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一上午的课程,我得去医务室拿点药膏涂一下腰上那块地方才行。
上午的语文课已经快要让我昏昏欲睡了,要不是那块被磕到的地方一阵阵地刺激着我,早已倒在课桌上了。我能很自信觉得在老师眼中已经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学生了,所以被抽起来答题这种事早就很轻松的避免了,即使看到我在睡觉也不会去打扰,毕竟多一份事不如少一份事啊。
拜这疼痛感所赐,上午竟也会不时地想到早上在阶梯处和唐许的对话。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呢,其实内心极其想要把这件事视处为平淡小事。不过是受到他人的邀请了而已,有那么激动吗?或许对于一个几年间都几乎就没有被邀请过的人来说,这确实让人超级兴奋了吧。
即使我深知,能被邀请仅仅是有所用处才会被邀请。可是,这份直接剖开的谎言摆在我的面前依旧使我如此亢奋。竟然将谎言的那份温柔性以及自觉将谎言拆穿的真实性相互**撮合,呈如眼中的便是更具有特色的吸引力。
但与其说它在吸引着我,倒不如可以解释为它在不仅展现吸引力的同时拉扯着我,做不出第二种选择,且能释然地选择走上这一道路。
医务室里悄无声息,打了一声招呼后进来,里面空无一人。这也更得我所意,本身就对老师对我的问东问西感到不适应,明明一切都可以自己做好的。。嘛,管治跌打损伤的,应该是这个吧。从柜子里取下来随处拿个干净的棉签照着镜子吃力地涂了起来。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诶,好像也是当然的,毕竟不是皮外伤啦。紧接下来的是一股清凉,伴随着吊扇吹过的风,凉飕飕的。
这下子就算完成了吧。。把东西归放远处,打开医务室的门正要打算出去,一撮暗蓝色的头发与标志的眼镜从眼前飘过。
恒官的手中捧着一些资料路过医务室,神情看起来有点焦虑,大步地从我身边经过。不知是否是我太过显眼还是恒官的观察能力上的强大,最后还是在意到了我这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路人型角色。他走过了几米之后将头甩过来瞥见了我。
“哦,是颜之戎啊,怎么了吗,从医务室里出来。”
停下匆忙的脚步,恒官向我打起了招呼。
“没事,只是擦伤。”
“你得小心一点啊。”
面对着恒官的关心,即使知道他估计很忙,但显然,在与我对话时又将那份焦虑收藏了起来。所以,既然知道,那就要有自知之明了,还是不要打搅他为好。
“嗯,没事的。你有事吧,先忙去吧。”
“那好,我先走了,你之后得小心哦,别再磕着摔着了。”
他向我扬扬手,好像在原地踌躇了几下,又继续动起了脚步。目送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我也该去把午餐问题解决了呐,嗯,还是先去贩卖机那里买瓶绿茶吧。
“嗯......对了,颜之戎同学啊。”
在刚刚做着下一步计划的同时,恒官的声音却又一次响亮了起来,转眼望去,他又原路返回过来,是有啥事没对我说吗?不过想想也和我没关系啊,对我能有什么事要说吗?要还是因为那该死的腰伤就太小题大做不可能的吧。不过随着离我愈来愈近,从恒官的表情可以看出,一副寻求帮助的模样对我来说很明显。
“那个...能稍微帮我一下吗,对我挺重要的。。”
从他的眼神以及之前的矛盾行动可以察觉得到,恒官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寻求帮助的吧。最后犹豫再三又折返回来。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怎么了吗?”
恒官额头上的眉毛上下扭曲着,露出尴尬地笑容看向一旁,停顿了两三秒后。
“我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所以,如果你有空的话,当然是有空才行啊。。稍微帮我找一下。”
恒官不停地挠着后脑勺。
“没关系,我很闲的。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看来这下莫名接到了支线任务,帮助恒官找什么东西啊。虽然会找到的可能性很小的说,但至少也得看起来很努力的在做了不是吗?
“就是关于几张学校治理方面演讲稿。昨天在社团活动室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了。。”
难怪啊,那个时候恒官翻着书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看着恒官慢慢地将藏起的焦虑坦露出来,他继续说。
“我当时并不怎么在意,可能是忘在家里了。但回家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完了啊。。每天中午都在准备的演讲稿,现在离演讲活动开始只有三天了,除去明天后天的周末,已经没有时间了。。。。”
恒官中午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原因是去为演讲比赛做准备呢啊。如此积极进取的人,也会遭到这样子的玩笑吗?哈,不可原谅。既然已经到火烧眉毛之际了,到底也要好好帮助他一番呐。在我面前,一个比我要努力万千的人若是最后努力并非毁于结果而是在这过程中泯灭的话,实在让人过意不去的啊。
“交给我了,我会和文学部的大家说一声的,如果找到了会立刻告诉你的。”
看向我,恒官微微点头,一幅“麻烦你了”的表情。很正经的面容和话语,一下子让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恒官前辈呢。
“谢谢,帮大忙了。我先去材料室和那里的电脑室里补齐演讲稿的内容,虽然已经来不及了,但能写多少就多少吧。”
恒官指向自己刚才要去的方向看着我和我说道。见我点头之后,把手中的纸张攥紧了一些,匆忙离去。被他挠乱的后脑勺的头发凌乱地摇摆着,太阳斜射入走廊上,映照在前方那一瘦小的背影上,感觉后背快要被光压垮了。寄托给我的事要赶快办起来了啊,果然,许多人的命运都是不可预料的。
虽然听得也是含糊,但毕竟现在是匆忙时期,或许在事情结束以后恒官会详细告诉我们的吧。那么脚步接下来开始迅速走动起来。
真的是头一次,在这数年之间,这种很累的感觉就是这样让我感受到了吗。身上肩负某些东西的话,怎样都会不好受的吧,说实在,这种责任降临到身上我一般都会避免,担负责任啊,那是英雄做的事吧。像我,就算了吧,这倒不单单是对自我的不看好,还有的是由我这种性格而生的怕麻烦吧,最最重要的是,你真的能负尽这份责任吗?如果不,那么接下来所面临的后果是什么?是挥挥手对你说“毕竟你也尽力了”吗?还是自己心理的所面对的他人“这点忙都做不好废物吗?”的自我思索。如果仅仅为了最后成功后的那一份受到好感与赞美的虚荣,那么搞不好受到的代价也太大了吧。这是给自信的人做的。
因为自卑所以迸生愈多的思考,由足以反驳自己一个观点后紧接下来的观点又灭杀上一个观点的思索来停滞自己,越发矛盾,越发掣肘自己向前,于是乎,终于因自卑,本身而起的那一小丝行动理念也在过多的犹豫中葬送。自卑的人,做事总是这样。
所以,处处避免受到不管是怎样的责任。最后,还是在这里无法躲避了啊,这种负重,或许对于常人轻似鹅毛,但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堪比泰山了啊。
在小跑这一阵的时间里想着事情,时间过得好像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社团活动室的门口处了,啊,饿死了,搞了半天连饭都没吃呢,捂着咕噜咕噜的肚子,中午就暂且忍忍吧,晚上得出去吃碗拉面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啊。
“HELLO!颜之戎同学。”
侧方传来女孩子的声音,这尤为特殊的小孩子声线,直接就可以断定是倪萱萱没错了。不过为什么没有和霞柔茉一块来啊,两个人没有记错是一个班级的。
“中午好。”
“颜之戎同学今天来这么早吗?”
倪萱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一边打开门一边对我说道。好像省去了中午的吃饭和看书时间,的确有点早,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刚吃好饭的吧。不过我也没有去告诉她真正原因,即是恒官托付给我的事。要问为何,当然是怕麻烦咯,不然跟倪萱萱说了,待会还要浪费口舌对霞柔茉重复地说一遍,倒不如等人到齐再说吧。
“是吗?”
我干笑几声,打开门。霞柔茉正坐在一旁看着书,作为文学社社长来的果然要早,而且毕竟是掌管钥匙的人嘛,要是来的比其他人晚让别人在外面等着才不对劲呢。
“喂,小霞霞!中午怎么找不到你啦?本来不是说好要一起吃饭的吗?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倪萱萱一只脚刚踏进教室的门,就开始对坐在最靠前座位上安静看书的霞柔茉抱怨。
“嗯?你们来了啊。”
听到开门声后,霞柔茉把书合上放在大腿上。抬起头望向我们,脸颊起了一丝丝红晕又迅速地消散开来。
“嗯,中午好。” 我回以招呼。
“喂喂,别无视我啊。”
倪萱萱摆出生气样子大步坐在座位上,露出小虎牙叫嚷道。
目前我还有事在身,恒官托付给我的事,我也得尽快告诉她们才行,多一份力量,寻找到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这次恒官前辈有事情要拜托我们。”
突然就这样一句话穿**来,嘛,不管了,直接开门见山说就是了。教室又蓦然变得安静下来,两双眼睛唰地朝我这里聚集过来,我挪动嘴唇,尽力以最简洁且最易懂的方式道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