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克莱提利安酒吧前往计算中心的一路上,瑞雪儿又跟我讲了一些关于她那位朋友的一些情况,
她说,
"如果你和他处的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如果实在是处不来的话,我也会对你负责的,到时候你可以到我那里暂时对付一下,"
我回答说,
"谢谢你的好意,其实我挺有兴趣和你那位古怪的朋友结交一番的,就算是没有机会做室友,多一个朋友也好,"
"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道尔这个人因为性格奇特,为人处事也不符合常理,很难博得别人的好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较多,慢慢也就理解他的行为并没有恶意,成为朋友了,不过有些时候,就算是我也会被他吓一跳,有一次,他连续一周每天都在我房间里喷洒自制的THC试剂,就为了研究这种药物不同剂量对不同人的影响而已,我敢肯定他在自己房间里也适用了那种试剂,因为他的实验记录上实验对象里也有他自己的名字,所以,他对知识的追求的冲动你应该也有大概的了解了吧,"
瑞雪儿无奈的说,
我只好回答,
"这种精神的确难得,"
"还有更过分的,他还得意洋洋的给我展示过一个片断,我匍匐在马桶面前祈祷,亲吻地面,说是他曾成功改变过一次我的宗教信仰,"
瑞雪儿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他不是做系统测试工作吗,怎么又研究致幻药物了?"
我问道,
"天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快到了,还是你自己亲眼判断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吧,"
瑞雪儿说着,
我们一起下车,从一道随意敞开的闸门,穿过低矮的花墙,来到一座卫星塔的脚下,瑞雪儿用手环呼叫电梯,地面上升起一个一人多高的圆柱形电梯,表面显示屏亮起了红光,提示验证身份,红光扫描了瑞雪儿的瞳孔后,电梯门这才安静的向两边滑动打开,瑞雪儿按下
"56"
道尔所在的实验室并不算大,无论是天花板,墙壁,还是地板上都布满了各式线缆,大大小小的仪器以不同频率闪动着信号灯,空气随着机器的运转嗡嗡震动,屋子正中间有一张控制台,有一个瘦长的人站在前面,聚精会神地观测屏幕上不断浮动的数据,他突然回过头瞧了我们一眼,接着就跳起来欢呼,
"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道尔抱起瑞雪儿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这才把她放下来,用力握住我的手,热诚的说,
"你好,杰西中士,"
我惊异于他不符合外表的巨大力气,点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道尔先生,很抱歉,应该是杰西下士,"
他不在意的笑着说,
"欢迎回来,公寓在贝克街9b,房东是个和气的寡居老太太,房租一个月我们每人221新法币,我偶尔吸烟,希望你不讨厌植物碱的味道,没有喝酒的习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瞠目结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瑞雪儿看着我笑了笑,耸耸肩表示自己对当下的情况也无言以对,道尔拍拍我的肩膀说,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谈谈我的重大发现,你一定看出来这项成果的重要意义了吧,"
我回忆起了从瑞雪儿那里了解的关于道尔近期的工作,回答说,
"你是说深度睡眠工程吗?虽然我主修的是神学,没有接触过相关的知识,不过提起来的确很棒,"
"当然很棒,简直不能再棒了,"
道尔咪起眼睛,
"杰西先生,瑞雪儿女士,这是近几年刑侦学上最重大的研究成果了,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这个工程在重现和侦破案件上大有可观吗,快到这边来,"
他急忙拉住我和瑞雪儿,把我们拖到控制台的大屏幕前面,
"我们来试一下,"
他说着,呼出数据库菜单,从里面随机挑选了一则文档打开,
"现在把这个案件资料的各项参数载入到工程里,你看,然后观测模拟计算结果,虽然案件记录不可能面面俱到,肯定有不少的纰漏,从而导致模拟的案件结果和历史记载不尽相同,但我们可以根据反馈的错误结果反向推算被遗漏的变量,再用这些参数代入验证,历经亿万次迭代,直到模拟结果符合真实案件记录的每一个已知参数,"
说着他调出了工程计算结果生成的全新文档,容量比之前大了十几倍不止,又把它载入了另一个工程,空气中嗡嗡作响的声音陡然增强,这意味着计算中心的中枢正在加大功率运行,
"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我喃喃的说,
"哈哈!岂止是让人印象深刻,过去数十个世纪的案件全部都可以通过这个方式精确的再现出来,从案发前一秒一直到最后犯人坐上刑椅咽气前的一刻,整个过程每一个瞬间都能详尽的展示,可以考究犯罪者,受害者甚至刑侦人员行为和心理,还有所处时代的社会背景,气候类型,地理条件,只要算力足够,还可以往前推算更多参数,"
他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兴奋得喊,
瑞雪儿不禁大笑起来,她说,
"那你大可以跟治安署申请给他们做刑侦历史档案的更新维护,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我还没有说到更精彩的部分!"
道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锈迹斑斑,看上去年代极其久远,博物馆里展示的那种老旧铜锁就是用这样的钥匙打开,
"这是什么?"
瑞雪儿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古董,
"是我从古董店买来的钥匙,是几个世纪前用来打开金属制机械锁的小玩意儿,我把它改造成了接入神经网络的生物数据接口,作为打开大脑的钥匙,通过这个小东西,大脑可以和计算中心连接,参与到模拟案件的计算中去,把自己当作常量,成为模拟案件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以模拟的方式亲身参与整个案件刑侦过程,因为计算结果直接反馈在大脑里,所以原本在控制台上抽象的数据会通过感官表现,"
道尔解释道,把钥匙递给了瑞雪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给我,
我接过来,奇怪的是,钥匙表面并没有预料中冰冷粗糙,而是一种温热的奇异触感,还有种会让人不小心会错以为是活物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简单的说,就是数字变成现实,但在这个现实中只有你不会改变分毫,"
道尔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瑞雪儿,对她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女士优先,"
