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第二枪了,这回弹痕被印刻在了距离许洁心脏不远处的墙壁里,他靠近墙壁裂纹的侧胸甚至能感觉到空气和子弹摩擦后滚滚而来的热浪。
“不要妄图对我说谎!也不要认为我是女性,就以为我不了解世界局势!华夏现在已经被东瀛帝国逼到了墙角,而我方才上楼时走廊里那个听到声音就能开启的灯,即便我在美国和英国都未曾见过。一看就是最新的科技产品,半壁江山都沦丧的华夏又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
那个人声色俱厉,表情严肃,可她说的话却越来越古怪,古怪到让许洁一度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等下等下,半壁江山都沦丧是什么意思?华夏什么时又候被东瀛帝国给逼到墙角了?共和国现在也没和东瀛开战啊?而且声控灯这种东西,就算是外国没有类似产品,也提不上是什么高科技呐。”
他是真的被惊到了,在没有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的时间段过后,就开始在心里疯狂的吐槽,一下子也接不上来哪怕是半句话。因为原本准备好的标准回答语句直接报废,突然间他也想不到新的回应。
“那个,”
许洁的脑子被那个家伙的话搞得一片混乱,不过还好,他一开始就定下来的最终目的——逃跑,还是记得的。在确立目的没有改变后,他大概思考了几秒钟,勉强又想到了一套说辞。
“我说,”
第二个过渡性词语被他讲出了口,在对面那个人的表情进一步恶化前,他终于做出了有意义的举动。只见许洁高举的右手食指弯曲,指向了她的身后: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完全可以看看背后那家,他家的门框两边那里有汉字写的对联,和共和国的国旗。如果你还不能确信的话,楼上那家的猫眼底下还挂着中国结,虽说编织技术是差了点,但起码基本的样子还是有的。”
...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她漂亮的细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是在考虑许洁话语的真假。有些踟蹰的扭了扭脖子,可脸上又挂着些许不放心。最终,她一咬牙,退后了两步,将手枪口对准了某处。
“抱歉了,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还是请你稍微牺牲一下吧。”
在许洁瞪大的瞳孔下,她说出了能吓死人的话。然后又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扣动了扳机。
砰
丁朗朗
又是一枪,还伴随着什么东西和地面撞击的声音。许洁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麻,好似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暂时失去了知觉。他忍不住的一声惨叫,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那个人动了杀心,只不过是第一下打歪了而已,毕竟那句“请你稍微牺牲一下”误导性太大。还好烟尘散去的非常快,通过只能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他才明白了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他手上的扳手。只见那柄扳手已经被他失去掌控的手掌撂到了地上。那玩意的头部全部变形,在如同扭成泥泞的钢铁里,还镶嵌进去了一枚子弹。
“她想要打掉我的扳手,为什么?难道是惧怕我趁她回头的时候突然暴起吗?”
许洁第一时间就想通了来龙去脉,他急忙抬头,试图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又去哪里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那个人已经背过了身子,正在寻找着他口中所谓的“对联”和“国旗”。
“机会!”
许洁眼中精芒大盛,那个人料想到了他会暴起反抗的可能性,所以她才会打掉他手中的扳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家中的窗门全开,因此她绝对想不到,他的真正目的是要跳楼逃跑!
早就在暗中摩擦许久而到达了脱离极限的鞋子被悄无声息的蹬掉,许洁脚上厚实的棉袜让他在瓷砖地面上行走时能够不发出一点动静。他踮着脚,猫着腰,偷偷的走出了门口能够映射的到的范围。路过了木头椅子,路过了客厅里面最小的茶几,路过了趴在沙发上的暹罗猫玩偶,轻轻地走进了卧室当中。
“我没有看到对联和国旗,你对门的那家墙上全是空的,你是耍我吗?”
那个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已经发觉到了不对。许洁这时候还抱着能拖一秒是一秒的态度,高声的回答了一句:
“你再看看,绝对有的,有可能是他们收起来放到墙角了。”
砰,砰,砰
回答他的是连续不断地三声枪响,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正是子弹集火的地方。那个人射击完毕后回过头来,她有把握自己射击的全部是许洁的非要害部位,她也自信自己的枪法,相信自己绝对能看到一位双腿失血骨折的瘫痪男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布满了裂纹的白墙。
愤怒的信息素从她的身体里喷迸而出,如果信息素能够发光的话,那个人现在一定跟一盏一万瓦特的照射灯一样显眼。
踏踏踏,踏踏踏
高速迈动的步伐,就像是老虎踏在了玻璃板上,那个人的每一步踩下,都伴随着相当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许洁的耳朵里听来简直就是黑白无常的锁魂曲。那个人的速度太快了,要知道,他是在卧室门口时被她发现了他的偷跑行为的,而现在他才跑到了卧室中段,她的纤手就已经扶上了卧室的门框了。
“张嘴,我请你吃一顿来自丹麦的灵异大餐!”
许洁明白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在来到窗口前就被抓住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他扫了周围一圈,顺手拿起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乐高鬼屋,这是这个系列里最大的三层鬼屋,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包含着2000多个零件。只见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将这团200多美元的昂贵玩意拎着烟囱提了起来,也不回头瞄准,径直的就往身后扔了过去。
町泠泠——
鬼屋的屋顶着地,在与瓷砖的激烈交锋中化为满天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