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血。
铺满地面的番茄酱。
残骸、残骸、残骸。
四分五裂的人偶肢体。
血迹斑斑的少年,血迹斑斑的肉块。
满面惊讶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少女。
冲入大脑的景象夺走意识,仿佛要把脑髓撑爆的记忆回流。
“咔吧。”
耳边传来骨头断掉的幻听,不自觉用双手抱住身体。
“撕拉。”
耳边出来什么裂开的声音,不自觉闭上双眼。
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
什么啊,只是一瞬间,就发现了这些事情所能推导的唯一结论。
“死——死了.....”
废话啊,被那样肢解不死才怪。
“我、我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萨耶沙,你不是清清楚楚的回忆起来了吗?
颤抖着抬起双手。
对,就是这双手,就是它嘎啦嘎啦的打断别人的骨头。
“我——杀人?”
是啊,就是你,毫无疑问————不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从没有过这种异常的想法!!没有理由啊!
你有毛病吗?那种事情需要理由吗?
一定有地方不对,可恶,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个、是梦吗?这是我在混乱中唯一想得到的理由,尽管刚起床就做梦完全不像说得通的理由。
伴随着记忆的回流,残留的手感似乎回到了手上一般,微暖的触感,湿腻的感觉。
鼻腔充斥催人呕吐的腐臭味道。
就算知道是错觉,还是忍不住用手遮住了口鼻。
“我竟然,忘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我竟然忘得那么一干二净?
还过了不知多久的正常生活?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正要回忆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
“————”
下意识地停住了思考。
并不是出于我的意思。因为,在那一刻。
意识,已经完全地消失了。
数米之外,一个被阳光覆盖的白色人影立在那里。
“......”
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一样吐出了空气,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喉咙的嘶吼冲动因为肺部空气压缩到极限而停止。
越是拼命地想组织出一些语言,就越是无法运用自己的理性。
只是在这一瞬间,记忆中的气味再次袭来,让胃狠狠的呕吐起来。
“呜呕——!!”
把昨天、前天、胃袋中所有的东西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
肺部的呼吸功能被暂时搁置。难以得到足够氧气的大脑变得沉重。
就这样,意识的反应变得薄弱,眼前的景象就算传达到了大脑,也难以进行解析、理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我费尽力气的想,我,一定是疯了吧。
◇
走在嘈杂的街道,口中叼着难抽的烟,莱奥正在百无聊赖的荒废着自己的时间。
不,对于他来说时间什么的根本就谈不上荒废吧。
时间本身的概念就很混乱——这是某家医院的某个病人跟他说过的。
“咔哒。”
手腕上的时针又慢慢爬动了三十分钟,不过就算看到了流动,对于他来说这点时间也实在没有什么实感。
如同河流般滚动的人群在身边不断移动,但是只有自己停留在原地让人感到有一些违和,无聊之余,就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人群。
出乎意料,在研究机构与报道中心里精神疾病严重,整日生活在巨大生存压力的都市居民脸上毫无病态,取而代之的是微笑而充满知性的脸庞。
在那上面完全不存在‘迷惑’,更进一步说的话,是一张张连思考的痕迹都不存在的面孔。
那副表情,是理解了一切?还是装作理解了一切?只能看到外表的他人无法分辨,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病态也说不定呢。
真正的强大,并不是由外在决定——这是人们很喜欢的话。
但是,人性的光辉既会让人变强,也会让人变得软弱无比。
——但是,最强的定义绝非如此,不管有多么坚定,只要存在绝小的漏洞,崩溃就是必然会到来的。
所谓最强,应该是指——
猛然间,想起了之前认识的某位青年。
“啧。”
掐掉难抽的香烟,把视线看向头顶清晨的太阳。
时间内不早,开始工作,不知怎么的,总是预感多日毫无进展的搜索今天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