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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VV- 更新时间:2012/3/9 15:01:10 字数:0

木门发出大概是“欢迎光临”的声响。艾丽莎像是探险一样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张望。孚礼看见艾丽莎站在门外,先伸出了一只脚,在屋内的地板上踏了两下才把另一只脚也挪了进来。他又忍不住想笑,地板又不会消失,干嘛这么畏首畏尾的。

艾丽莎朝他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发作。黑漆漆的房间和混杂着酒臭味的空气让她害怕,她只能紧紧抓住孚礼的胳膊,也没有心情为了孚礼嘲笑她的小事发什么脾气。只是看着她神经紧绷的模样,就连孚礼自己差点也以为自己身在鬼屋。

“你怕什么啊,这里只不过是个小酒馆,而且现在也没有人的。”

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一点也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艾丽莎照样还是蜷缩在孚礼背后,警惕地竖着耳朵左看右看。

“我去看看密兹在不在。”

这么说着,孚礼轻轻挣脱艾丽莎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手朝前移动。不过熊屋整个也就这么大,放眼望去就能明白活蹦乱跳的只有他们两个。

桌椅杂乱地挤成一堆。吧台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尽管很多杯子都已经“身经百战”,出现了各种奇怪的缺口和裂纹。但总体而言,玻璃制品能到达这么残破的程度而继续执行它原本的职责也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凯米尔德曾提起这里的酒很烂,但孚礼现在只能隔着吧台看见那些油腻腻的酒瓶里的金色或者橙黄色的液体。他的嘴里突然有股酸涩的苦味,大概是脑子一不小心就幻想了一下那些烂酒会带来的味觉吧。

“啊!”

背后的艾丽莎突然惊叫了一声,孚礼立刻转过身去,只看见艾丽莎手指着角落某个桌子的低下,一边拼命后退。

“你不是说没有人吗?”

室内昏暗的光线根本无法让人分辨清楚艾丽莎所指的那一团东西到底是人还是一大包衣物。孚礼也被艾丽莎叫的心里发慌,只能凑近过去瞧个明白。

模糊的说,那是一团暗色的,有可能是灰黑色或者其他暗色系的被褥类型的东西。它整个蜷在一起,至于里面有没有人,实在是很难分辨。

“别吵醒他哟,吵醒他他又要开始弹他的破琴了。”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阻止了孚礼刚刚伸向那团物体的手。

孚礼立刻警惕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到艾丽莎身边护住她。但在他看清声音的来源之后,又很自然地放松了下来。

“密兹先生。”孚礼礼节性地笑了笑。

“哟~~~”密兹还是老样子,欢乐地打了个招呼。“哦呀,这不是我们的公主殿下嘛?”

艾丽莎从孚礼背后探出头来,僵硬地笑了笑。

“公主殿下竟然会大驾光临,啊呀啊呀,真是荣幸。”

嘴里说着荣幸,密兹却完全没打算要招待他们的样子,只是自顾自地到吧台里面找了瓶已经开封卖了一半的酒出来,咕噜咕噜地吞了下去。

“还是老样子啊,这个酒鬼。”艾丽莎在孚礼背后悄声说道。

“找我有事?”一口气喝到底朝天以后,密兹的脑子里才终于完整地出现了这里有两个客人的概念,“我可不是酒保,不会给你们倒酒的。要喝自己搞,不过我倒是可以不收钱。嘿嘿嘿。”

“没关系,我们不喝。”孚礼象征性地看了看艾丽莎,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不过他心里早就决定就算艾丽莎真要喝也绝对不给。

密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两眼直直地盯着吧台里的那些酒瓶,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他的眼睛像贪婪的狼,只是这匹狼暂时压抑住了自己的欲望,转而决定先把注意力放在客人身上。

“公主殿下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到这种破地方来啊?”

“只是……好奇而已。”艾丽莎吞吞吐吐地扁着嘴。

“好奇啊?也是呢,公主殿下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能看到平民的生活吧?更何况是这种贫民窟的生活。”

“嗯。”艾丽莎出人意料的老实,点头道,“没想到圣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呢。”

“每个地方都有吧?洛比斯没有吗?”

“洛比斯……也没有这么惨的吧。”

艾丽莎相当迟疑,她一方面不想承认洛比斯也有贫民窟,一方面也实在不确定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我想救济院那里,应该已经是洛比斯最困难的地方了吧。不过、不过,父亲已经在很努力地治理那里了!”

什么时候都在维护着洛比斯的形象,这才是艾丽莎的风格。

“我想也是,”密兹接口道,“洛比斯的贫民窟也不可能和这里一样惨。”

“唉?”

“越是奢华高大的建筑,遮住的光就越多,产生的影子也就越大。所以说圣都和贫民窟,大概就是这么个关系吧。”

艾丽莎陷入沉默,认真地思考起密兹话里的意思。

孚礼没想到两人居然会进行这样的对话,一时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插嘴才好。

“啊,对了,”密兹又想起什么,打开了另一个话匣,“那个家伙,是被贝尔维赶出来了吗?总是窝在我这里很不方便哎,好歹人家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

孚礼被问得一愣一愣,再加上密兹那个故意装可怜的语气,让他的大脑都来不及转。

“谁啊?”

“嗯?你不知道?你们那个凯米尔德啊?”

“凯米尔?!”

孚礼大惊失色,一直以来都不见踪影的凯米尔德居然躲在密兹的熊屋里?

“怎么,原来你不知道啊。这么说贝尔维应该也没把他怎么样啊,那他干嘛老是窝在我这里。”

“他现在在哪里啊?”

“楼下。”

密兹指向一个角落,孚礼很仔细地分辨,才终于勉强从黑暗里看出那是一扇门。

“那个里面是楼梯,下面是卧室。他就在那里面,刚才看见他好像在睡觉。”

孚礼突然想起早晨雷贾德门外的那个场景,内心一阵抽紧,急切地说:“我要见他。”

“哦,你帮我把他带走最好了,”密兹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领着两人朝地下室走去,“他隔三差五地跑到这里来,有时候看上去像是刚杀了人很亢奋,有时候又心事重重的。其实我也无所谓,但他不愿意呆在上面让别人看见他,所以我只能同意他呆在下面。谁叫他老是说雷贾德的事情是我的责任。就当我欠他的好了。”

密兹啰啰嗦嗦地说着,一边带着两个人走下楼梯。

本以为会是个猥琐狭小的地方,孚礼和艾丽莎一路往下才发现别有洞天。推开楼梯尽头的门,里面非但相当宽敞,而且和楼上的酒馆相比完全就是天上地下。如果把这个所谓的地下室整个搬上地面,基本上比起孚礼的家可以说毫不逊色。某些地方甚至显得颇为奢华,比如孚礼一眼就看见的躺着凯米尔德的沙发,那种豪华款大概只有贵族的别墅里才能见到。

“哎,这里很不错嘛,除了没有太阳以外。”

艾丽莎原地转了一圈,毫不保留地表示了她的赞赏。

“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捡的,反正东区也是圣都贵族们的垃圾场。真是奢侈呢,你看看,这些东西还都很好用呢。”密兹拉扯着一块钉在墙上的窗帘布,厚实的面料摸上去非常舒服,只不过在没有窗的墙上用窗帘,怎么看都有点搞笑。

艾丽莎还没来得及嘲笑这个诡异的装饰,只听见孚礼非常暴力地冲着凯米尔德大叫了起来,“喂,凯米尔!你快点给我起来!给我起来!”

孚礼很少这么粗鲁,但凯米尔只是潜意识地蜷缩地更紧,他好像相当困乏,一点也没有苏醒过来的意思。

“喂,喂!”

“拜托你轻一点,我老婆孩子还在睡觉呢。”密兹指了指更里面的一扇房门。

孚礼皱起了眉头,凯米尔德还是不醒,无奈之下,孚礼绕道沙发的背后,直接用力抬起沙发,把他掀到地上。

凯米尔德猛地睁开眼,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出抱在怀里的武器,直指孚礼。

“你醒了啊。”孚礼一脸阴沉。

“副团长?”凯米尔德一愣,环顾四周,密兹正“嘿嘿”地笑着,艾丽莎分外莫名地看着他。“公……主……?”

“好久不见。”艾丽莎和凯米尔德打招呼就显得相当友好,和对着密兹完全不同。

凯米尔德眨了眨眼,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艾丽莎和他说“好久不见”让他有点语塞。尽管艾丽莎不知道,但米沙尔演奏会的那个夜里,凯米尔德早就看见她了。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身体还是很困,昨夜又刚刚搞定了贝尔维那张名单上的某人,只是凯米尔德不能说出口。他把刚才自己躺的沙发复位,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里?这些日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孚礼厉声问道。

凯米尔德仰头才能看见沙发后面的孚礼,他一脸怒气,好像自己干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凯米尔德心里暗暗冷笑——我是干了些不能见光的事,不过该生气的好像不是你。

“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人差点把雷贾德绑架了!”

“什么!”

凯米尔德“嗖”地跳起来,瞪大的双眼和孚礼四目相接,那画面好像是两个战士,正在酝酿着命运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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