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同一时刻.
我是有早起的习惯的,而之所以起早则是为了练剑。
父亲在几年前做了官,步步高升,辗转了好些地方总算在这里扎稳脚跟于江南。为了让我防身,请了几名练师叫我习武。防身,一是因为父亲仇家很多,二是因为父亲不喜欢女孩子气的孩子。
仇家多是自然的,我知道,父亲的工作廉洁程度一直都是比较差的,有多少依附过来的,自然就有多少看我父亲不顺眼的。
我的母亲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使已经父亲在贪,她们的花钱则是总要比收钱快的。我的亲生母是正房,可膝下因为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说话也就也没什么底气。即使想管,也是管不住的。
至于我自己,对于父亲的这种行为并不赞许,但也反对不能。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所以我没有理由反对他这种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够越来越好的想法和行为。而且我也知道,父亲贪是贪,但还是能把握一个度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而这一天,我发现父亲的“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凌晨,我不知为什么有些睡不着,便叫佣人把马栓到门口,打算早些出门练剑。
天气很冷,但这种干冷的天气着实适合出出汗。夜很黑,月亮躲进了云里,我拿着剑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
嗯?
路过父亲的屋子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不时还闪现着人影的走动。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我不禁凑到了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
(这次的目标又是哪里?)
父亲烦躁的声音。
(嗯,我们头儿说是长兴县。)
旁边马上传来一个大汉的声音。
(可这。。。。。。。)
(嗨,我们明白,这是封口费。)
(。。。。诶~~好吧,我知道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耳朵贴的更紧。
(话说,你们是不是该收敛点了?最近风声也不太好。我压下来的奏书已经快有一个小山高了。)
(拿钱办事的道理你还不懂吗?哼,你是做官的,这些事你就应该搞定。我们不管这些,我们可是——)
!!!
听到他嘴里吐出的字,我瞬间就倒吸一口凉气。
父亲怎么和这些人搞在一起了?目标?。。。长兴县?。。。难道说要——
哒——我的右脚脚后跟一个不稳,脚一蹭,一块石头掉下台阶。
“谁在外面?!”
不好!!
“呲。”我一个转身直奔大门口。
“给我站住!”“别跑!”身后一下传来好几个人的叫喊声和脚步声。
我骑上门口的马,拼命的抽打缰绳,身后则传来不断的叫吼声。
“住手!那是我女儿!”
父亲?!他也赶上来了?
“管她是谁呢!现在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看她这样子是打算去通风报信,怎能让她活着?——放箭!”
“嗑!~~”我压低身子,只觉得身体周围一阵阵割裂气流的声音传来,使我把身子压得更低。
长兴县。。。。好在还不算远。如果没记错的话,长兴县应该在南边,赶路的话明天一早就能赶到吧。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阻止这次的事情。如果真让那个大汉得逞,那长兴县的百姓就惨了。
倒是父亲,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难道真的只要给钱就什么都干吗?
我苦想着,恐怕惊动路上的稀少行人,便没有多少迟疑,顺着城墙附近的小道往城门跑。
突然背后一紧,我马上下意识的用剑挡住后背右侧——“吭”的一身闷响并着一阵不轻的力道,几乎同时被我的大脑所感知。
一支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我的剑鞘上。
如果我没有挡这一下,那这支箭就会射在我的心脏里吧。
这些家伙,果然是想直接杀了我吗?
这时,我已经离城门不远了。
在深夜里,城门一般都是紧闭的,何况是在这嘉靖年间。而且即使去和城门领说,城门领也不会给开门。
但在这里,有一个例外。
我冲到门口大叫了一声——“水车来了!”
城里的水太苦,人们是不太愿意喝的。再加上乡绅地主众多,自然就不会吝惜腰包买通我父亲和看守,以便用水方便。
果不其然,只等了片刻就听到城楼上回应“哦!~~~开城门~~~~”
这时,身后的马蹄声渐渐消失了,似乎是害怕被城楼上的看守发现。
等到城门开出一个小缝时,我便一下子冲了出去。
很好,这样的话就算是安全了。虽然城门的事在之后会很麻烦,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赶紧去长兴县,告诉————
随着“磅”的一声闷响,我的脑袋一下子翁了。
不好。。。好像被什么砸到了。
气息乱了,随之我的思想也迟钝了下来,整个脑袋就像是铜钟的沉重。
我用手摸了摸左侧的脑袋,一股浑浊的温暖血液浸染了我的手指。
可恶。。。。真是失策,居然没有察觉。看来攻击我的人应该不简单。。。
我回头看去,还好人没追来。
不好,意识有点。。。。不行,得坚持到。。。长兴县才行
。。。哈。。。。。哈。。。
。。哈。。。。。。
不知走了多久,但至少对打开的城门还有些印象,也就是说到早上了。
到了吗?。。。长兴县。。。
也许是一阵安心,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
一粒粒冰凉的触感落在我的脸上,这才让我感觉到下雪了。我则把地上的积雪往头上擦,以抑制肿胀和流血。
先起来吧。。。
我躺在地上吃力的希望可以支撑自己站起身来,但这无非只是妄想而已。
终是昏迷了,而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我反映在我眼中的,除了天空外,还有一个题着“归府”二字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