没有做好,我对不起他……
“但是,你有想过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伤害了所有那些关心着你的人吗?更深深地伤害了爱着你的那个女孩吗?”
“树,是两个。”
“死海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吐我槽。”
“……”
关心着我的人吗?我明明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我明明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郑明,我也说两句吧。”
是小武的声音。
“虽然你是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无论事情是怎样的,我们大家都不会放弃你的,尤其是我,因为,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什么叫尤其是你啊,我也是啊!”
是李基,他也来了吗……
大家,大家都来了吗?为了这样的我,我了这样的毫无存在意义的我……
“我……我不是多余的吧?”
我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了,这是我此刻最想问的问题。
“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你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朋友!”
“……”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顺着面颊滴落在地板上……
门的对面就是那些称我为朋友的人,可是,此刻的我却不知道是否该打开这扇门,是否有勇气去面对他们。
“阿明……”
是怡静,她还在这里。
“出来吧,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因为我们都有着同样的境遇……我知道你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可是,我都走过来了,你为什么不能走过来呢……对于你对我做的事情,我说过的,没有关系的,因为我喜欢着你,虽然感觉这么说有点卑鄙,但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这一次,不是骗你的……”
“……”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怡静的父母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婚了,明明那时候就决定不再让她痛苦的,明明那时候就决定让她忘掉那些的,可是,当自己面临这些的时候,我不但没有去接受,反而……
由于太久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的缘故,感觉正常的走路似乎都成了问题,不过,今天我必须要面对一个不得不去做的选择……是淑,还是怡静……
父母由于我那天的所作所为各自不得不都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作为父母的责任,虽然我没指望他们可以复婚,但是,他们有在考虑到我的感受了,多少也算是让我感到了些许的安慰吧。
剩下的就只是我该如何去选择了……
面对两个喜欢并爱着我的女孩子,我找不到一个让我去选择一个而不去选择另一个的理由,一方面,我不得不对怡静负起责任,另一方面,我和淑之间的约定依然还是存在着的……
现在,不是我应该去依赖谁能够给与我一个答案的时候,而是像夏树前辈曾今说过的那样,这是我不得不靠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无论选择谁都要毫不犹豫的去向另一方说明,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可以逃避的问题,一直拖下去,只会在得出答案的时候让另一方受到更大的伤害。
这么考虑着,我向着和淑约好的地方走了过去……
站在那里的是……怡静?这怎么可能,这里是我和淑单独约好的地方,怡静怎么会知道,但是,那身打扮,还有那个发型……怎么看都是怡静啊。
“怡静,是你吗?”
女孩转过身来,我的心感到了一阵深深地刺痛……正如淑所说的,她会为了我所改变自己,她剪去了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和怡静打扮的一模一样……只是那张面孔……是淑的……
“为什么?明明说过不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的……”
“阿明在说什么呢?我是怡静啊……”
心好痛……
“淑,对不起……”
“……”
“我选择的是……”
“不要听,我不要听……”
“淑!”
淑摇着头向后退着,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我必须说。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朝着我的脸部划了过来,我本能的用右臂去挡住……接着,钻心的疼痛便从右臂袭向大脑,同时,鲜红的血液从已经被划开的皮肤中流了出来……
“切,老老实实的让我捅啊!”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这个人是怡静的前男友。
“抢走我的静的这笔账你给我还回来!”
对方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对我挥舞着匕首,由于现在我已经能看到他了,所以,他的攻击基本上都被我躲开了,可是,还是有几次险些被刀刃划到。
“你知道我失去静之后有多么痛苦吗?你知道吗?你这个臭小子!”
“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你先对怡静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呵呵,你小子知道什么,我那时爱,是爱她啊!”
匕首直直的冲着我的腹部冲了过来,我向旁边侧身躲过了,但是,被他空着的左手狠狠地打了一拳……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大的块头身手却这么灵活。
我用舌头抵了抵右边的牙齿,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顿时充满了口腔……这家伙的力气这么大,不能再靠近他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疯疯癫癫的,难道是神经不正常吗?
我向淑的方向看了一眼,淑呆呆的站在那里,大概是被眼前的事情吓住了,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淑的想法,看样子纯粹是冲我来的……不过,即使是这样,这里离淑还是太近了,我答应过会保护好淑的,必须把这个家伙引到别的地方去。
“有本事你就跟我来啊!”
扔下这句话,我就捂着右臂向远离淑的方向跑了起来。
“你这小子,还敢挑衅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果然是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先把他引到人多的地方,到了那里就会碰上警察了。
可恶,这个时间怎么公园里连个人都没有……
“啊……”
就在我一边跑着一边寻找路人的时候,被一个并不算太高的台阶绊了一下,接着就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糟糕了,怎么这么倒霉,这个台阶明明平时都有注意到的。
我试着站起来,但是,左脚的脚踝已经明显的肿了起来……可恶……
“这一次看你朝哪里跑!”
对方挥着匕首向我的胸膛刺了过来,我伸出自己的左手去阻挡……
匕首没有刺过来,一个身影重重的倒在了我的面前,那把匕首斜斜的插在淑的胸口上……男子像着了魔一样不停的呼喊着“我杀了静,我居然杀了静……”。
那一刻,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周围变得是如此的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只有淑对我露出的那张微笑着的面颊,以及她那一张一合正在说着什么的唇……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淑,你在说什么?可恶,为什么这么安静……
我抱着淑,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如刀绞一般,为什么,明明是要保护她,却让本应该被保护的人受伤。
我应该怎么做,对了,叫救护车,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可恶,居然没有电。
“淑,你不要紧吧?”
“……”
只能看到淑的唇在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淑,坚持住,我……我这就去找人……”
我刚要放下淑去找人来帮忙,却被淑拉住了。
“……”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的是……曾今属于我的那一半饰品……只不过,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淑的唇还在一张一合着,可是我依然什么也听不到。
“淑,不要再说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找人来帮忙。”
我用已经哭出来的声音跟淑说着,可是,淑依然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没有放开。
就好像是在道别一样,淑微笑着对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对我说着:
“要……好……好……的……活……下……去……”
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我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淑所说的每一个字……
然后,如同陨落的天使一般,淑的脸上带着微笑,紧紧抓住我的手松开了,很自然的垂了下去……
“淑……”
我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呼叫着怀中人的名字,可是,她已经不会再回应我了……
一只眼睛所看到的真的是平面的吗?的确是不真实的吗?虽然我有两只正常的眼睛,可是,我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却并不是真实的,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更看不到自己应该走的路,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重复着那一成不变的生活,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
作者的话:
到此,算得上是一个bad end了,虽然很想就此收笔,但是,这并不是结束,接下来是AS(after story)部分,请相信亲情、友情和爱情这人生的三大情感。敢于去追求幸福的人,他们的结局将会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